三来,连江亭柳都不知道的是,王氏研制出蝉翼纱后,江老爷还未想着将人纳入后院时,王氏就与江老爷做个生意了。
这生意自然是蝉翼纱的制作方法。
说到这一点江亭柳对王氏是佩服万分,她当时那个处境,居然还记得要把蝉翼纱的制作方法进行保密。
而且王氏虽想借着蝉翼纱的方子挣得好处,但与江老爷谈判的时候也不忘进退有度,几番试探总在江老爷的底线容忍之内。
最后蝉翼纱成了江家的招牌之一,而王氏则与江老爷签订了契约。
但凡卖出一匹蝉翼纱,王氏就能分得一分利。
这一分利看似不多,但江家的绸缎庄子在好几个大城市都有分号,这蝉翼纱又很受欢迎,累积起来亦不是一个小数字。
虽然后来王氏被江老爷纳入了后院,但这个契约却并没有作废,江老爷那时候对王氏有几分真情,见她孤家寡人,也没有娘家撑腰,便大方的说这就算王氏自己的嫁妆和私房了。
因着这句话,江夫人虽然眼红王氏手里的钱财,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索要。
要论身家的话,王氏还是后院几房小妾里最富裕的一个。
只不过她后来没了雄心,有了江亭柳之后更是一心只放到江亭柳身上,更加没了拼搏之心,只打算将那些钱财好好攒着,等江亭柳出嫁的时候一并送与她做压箱钱。
只是王氏也没料到,江夫人居然如此狠辣,面上不磋磨她们这些妾室,暗地里居然给她下毒。
她本就是玲珑心窍之人,以前也是自己心思太安逸,一旦看清了真相,不需要他人点拨就把真相猜得七七八八了。
王氏不想死,她还想看着江亭柳成家生子,幸幸福福的过日子,更何况在知道江亭柳如今的处境后,王氏就觉得自己更加不能死了。
她要振作,要强势,要为江亭柳铺路。
江亭柳却道:“娘,你好好照顾自己,等女儿有能力了,带你享福便是!”
王氏自然有些不信,不过心里还是熨帖的,于是捂嘴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如何带我享福?”
江亭柳嘿嘿一笑,把自己正在做生意的事情告诉王氏。
王氏很有些惊讶,但却并不觉得江亭柳的生意能做得多大。
主要是江亭柳的描述中,她那些生意完全就是小打小闹嘛。
江亭柳看出王氏的笑容带了点哄孩子的意思,于是也不多解释,只叫青苹将账本拿过来。
没错,她还正儿八经的记了账,王氏接过来翻了翻,终于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惊讶来。
江亭柳指着那些账目道:“我这生意真正开张还不到半月,江煜那边一直催着我补货,娘,你看看这收益可还行?”
江亭柳用的是自己绘制的表格记账,样式新颖,关键是账目一目了然,王氏很快将账本看了一遍,不可否认的是江亭柳这生意虽然看上去赚的钱还不多,但这主要是时间太短且她货物量少的缘故,王氏在心里估算了一番,对江亭柳的生意赚头终于震惊了。
王氏看着自己女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是怎么想出,想出这东西的……”
江亭柳很得意:“娘,你女儿聪明着呢,怎么样,娘,我以后有没有本事让你享福啊。”
王氏抿唇笑:“有有有,娘可就靠你了。”
娘两笑了一会,王氏低声道:“你这生意,老爷可清楚?”
江亭柳摇头:“爹大概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带我去过江枫书肆后并未再关注。”
王氏眉目间隐隐有些担忧,江亭柳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揽着王氏的胳膊柔声道:“娘不必担心,我自会注意那几位。”
她冷笑一声:“这是我江亭柳的东西,我不愿让出去,谁也别想抢。”
王氏见她心里有数,于是也略略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出主意:“娘这里有不少私房,你可以考虑自己租个铺面……请个可靠之人出面打理,把自己藏好,这样岂不是能避免许多麻烦?”
江亭柳点头:“我确实有自己开铺子的想法,之前一来金钱不称手,二来时机不到。”
她冲王氏撒娇:“以前不知道我娘是隐形大款,现在知道了,少不得厚着脸皮向娘借点钱开铺子,以后我也给娘分利好不好?”
王氏刮了刮江亭柳的鼻子:“我的就是你的,不必说这些话。”
江亭柳却正色道:“那可不行,娘你要是不肯分利,那我也不借钱了。”
王氏哭笑不得,只好应道:“好好好,那我就等着柳儿的孝敬了。”
江亭柳这才又笑了,王氏便问她何为时机,江亭柳低声道:“天时地利人和方是好时机。”
她打着哑谜,王氏却也不追问,两人换了内容聊着,又一同用过午饭,王氏这才回去休息了。
江亭柳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忽然门外传来江老爷的声音,江亭柳忙站到路边迎接,看到江老爷的时候她已经挂上惯常的濡慕笑容。
江老爷和江亭柳进了外间各自落座,一系列常规问好的操作过后,江老爷状似无意的问:“听说这段时间王氏来看你好几回了?”
江亭柳故作不知江老爷的意思,笑道:“是,王姨娘见女儿伤着,便来看了女儿好几次。”
江老爷脸色微沉:“三丫头,虽然你如今是伤着,王氏关心则乱,不过你自己还是要计着身份。”
他捋着胡须:“我们江家本就是为世家看不起,你们这些小辈更是不可行差踏错,免得再落了话柄。”
江亭柳心中腹诽:就您那卖女求荣的S操作,江家早就不知落了多少笑柄在外头了,怎么您不知道吗?
不过这人嘛,宽于律己严于待人也是常态,江亭柳身为女儿更不能将这话诉诸于口,于是只柔柔笑道:“爹教训得是,女儿也只是听王姨娘说故事,觉得有趣,这才多听了几回。”
江老爷有些意外:“王氏与你说故事?什么故事?”
江亭柳便笑:“是蝉翼纱的事情,我倒不知道王姨娘原来还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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