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河

    
    前面有堆人，比较热闹，走近一看原来是当地人在开展租服装照相的业务，各种本地传统的民族服装和一些不知哪来的奇装异服，一箩筐一箩筐的堆在边上。美女们在沱江边花5块钱租套苗服拍照，后来也要拉着我们两个男的作陪。把那个圆盘式的帽子带上，一个本来蛮精密精致的小伙子怎么看怎么有点二，当然也可以说是质朴。王健来了兴趣，硬是要穿所谓将军装也照一张，一问居然更便宜，只要4元，从价钱来看知道穿这个衣服的傻逼不多。
    报了个本地游，导游带我们到附近的苗寨去走走。队伍在一个寨门口子停了下了，需大家排队前行，原来是有几个土匪打扮的年轻人和你照相合影，然后你可以继续前行。照片很快就会洗出来，他会追着送给你看，你如果要的话，嘿嘿，10元一张。王健说这个钱好赚啊，包个头巾，上衣不扣敞着胸膛就说是土匪，我们也去照不？师念说人家好歹还黑皮肤，看上去刮瘦的人还有着几块腹肌，眼神也很凶狠，日积月累锻炼出了几分表演的专业架势。你也不看看你那一身白板肉，怎么看也不像，哪有这么养尊处优的土匪。
    步入苗寨深处，安静是我们最大的感觉。土墙木门的屋子里里外外不见人影，寨子里的成年男人都去外面当“土匪”赚钱去了，女人们呢？在午休？院子里的地上铺满了黄灿灿的谷物，边上的圆簸箕里还躺着一些又红又大的辣椒，一只小狗从木门上破了洞中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再走几步，又见有男女童数人路边小沟里洗澡，毫不避人。
    午饭时间，选了家苗乡风味馆。大份椿煎蛋，当地的嫩笋炒腊肉，爽口的农家小炒搁在蓝底印花的桌布上格外的有食欲。一种不知名的菜，说是一种菇或菌类，白体黑头，全身通透，形如春蚕。一人点了一瓶冰得透心凉的啤酒，老板说这的啤酒不用冰箱，就是拿河里的水冰镇的，不伤身体，于是各自又多喝了一瓶。
    入夜，东岭山麓隐没进了漆黑的天幕里，而山上的万名塔通明透亮，宛若悬空，成了凤凰全城一盏最大的孔明灯。沱江河边上有些角落里有男女在肆无忌惮的“呷唆螺”，星城市井中喜欢将“接吻”生动的比喻成“呷唆螺”，王健和师念也很快复制，口对口的呷了只唆螺。后来王健说这是他在人前的第一次向师小姐索吻成功，可见环境的确影响人。
    跳岩两边卖河灯的摊子生意也开始红火了，河里飘着一些大大小小的“许愿灯”。河灯按大小不等价格不同，我们花1元买8个，正好每人放两个，听说淡季甚至可以买12个。红色的莲花托上，点着小小的红烛，在夜色中静静地落在沱江上，轻轻地飘着，星星点点……我亲手折的纸船，随着河水渐去渐远，或许，人生一切悲喜都可放入其中，漂流而去。好几次，它差点连河水的涟漪都承受不了，几乎要被吞噬掉。我忽然想，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也和这纸船一样脆弱，禁不起生活的一点风浪？
    绚丽的霓虹下，路边的老妇人安静的编织着手中的花环，路人纷纷买来带在头上，不还价。她全身上下两个颜色，黑头巾，黑裤子，蓝布上衣。最简单的颜色却成了照片中的亮点和中心。其他衣着艳丽的争着和她拍照的人都成了背景。
    凤凰的小酒吧很多很热闹，比如萍水相逢慢摇BAR。很多的年轻人，慕名而来，悠然而居，馨然而醉，悄然而去。单身贵族在这里守候最后的寂静，抒写***缘；热恋情人在这里共渡浪漫，双双坠入爱河；也有相约而至，鸳梦重温的。
    我们住的地方正对江月楼，旁边有一个流浪者酒吧，酒吧的窗棱上用图钉订着很多小便签，当然也有莫某傻逼到此一游之类，更多的是让人心头一热的片言碎语。“小乐、廖婆、沙彬，好兄弟，一辈子，不解释。”“讲不出再见。—力，2001年6月7日。”窗口正对面的楼上“孟婆汤酒”几个大号的发光字很是耀眼，来此解忧的朋友喝一碗孟婆汤显然比杜康来得更彻底。
    阿波罗酒吧，外面的广告牌上居然写着“来自星城的极致魅惑！”“星城摇滚歌手风叶-魅力无限极！”“风情表演-喳喳小姐！”“省会钢管女王降临---” ……想想就好比星城的酒吧喜欢打着北京或**歌手的噱头做宣传一样。但还是让我们几个地道的星城来客也颇有兴趣进去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人代表着星城水平？最终我们发现这个阿波罗代表的的确不是太阳神，而是代表的星城火车站那个阿波罗广场前坪地摊歌手的水准。
    从一个酒吧窜到另一个酒吧，在酒精和HIGH乐的鼓励下激吻、喘气、傻笑、叫喊、语无伦次，不知所终。
    记得我最后好像是在私奔吧醉倒的，仅仅因为看到一句话：“我从来不问你，我们要去哪里。”因为有爱的人，所以宁愿放弃自由身，鲍参翅肚也好，开水泡饭也罢，甘之如饴。世界之大又有几人真的做得到？这一刻我是很感性的，只有我知道自己多么渴望有这样一位真爱之人伴我一生。我心里隐约知道在这微茫的青春里，我们经不住似水流年，是谁说，“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