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弱几人刚刚落在船上,便看到一位随船的修行者飞掠到了马将军身边,在其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又快速的退去。
马将军看着刘弱几人,冷峻的面容有了一丝缓和,“想来你们也应该看到了,对手不弱又极其狡猾,我还是建议你们应该先回去等候下一趟船,才最为稳妥。”
刘弱沉默不语。
原白白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叶道成则是一头雾水,只是在得到刘弱暗中传音谅解后,也是摇了摇头道:“大家都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只见他眼中灵光一闪,环顾众人,小声试探道:“要不咱们一起回去?”
众人皆是被他的主意逗得一笑。
马将军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放任我回去了。”
刘弱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难道静安国国主已经难以支撑局面,需要让您重回朝堂来帮他来稳定局面的地步了吗?”
通过刚刚一战老人展现的实力来看,绝对可以左右一处战局的走向,只是他已经太老了,
虽然他应该还没有达到归一境近千岁的寿元,可也应该将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因为在这一战之后刘弱明显能感觉到老人身上散发出的腐朽的气息,哪怕是老人在极力的隐藏。
马将军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远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浓雾,落在了生长的故土之上,坚定道:“不是一个人需要我来为他巩固自己的王权与疆土,而是无数的人需要我来守护他们免遭风雨的侵袭。”
“世人常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可是我已经没有了那千里的志向与奋进的雄心,倒是这老字是占全了。哈哈。”马将军哈哈大笑,他抬起了扶着栏杆的双手背在了身后,挺直了身体,好似青松。
苍老的声音却多了些洪亮:“虽然我很老了,可我还想为这天下百姓说几句话,做点事。那些大人物的权谋之争我不想参与,可争斗的苦果不应该由静安国的万万人来承担。”顿了顿,老人又有所补充轻声又坚定道:“对于此事,尽我所能!”
刘弱静静的凝望着前方身姿挺拔老人肃然起敬,就是这样一位暮年的老者,他用那苍老的身躯却主动背负起来了万万人的身家性命。
沉默了片刻,马将军转身,看着眼前的三人,沉声道:“我未曾想到,随行的修行者中,竟然会有他们的死士。现在船身受损严重,如此状态难以行进太久,我们将要找个地方靠岸补修,接下来的路我们将会更艰难。”
说完老人径直离去。
在马将军走后,叶道成再次询问最近发生的事情,刘弱则再次给他诉说了一遍这几天的事情。
“都十来天了?”叶道成惊讶不已。
在他的意识之中只是仿佛睡了一觉而已。
刘弱点头,好奇得问道:“做梦了?”
叶道成没有掩饰,道:“没啥特别的,这梦我从小做到大,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时间这么长。就是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梦里舞来舞去的,好像念叨着什么,可就是看不清也听不清,也不知道他图意个啥,没事总来。”
刘弱被他逗得一乐,之前由马将军带来的沉重感觉少了不少。
原白白无言的摇了摇头,打了声招呼便回到了船舱中。
在少女走后,确认叶道成的确没事以后刘弱也回到了房中静心修炼。正如马将军所说,接下来会更加艰难,多一分准备还是好的。
转眼间两日便过去了,大船也终于到了一座可以暂时休憩的小岛,进行修整。主要目的是为了大船的修复。
此时大船停靠在小岛旁边临时搭建的码头上,大约有三百名随船军士与十几名修行者不停忙碌着,意图将船舱内搭载的辎重暂时搬运出来,毕竟船底也有损伤,大船吃水太深不好修补。
“这座小岛不大,名为白雁。是由建立在小岛之上的白雁宗所命名。
白雁宗说是宗门,可门中一共两百余人,去除杂役与仆从修行者不过十几人,其中最高境界的也不过三名化神境修行者。”
刘弱看着远处忙碌的军士们,回想起了马将军对这处小岛的介绍。
早在船上的时候,马将军就说过当年开拓航线之时他曾无意中途径此地,与此地也算是有旧,故才来此修整。
只是刘弱见到老人当时说到“有旧”的时候,神色难得的出现了一丝不自然,想来可能另有一些事情。
此时刘弱,原白白与马将军正在一处丘陵上等候,老人只是说是自会有人出来相见。
叶道成生性不喜欢见生人,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当知道了几人是要去见人,顿时感觉没劲,就直接跑去帮着众人搬运辎重去了。
刘弱知道少女担忧马将军的安危,必然要跟随,而他则是担心二人安危也只能跟随了。
还好没有让三人久等,就有温柔如水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呀,马大将军,什么风将您吹来了?终于舍得来看看妾身了?”
刘弱听着这有些哀怨的声音,再扭头看着身旁的马将军,后者竟然竟是老脸微红,尴尬的搓了搓手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强忍着笑意,看着侧方有一点昏黄的光芒在浓雾中隐现,而随着其不断的由远及近,就连他周身的浓雾竟然也稀释了许多。
终于那光芒于二十丈之外暂缓了行进的速度,一位身姿摇曳的美艳妇人从浓雾中迈出,身边则跟着一位提着莲灯的青涩少女。
霎时间雾气驱散变得亮堂了许多,那光芒则源于少女手中的提着的莲灯。
刘弱抬眼看去,只见那位妇人约莫有三十五、六岁年纪,身穿素色纱衣,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脸上略施脂粉,虽然眉梢眼角间隐露皱纹,可依然风韵犹存,此时她似笑非笑,美目流盼间犹有一丝幽怨。
而跟在妇人旁的少女她衣着淡绛纱衫,看起来只有十三四的年纪,圆圆的鹅蛋脸,灵动的眼珠,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马将军看着妇人,也迎了上去,只是待到几人临近,还是有些尴尬,仍然搓手干笑着。
妇人白了他一眼,柔声道:“这么多年过去?连话都不会说了?我记得你当年可是能说会道的很啊。”
马将军嘿嘿一笑,“严妹子说笑了,你还不知道我这人嘴笨吗?这不是许久与你未见,太过于开心了。”
妇人噗呲一笑,花枝招展,“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抹不开面子?”
随后马将军左右环顾终于是有了话题,对妇人说了,刘弱与原白白二人是静安国的权贵之后,受其家中长辈所托,带在身边磨砺一番见见世面。
刘弱与原白白听闻马将军如此介绍,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否定,二人抱拳见礼道:“见过前辈。”
妇人也自然看出二人气度不凡,却也没有自拿身价,微笑道:“刘公子与原姑娘不必如此见外,前辈前辈的都叫老了,你们大可称呼一声严姨。”
刘弱连忙道:“严夫人说笑了,晚辈岂敢。”
严夫人对此倒是没有再多说,心中暗道,“这高阀子弟倒也识趣。”
随后看向了马将军,“既然来了,可要到妾身那儿坐坐?”
马将军哈哈一笑,“那是必然的,我可想馋这白雁岛上的美酒佳肴了。”
严夫人见状掩口轻笑,“早就准备着了,随我来。”
话完,严夫人示意手提莲灯的少女在前面带路,而她则与马将军并肩而行,刘弱与原白白就如同真正的后辈一般在身后紧随。
马将军与严夫人边做边聊,显然情谊颇深,二人谈话并未遮掩,说的多是一些年来这白雁岛上发生的小事,也有些宝溪城的琐碎,严夫人时而欢声轻笑,也算相谈甚欢。
至于马将军?他的笑声就没有停过!
刘弱几人随着严夫人行走许久后,他才借着灯光看到前方隐约有光幕流转。
这时,严夫人突然对着身前的少女道:“清儿,你先回去看看宗门内准备的怎么样了,催催他们,急着呢。”
“好” 名为清儿的少女转身应到就要离去。
“你也一起走吧。”马将军忽然长叹一声,看着身旁的严夫人有些许的痛心,“走到这里就行了,白雁宗我就不进去了。”
众人一愣,清儿也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过头来满脸的迷糊与不解。
严夫人也呆立住了,不明所以的问道:“马大将军,这是何意?”随后有些不快道:“要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让您马大将军心有不快或是有何成见直说就好,暂时嫌弃我白雁宗的地界脏了您的鞋,何必还要与我假情假意?”
严夫人说着说着,好似没了力气,可能是因为老人的话语与举动让她伤心不已,眼眸之中隐有晶莹,看起来伤心欲绝。
“哼,不必如此姿态了。”马将军冷哼,硬起心来,一道电芒在两者之间乍现。“你将我们带到此处已经是足够了,他们也应该不会降罪于白雁宗了,可是:如果我要是进去了,你这小小白雁宗怕是将不复存在了。”
马将军又有些无奈,稍作缓和,“你我之间以后也不必再谈情意了,好自为之吧。”
严夫人欲要争辩,老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呵呵呵。”
突然,一阵女子的轻笑声响彻众人耳畔。随后轻笑的女子又喝骂道:“没用的废物,本座心情还不错,你算是捡条狗命,现在你可以滚回你的狗窝去了。”
刘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震,正是两天前袭击大船的女子声音。
严夫人听闻女子喝骂,姿态尽去。
她如蒙大赦,不敢去看马将军一眼,直接纵身飞掠。拉着身前已经被变故惊呆了的少女清儿,瞬间便透过前方的光幕不见了踪影。
马将军静静地看着严夫人的身影消失以后,抬头冷漠道:“看来我身边还有你的人啊?”
那女子依然隐匿与浓雾之中,同样以冷漠的声音回应道:“有没有都不重要了,这次必然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马将军冷笑:“靠嘴吗?”
“咻咻咻”
女子回应他的却是密集的破空之声。
刘弱察觉了异变,暗道不好,双手瞬间结印推出。火光喷涌化作一条三丈长的火蟒,成蛇盘之阵将他护住。
抬头看去,密集的雨滴从天而降,却宛若一只只利箭,带着锋利的气息。
而原白白与马将军已经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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