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三百人,在万年之前,无不是十恶不赦、宗门逆徒之辈。
诚然,慧极必伤!
在万年前的某一个夜晚,一对神秘的大军突然夜袭那时如日中天的邢天阁。
那注定是血雨腥风的一夜,那注定是血流成河的一夜。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入了恢弘的邢天阁内。
整座邢天阁内躺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整座邢天阁变成了一座红色的阁楼。
那是鲜血的颜色。
邢天阁亦就此消亡。
然而,万年过去,既在今日,邢天阁再次出现了。
这怎能不叫璇幽震惊。
如若进入天穹之府,伏击璇幽他们乃邢天阁所为,那么伏击他们的便皆是合一境的强者。
这又怎能不让璇幽为之骇然。
四位面目狰狞、丑陋的老者手握四杆黑色长枪,悬于穷奇之城下,默默的看着那自黑色海啸内一步步走出的穆宁。
紧握手中黑色长枪,四位老者亦是深深的互望了彼此一眼。
穆宁的实力,确实超出了他们四人的预估,但是,他们乃邢天阁之人。
刑天者,战既生死!
四位老者眸中皆露出了决然之色,这股凌冽的决然之色,便是死之觉悟。
痛痛快快的一战吧!
四位老者扯动狰狞的脸庞,纵声发出一声狂笑。
“杀——”
“杀——”
不修炁典,只修杀技。
凭一身肝胆,做任行之事!
天若阻,便劈了这天,地若阻,便掀了这地。
报之死之觉悟的四位老者,其每一人的身上,也在穆宁的注视下发生了变化。
攀升!
节节攀升!
节节攀升的是他们的杀戮之意。
穆宁感受到了自这四位老者身上所散发而出的那一股比之之前更叫凌冽的杀意。
在这四位老者的杀戮之意下,穆宁体内的红色心脏亦在急剧的跳动着。
这种跳动是一种兴奋,不知为何,穆宁在感受到来自这四位老者身上所散发而出的那一股凌冽、澎湃的杀意后,穆宁会如此激动与兴奋。
仿佛,仿佛体内的某一种东西被唤醒了一般,又仿佛,这四股凌冽、澎湃的杀意启动了穆宁体内的某一根神经一般。
兴奋、激动!
劫天剑亦在这一刻,在穆宁手中剧烈的颤动与鸣叫着。
杀!
四位老者紧握黑色长枪冲向了穆宁。
穆宁手提劫天剑一声大喝迎向了这四位老者。
离凤惊呆了,璇幽亦露出了一种骇然与陌生的神色。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技巧而言的厮杀,这是一场没有任何炁流外放的殊死之搏。
杀技!
这一刻,只有杀技!
穷奇之城内,五道身影彼此剧烈的碰撞着。
即使这五人在剧烈的碰撞时,那些能够躲避的杀技,这五人亦选择了以肉身相抵。
四柄黑色长枪持掎角之势,分别向着穆宁的咽喉、天灵、心脏、阳穴直刺而来。
穆宁挥动手中的劫天剑,亦以一种无畏之姿,斩向了一位邢天阁老者的头颅。
没有退却,或者说,此刻的五人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
忘记身躯,忘忽所有,心中唯有痛痛快快的杀意。
漆黑如墨的劫天剑已经斩去了一位邢天阁老者披肩的发丝,斩断发丝,劫天剑亦向着这名老者的头颅直取而来。
而这位老者手中的杀戮之枪,亦绝无任何的退缩之意。
杀戮之枪的枪尖已经刺透了穆宁的衣衫,并向着穆宁的心脏而推进。
离凤已经忘记了呼喊,璇幽已经掩住了双唇。
在杀戮之枪刺入穆宁心脏的同时,漆黑如墨的劫天剑亦削去了这位老者的头颅。
一颗头颅扬剑而起,在穷奇之城的半空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一位邢天阁合一境的老者就此败亡。
同伴身死,剩余的三位老者却未露出任何的伤感之色。
没有悲鸣、没有呼喊。
剩余的三杆杀戮之枪,分别向着穆宁的咽喉、天灵、阳穴挺枪而刺。
斩去一颗头颅的劫天剑,再次扬剑。
穆宁手腕翻转,劫天剑以一种穿龙引凤的奇妙弧线,向着第二位老者的头颅直挥而去。搜读电子书
这第二位老者攻向的是穆宁的咽喉。
在杀戮之枪刺破穆宁咽喉表皮的刹那,穆宁亦斩掉了这第二位老者披肩的发丝。
在这杆杀戮之枪的枪头已经刺入穆宁咽喉三分之时,穆宁亦斩断了这第二位老者的头颅。
头颅离身,这第二位老者仍保持着手握长枪刺入穆宁咽喉的姿势。
第二位邢天阁合一境的老者败亡。
而穆宁的胸口与咽喉,却分别插着一杆杀戮之枪。
这是为之动容的一幕,这是让离凤、璇幽二女纷纷眼眶湿润的一幕。
两位老者皆连败亡,剩余的两位老者亦未发出任何凄厉的咆哮。
他们不是同伴吗?同伴身死,他们为何无动于衷?
鲜血顺着穆宁的咽喉淌下,穆宁胸前的衣襟亦被鲜血侵湿。
“杀——”
两位老者爆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
“杀——”
穆宁挥动手中的劫天剑,亦扬天长啸发出了一声凌冽的嘶吼。
在这声仰天长啸下,那刺入胸口与咽喉的两杆杀戮之枪亦在这一刻自穆宁胸口与咽喉飞震而出。
伤口没有了阻碍之物的阻挠,两道猩红的血雾,亦是自穆宁的胸口与咽喉喷涌而出。
伴着这两道血雾的喷涌而出,一颗头颅亦是再次在穷奇之城的半空划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这位老者手中的杀戮之枪的枪尖已经点在了穆宁的阳穴之上。
只要在给他,给他哪怕一闪即逝的一个瞬间,他手中的杀戮之枪便能刺入穆宁的阳穴内。
只是没有如果。
这第三位老者是饮恨长辞的。
四位来自于邢天阁合一境的强者,三人战死,唯剩一人。
这仅剩的老者,便是三位老者口中的大哥。
收起杀戮之枪,劫天剑落在了这位老者的脖颈之上。
老者眸中毫无惧色亦毫无悲伤之色。
无悲无惧。
穷奇之城的上空突然刮起了一阵凌冽的寒风,这股凌冽的寒风带起了穆宁一头乌发,带到这名老者一头稀松的银发。
“真像!”
劫天剑已然架在这位老者的脖颈,只要穆宁挥动劫天剑便能斩去这位老者的头颅。
然而这位老者却是用一种平静的目光和一种平静的口吻向穆宁轻轻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邢天阁自建阁以来,便秉承着无恶不杀的原则。”
唯剩的这位老者依然以一种平静的目光看向穆宁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我邢天阁内皆为曾犯下过大罪责的罪人,但是,这天地却不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但是,这天炁大陆之人,却不愿给我们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我们只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给我们?”
这位唯剩的老者,其在向穆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激动的,他是热泪盈眶的,这亦是他的心声。
他咆哮、他向穆宁质问,这无不在说明着,他们并不是一件杀戮的机器,他们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灵。
“穆宁,老夫问你,这于我们而言公平吗?”
老者的声音在穷奇之城内回荡着,亦在穆宁的心中回荡着。
“我们以杀戮为生,我们所杀的哪一个不是这天炁大陆的伪君子,哪一个不是人面兽心之徒。”
“因为我们的强大,让天炁大陆的那些小人们感到了畏惧,所以,他们联合了起来,并偷袭我们邢天阁。”
“穆宁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何会进入天穹之府,我们为何要伏击你的那些朋友吗?”
老者看向穆宁,亦是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看向穆宁说出了这句话。
穆宁听到老者的这句话,亦是豁然看向这位仅存的老者。
“我们邢天阁,共有三百名合一境的强者,合一境,便是这片天地最强的存在,足足三百名合一境强者所组成的邢天阁,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被屠阁,试问——”
“试问,这天炁大陆又有何势力能做到——”
老者的声音是激动的,老者的神色亦是激动的,老者的这句自问之话,更是令本是正处于震惊中的二女为之动容。
是啊!为什么?
如醍醐灌顶,这一刻,离凤与璇幽二女亦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
那可是足足有三百位站在天炁大陆最顶端的存在所组成的邢天阁啊,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被屠阁呢?
放眼天炁大陆万年来的历史,亦无任何的宗门或者势力能够做到。
璇幽看向了这位老者、离凤亦看向了这位站在穆宁身前的老者。
“蚀炁散!”
老者看向穆宁轻轻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亦是在老者说出此三字之时,璇幽亦发出了一声骇然的惊呼。
听到璇幽自喉结所发出的这一声夹杂着骇然的惊呼之声,穆宁亦转眸看向了站在离凤身前的璇幽。
“哼!”
“现在你们知道,我们为何要进入天穹之府伏击尔等了吧。”
老者透过穆宁,看向了站于穆宁身后的离凤与璇幽二女。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