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快速的抹去了欲要落下的泪水,继续自言自语,“秦先生说,村子外还有天,他说财神爷就住在天上,鲁师傅说,爹娘去的地方也是天上,说不定爹娘就和财神爷住在一个地方。所以小木头不求别的,不跟财神爷求金子也不要银子,只求财神爷高兴的时候能给你们带句话,就说... ...就说小木头想你们了。”
“爹!娘临走时对小木头说不公平!她要去讨个说法,让木头等着她回来。木头等着呢!但村里的人都说娘和爹已经死了,我不信!因为书上说死要见尸,那才是真死了!就像赵凡尘的爹娘一样,他们死了,村里的人把他们的尸体下了葬,每逢清明赵凡尘都会去烧香祭拜,可小木头却连爹娘的墓都不知道在哪?”
“年前鲁师傅说这里有件宝贝跟我们有关,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这是真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弄明白!倘若爹真的死了,木头会给你竖碑起墓,年年祭拜!”
“娘亲说的不公平,到底是什么不公平?七年了,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小木头,不知道还能挺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种奇怪的病?还有那个声音让我冲破牢笼,让我不要死。我挺过来了!可是下一次呢...”三株白烟飘动,笔直向上,然后缥缈消散。
就这样余木头一个人看着财神像说了很久...
白色猫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它试图进入屋子,似乎是对那张财神像情有独钟。
可是当它抬起一只前腿后,竟是久久未能落下,就这么僵住了。
这让猫儿很生气,于是它后退了一步,方才可以行动自如。
猫儿眼神埋怨的看了一眼财神像,赌气的又试了一次,依旧如此!最后猫儿无奈退了回去,带着不甘心。
当猫儿漫步院内,它眼神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院子中央的的那根青石柱,瞬间如芒刺背。
猫儿不敢故作停留,猛地窜上屋顶,迅速离开了。
白色猫影最后停在了一所三进的院子里,就在猫儿刚落地的时候,便是听到屋内传来一连串老妇人怒不可遏的叫骂声,
“小畜生,说了多少次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偏去!”
“你以为你送的是机缘... ...那是祸端!那少年什么命你不是不知道?要是引起诸多不满,不用多,只要一根小支叉,人家就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你倒好,天不怕地不怕!你真以为那个娃子能救得了你?哼,别自作多情了!人妖殊途你不是不懂!”
那老妇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并没人回应,但她依旧骂道,
“小畜生!别仗着你是被李小子带进来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那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若是继续得寸进尺,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的,动了不该动的!早晚死翘翘!到时候可别牵涉上老婆子我!”
“你若真想一心求死,倒不如投了庙前的化龙河或者随便杀个小辈,呃...都行!我保证你会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你死了,我倒也省心了!”
“哎...可怜我一把老骨头,临了临了却给人家当起了老妈子!等那个姓李的小子回来,你个小畜生若还活着,定让他带你离开!我也能多活两年...”
白色猫儿只是驻足片刻,这些话似乎对它来说如同耳旁风,听了也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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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余木头背上木匠箱子。他要给村子里几户人家去修补家具。这本是年前时鲁师傅接的活,现如今鲁师傅死了,余木头便答应这些活由他来完成。
鲁师傅本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吴能,二徒弟就是赵凡尘,也是个孤儿,跟余木头关系很好。
至于余木头,鲁师傅为赌气则始终没有承认他这个徒弟,只说他是个帮工。但对于木匠手艺,鲁师傅却从来没有藏着掖着,尽数教给了余木头。
吴能酗酒,一天到晚能见到人就不错了,木匠活更是邋里邋遢。赵凡尘入门比较晚手艺不精,所以这些活只能由余木头这个帮工来做。
好在大家相信小木头的手艺,还说剩下的修理费会付给余木头。这倒是让这个贫寒少年觉得这营生不错,还萌生了想要拉上赵凡尘接木匠活的想法。
当经过老榆树下时,一个陌生的少女手握宝剑英姿飒爽,引起了余木头的注意。
少女一身黑衣,长发如瀑,手里一把刻着流云纹路的银色宝剑,微微发光。
余木头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了,似乎是黑衣少女身上自带一股神奇的魔力,紧紧的吸引住了余木头,让这青春少年一直看着少女,久久无法回神。
少女很白,亭亭玉立,也很漂亮,是余木头无法想象的那种漂亮。
而此时,少女似有感觉也转过头来,同样好奇的打量着少年。
双眸相对!
忽然,余木头一下子回过了神,只感觉自己好像很失礼,他迅速低下头,整张脸变得通红,加快脚步迅速逃离了现场。
少女则望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不要紧,倒是让余木头更慌乱了,脚尖踩脚跟差一点跟泥泞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片刻后,黑衣少女收回笑意,继续看向老榆树,柔声自言,“莫非李师叔说的傻小子就是他?”
余木头拐了好几个巷子,发现对方彻底看不到自己后,脚步才算恢复正常。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紧张,心跳的厉害。
“我是怎么了?”余木头挠了挠头,很是些莫名其妙,他捂着依然砰砰跳动的心,呢喃自语,“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眼睛真厉害,光看一眼就让我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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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门口,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脚踏草鞋,十足农夫打扮的外乡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斗笠男子腰间悬挂一把碧绿宝剑,其背后还绑着一把金白环绕的宝剑,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朵盛开的喇叭花,双手负后抱头而行,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极其肆意洒脱,若有十个人看了,怕是有九个人都想要从背后踹他一脚,之后再狠狠地呸一声。
斗笠男子冲着门口蹲坐的白色猫儿一招手,那猫儿见状直接跃上了他的肩膀,就这么地一人一猫进了学堂。
男子声音散懒,有些漫不经心,“给我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呃...比如姓楚那家的小女孩,跟那混小子咋样了?”
“还有樊虎他娘说要生个二胎,到底怀没怀上?嘿嘿...是不是他爹樊成功不行了?这事我倒是乐意帮忙。”
“对了,那个吴能他还去不去找孙寡妇?是不是真的无能啊?”
斗笠男子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还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表情甚是淫邪。
白色猫儿则稳稳地趴在斗笠男子的肩膀上‘呜呜...’的叫着,似乎是在回答对方的问题。
直至正堂,斗笠男子方才抬起头来,露出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肆意大笑,冲着屋内喊道:“老秦,天下第一剑修李秋水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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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通往神庙村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横跨化龙河的木桥。
负责木桥维修的自然是鲁师傅,如今这活当然也归了余木头。从家中出来,余木头便是直接奔着木桥方向而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检查一下木桥是否牢固,毕竟昨晚暴雨的威力可不小。
仔细检查一番后,少年直起身子站在木桥中央好奇看向远处,脸上带着一丝诧异。
烟雾朦胧的村外,一行人正朝着村子走来,两三成列,约莫有七八人左右,但从间隔的距离上看,他们并不是一伙。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少男少女,少年一身锦衣,举手投足间很是气宇不凡,一看就是那种久居权贵的世家豪门子弟,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少年单手负后很是轻松惬意,他望向桥头,含笑而语,“若兰师妹,听说贵宗大长老白云前辈,昨夜一战受伤颇重?不知情况若何?”
妙龄少女身材极好,凤眼红唇,十足的美人儿坯子,只不过细看之下却是给人清高之感。
闻言,少女妩媚一笑,轻声回道,“多谢无哲师兄挂念,师尊并无大碍。”
少年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答话,目光依旧看向前方。
少女则跟在少年身旁,步伐轻盈,脸色微红,继续道:“师尊已经交代过了,此番之行叫若兰对无哲师兄唯命是从,还请师兄无需顾虑。”少女说完媚眼含情的看了少年一眼,饱含深意。
少年不以为然,轻声道,“那就好。加上若兰师妹帮忙,此行之举怕是能有七成把握了。”
被唤为若兰的少女稍稍一愣,眉头轻轻皱起,疑惑道,“七成?师兄此话何意?不是说已经跟此地之主达成一致了吗?取回宝物后我等便需立即反回。”
停顿片刻后,少女再次试问道,“莫非,我等此入秘境,不只是为了取回各自宗门的宝物?”
少年泰然自若,随意道,“宝物自然要取!只是还有一件事要做。”
话音未落,便听紧随其后的一名中年汉子粗声提醒。
“无哲小太爷,还是少说些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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