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巳时,二龙山寨门前
方鸣站立于中间,李安、徐天霸、秦莽、牛家兄弟位于身旁,对面是昨天晚上俘虏的750名山贼,他们双手被绑,跪于地上。
两百名狼卫两人一组,一人手持砍刀,另一人手拿麻绳,站在俘虏两侧,新兵们则立于队伍最后方。
奇怪的是,虎卫、狼卫们却在寨门内的主路上分散而站,每人间隔5米,他们身后均有一顶帐篷,帐帘上还编着号,四周还有一百名狼卫守卫。
看着眼前的场景,俘虏们纷纷左顾右盼、不知所措,搞不明白这二龙山的人要做什么,或闭目养神,等待最终的审判;或窃窃私语,商量对策;或目光呆滞;更有甚者面色狰狞,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方鸣摆了摆手,徐天霸立刻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都安静。”
片刻后,见嗡嗡声终于停止了,方鸣才上前几步,朗声训话:“你们都是作恶多端的贼寇,就是你们这些人,搅得荆州之地这两年不得安宁,如今既被俘虏,就应该全部斩首示众,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大人,不要呀,从没杀过人。”
“大人,我们都是良民呀,是受黑风寨逼迫才加入他们的。”
“大人,您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饶了我吧。”
“你敢,我们黑风寨不会放过你的。”
“就是,这装模作样了,快放了爷爷。”
……
听见方鸣的话,俘虏们立刻骚动起来,求饶声、呼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场面极度混乱。
“都给我住嘴。”得到方鸣的示意,徐天霸再次怒吼一声,这一次他运足内力,震得所有人头皮发麻,不由自主闭上了嘴巴。
“这才对嘛。”方鸣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年打打杀杀,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个人可是很讲究民主的,今日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加入我们,拜我为主。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格纹,只是劳烦你们去阴曹地府打个前站了。现在,是生是死,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不想答应的,就站起来走到一旁。”
此刻,刚刚那几名对黑风寨忠心耿耿、大骂方鸣的山贼却默不作声,一直跪地不起,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反而是几名从未吭过一声的山贼站了起来,走到队伍前方,静静地等待审判。
“果然是会叫的狗不咬人。”见状,方鸣感慨一句。
一炷香后,14人拒不投降,剩下736人依旧跪在地上。
“黑风寨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既然如此忠心。”方鸣看向那37人。
“无它,一日二餐,安身之所。”其中一人回答。
“你们不怕死吗?”
“怕又如何,但只能如此。”
“那我就好奇了,既然怕死,为何如此?”
这些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能活着,谁想死?
“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有家室留在寨中,如果叛变黑风寨而且被寨主知道,不管是不是自愿,我等妻小必将性命不保。”好一会后,为首的一名山贼才说出了原因。
“所以...”那名山贼左右看了看身旁同命相连的13人,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我等无论如何也不会叛变,请大人给一个痛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说完,磕了一个头。
“请大人开恩!”其它13人,也磕头求饶。
这些人不求宽恕,但求速死,不再遭受折磨与痛苦,只愿家人不用遭受牵连。
“既然如此,方某今日便成全各位了。”方鸣沉声道,挥了挥手,一旁等待已久的狼卫们提着砍刀,迈步而来。
这些人到是有情有义,但不管何种原因,为了今日能顺利收编俘虏,对于这些人方鸣不能心慈手软,任何不服从的人员必须施于极刑,以儆效尤,免得剩下的俘虏们起什么歪心思。
等狼卫们站好后,方鸣开口道:“敬你们是条汉子,我方鸣答应,他日攻破黑风寨之时,比不为难老弱妇孺,动手。”
狼卫们两人一组,左边一人一脚踢中俘虏的腘窝,使之跪于地上,另外一人举起手中砍头刀,瞄准脖颈。
“斩!”方鸣高呼一声,狼卫们毫不迟疑,手起刀落,血溅三尺,人头滚地。
“现在,你们都愿意拜我为主了?”方鸣看向还跪在地上的736人,嘴角微翘。
“愿意!”众人齐声高喊。
“好,既然如此,再走两道手续,你们就是我方鸣的人了。”方鸣露出神秘的微笑,同时眼角瞥向李安,这家伙能想出这种主意,令他非常意外。
活着的俘虏们却长出一口气,只要能活命,其它事对他们来说就不算什么。
当然,余下的这736名俘虏中,还有一些人的家小也在黑风寨中,只是他们抱着滥竽充数的想法,打算今日先蒙混过去,假意投靠方鸣,日后再找机会回到黑风寨中,这种事以前没少干。
不过方鸣接下来做的事情,直接对他们宣布了死刑。
“现在,你们只要在这份效忠书上签字、画押就可以了。”方鸣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示意李安,可以开始朗读了。
效忠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自己已经决定弃暗投明,叛离黑风寨,并且愿意指正黑风寨寨主冯明华等一些列罪状,最后以自己的名义发誓,从今天起,效于方鸣,永不背叛之类的话。
待李安念完,方鸣解释道:“这封效忠书就放在这里,你们所有人等一下依次签字画押,以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派人快马加鞭,将这封效忠书送至黑风寨。”
“什么!”
“这...”
方鸣说话,俘虏们又骚乱了,这下要么为黑风站死战到底,要么从此忠于方鸣,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了。
而个别之人眼珠乱转,不一会便微微一笑,好似想到什么破解之法。
“另外,提醒诸位一句,不要想着写个假名字糊弄我,等你签字画押之后,我会随机抽选几人,让他们分别写出你的名字,到时候如果不一致,哼!”方鸣抛出一记重磅炸弹。
听到方鸣的话,那些投机取巧之辈面色惨白,这一下狠狠戳中了他们的要害,如今只有一个选择了,自己死还是家人死?
李安这招的狠毒之处,就在于除非这些俘虏选择赴死,不然投靠方鸣之后,等黑风寨的人收到效忠书,他们可不会管你今天是自愿还是迫于无奈,绝对会出现在死亡名单之上,不死不休,再次背叛的可能性非常低。
而且在今后对付黑风寨的过程中,他们反而出力最多,以求尽早甩去这个包袱。
最终,736名俘虏中,有699人,全部在效忠书上签了字。
剩下的37名山贼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为了保全黑风寨内家人的生命,他们只得选择自己赴死。
“将这37人带到一旁,等候发落。”方鸣说完,74名狼卫便上前将这些人押解至队伍外面。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环节了。你们每40人一组,依次进入寨中,会安排人单独问话。”方鸣说完,冲李安点头示意,后者向前几步,朗声道:“第一列的人,跟着我进去。”
等这四人进入之后,李安对他们进行了编号处理,并在胸前挂上相应的号码。
“给你们三十息时间,相互观察,记住彼此的脸庞,一会他们会有话问你们。”李安讲述规则,说到他们二字时,手指虎卫、豹卫。
山贼们刚不清楚状况,只得抓紧时间相互打量,力争将所有人的号码记在心里。
“时间到,现在1号进入1号帐篷,2号进入2号帐篷,以此类推,快点。”李安高呵一声。
等山贼们全部进入之后,虎卫、豹卫们也走了进去。
……
王华进入到自己负责的1号账内,见山贼神色紧张的站在那里,轻笑一声:“不用担心,就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说完便拿起案桌上的纸笔。
“您问,小的知无不言。”山贼也是口齿伶俐之人,赶紧回应。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这40人中,你觉得谁最适合当一名山贼?说出编号即可。”
“这...35号吧,他平日最为凶狠。”山贼低头想了一会,说出答案。
“下一个问题,你知道谁在黑风寨中还有家室?”
“我记得28号去年立过功,首领便将抢来的女人赏了一个给他,前一阵子听说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好,问完了,你出去吧。”
“是,大人。”
等山贼走出账外,自有狼卫将他领走,带到空地上等候发落。
一盏茶的时辰后,王华向李安汇报结果。
“统计出来了,1号、8号、16得票最多,家人方面,1号、8号、13号、16号、25号、31号这六人超过3票。”
“将他们六人斩了吧,剩余的带出去,准备让下一组进来。”
按照他与方鸣商量的结果,得票最高的三人肯定经常为非作歹,不适合留在自己队伍中;而超过三人指认尚有家人在黑风寨的,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命,连妻子儿女都能抛弃,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决不能留。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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