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疑惑之际,空回却惊魂未定,正快步走到天行跟前,一抄左手,直往他人中按去,谁知手指未至,却听天行喃喃呓语,瞧得这情形,便知天行并无大碍,只是晕厥过去,当即放下心来,但却也不敢迟疑,只舒口气,便用力一杠,急匆匆把天行背回房去。
夕阳西下,淡云飘荡,万里彩霞天际烧,射得屋外一片火红,斜晖映照,橙天碧影,转眼已是黄昏后,青云峰人烟已散,昏迷了一个下午后,天行终是缓缓睁开双眸。
一见天行醒来,空回就满脸笑容,口中不停说他生来幸运,身体结实,不但受得了幽魂红光烈火焚烤,还能赢得比赛,为青云真光云云事宜。
而听了这些话,天行心中纳闷,不由暗道:“我不是晕倒了么?怎么还会,难道……”想到这里,顿时猛然一惊,俩手一抄,捉住空回衣袖,喝道:“师兄,琉璃呢?她怎样样,不会被是我杀死了吧,糟了,我杀人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空回先是一愣,不明天行说些什么,但片刻之后,便又哈哈一笑,乐道:“小子,你该不会睡迷糊,做白日梦了吧,杀她?她不杀你就算好了。”
没待空回讲完,天行急问道:“等等,我不是晕倒了么,倘若我没,那个……我又怎么赢了?”说着满脸疑惑,圆滚滚眼珠望住空回。
“嘿,你这小子运气就是好,也不知她吃错什么药,本来该赢的,哪知却自个儿弃权了,不过即令她没弃权,你也输了,那还是没任何关系,只要你没受伤没出什么意外,就别说师兄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会高兴,何况你现在赢了,等到时比赛成绩一公布,师父可就乐了,到时我就……哈哈哈!”说到最后,空回俩眼闪光,像是憧憬些什么似的。
至于天行,知道琉璃认输后,先是呆了片刻,暗道:“她认输了?她怎么认输了?”随即心中猛然大喜,想道:“除非她……”这时摇头喝道:“对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说着大笑起来,搞得空回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忙着问道:“怎么了,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哪知天行也不答话,仍自笑着摇头,于是心中更生疑惑,便加重了问话语气:“小子,快告诉师兄,到底在笑什么,在笑什么?”
“没什么啦!”
“嘿,骗人,肯定想着些什么,快说!”
“师兄,真··真没有!”
“说不说啊……”
“师兄,我尿急,要去方便一下,失赔了。”
“站住,你这家伙,休想借尿遁!”
“哈哈哈。”
“喂,还真跑。”这般直至太阳完全下山。
其实,让天行高兴的,并不是比赛的胜利,也不是道法的进步,而是帮她找回了一样东西,找回了那隐藏在她内心的点点良知。一场比赛,一场普通的比赛,又何须弄个你死我活呢?天行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杀人,或许这样的行为真能唤醒琉璃,真能让她感到生命的无价,感到生命的宝贵!
入夜后,原本喧喧嚷嚷的青云峰陷入了漆黑宁静中,夏季将至,万物兴旺,蝉鸣声,蛙叫声在漫山遍野合奏着凄凉的篇章,那优美旋律哀婉动人,随风飘扬,断断续续传入驱魔仙观。
这阵阵美妙虫鸣首首动人乐曲,绝无一人不想细细聆听不想深深琢磨,此际,琉璃站在连接后院的石拱桥上,面带哀思朝向东方,细细品味着漫天虫鸣,品味这生命的杰作。桥的西首依着一片茂密竹林,林间小道纵横,隐约可见。
桥下是一个湖,湖上三俩荷叶飘荡,叶间莲蓬莲花各一,如对情侣,踏着荷叶舟,欣赏湖中景,湖水漫流,偶尔泛起微波,在明月冷光下,波光粼粼,如一颗颗珍珠漂浮水面,闪闪发亮。
这湖称相思湖,修真者远离尘俗,静心修炼,可是,不管心有多静,每当想起家人,也定会心乱如麻,犹如刀绞,道行再高也不例外。当年,驱魔三派鼻祖地藏便是坐在这相思湖旁,方能静身定神,潜心修炼。伴湖如伴家,湖水细流,鱼游浅底,景象便如家乡般熟悉,家乡般迷人,相思之情自然也消散了。
琉璃正呆望着身前这相思湖,望着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浅湖。她想哭,想落泪,但她却哭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绝不能哭,也绝不能流泪,只因为哭代表着脆弱代表着放弃。
她不能脆弱也不能放弃!
因为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很多人等着她去救,她要坚强,要很坚强!
可望着那湖中碧波那朵朵飘莲,哀情却再次战胜她内心的坚定,泪水却再次冲淡她不屈的坚强,使她又陷入了苦与痛的怪圈和冰与火的挣扎之中,而片刻过后,却忽然有一高瘦男子从后院朝她走了向来。
那男子身着黑色长袍,袍正中镶嵌十颗金扣子,金扣分列长袍两边,各五数对齐,同时有一条黑带由上到下,左右相间,一一穿过十个金扣,将长袍束得更紧。来至她身后,那男子悲愤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认输?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给那男子这么一说,琉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苦楚,按捺不住压抑的情绪,立马扑到高瘦男子怀中,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这高瘦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杀人于一瞬的罗送仁,他右手搂着她腰,左手轻抚她背,深吸口气后,细声道:“哭吧,尽情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哭吧。”说着说着,眼神深邃望向苍穹,眼见月色当空,却无半颗明星,竟自慨叹起来。
琉璃左手扶他肩,右手一抄,抹了抹眼中泪水,啜泣道:“送仁,我输了,我输了,没救了,师父是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的。”说罢,双手一绕,搂住罗送仁脖颈,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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