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神的事务所

    
    对于江之蓝，苏春风提供的信息零碎而空泛，也难怪李奥娜再次表示不理解。
    “你们十二三岁时喜欢过身边的小男孩吗？”
    “没有，正常人没那么早吧，您小时候激素吃多了？”
    “胡笳呢？”
    “这种事别问我。”
    这种事的确不应该问她们，两个娘们十二三岁都已经杀人放火了，哪有时间多情怀春。
    “看来你们的感情世界很苍白，缺乏对人类情感的理解，十二三岁少男少女之间的好感比较纯粹，甚至不能称之为爱情……”
    “老板，您这是不想认账？”
    “没有账我认什么账，再说你们总应该知道感情也有保鲜期吧？一段过期十年的少年情愫，还指望我魂牵梦绕不成？”
    “我不知道有什么感情保鲜期。”
    “不了解男人，连个感情经历都没有，当然不知道。”
    李奥娜不高兴了：“你说谁呢？”
    “我说道理呢。”
    胡笳和李奥娜长得肯定讨男人喜欢，只是没几个男人敢冒生命危险撩拨她们，外行也正常。
    李奥娜将话题转到苏春风态度上：“现在是讨论工作，你火气那么大干什么？”
    “因为你在暗示我无情无义。”
    胡笳阻止了漫无目的的争论：“我们这次欧洲之行不是处理感情的，谈正事。”
    李奥娜：“好，谈正事，就要吃隔夜菜了，有什么打算？”
    “什么吃隔夜菜？这是正经谈事吗？”
    “是您自己说过了保鲜期，好吧，您接下去如何打算？”
    “实话实说？”
    “当然。”
    “没打算，我得先弄明白江之蓝想干什么，如果怀旧当然简单，就当见见老朋友，目前看情形显然不是。”
    事情当然不简单，上面已通过刘婷、白云东提供了相关背景，这趟夏莫西之旅是有风险有使命的。
    “她的父母您了解多少，有无可能和白云东一样与天演财团有联系？”
    “这个得你们查，我当时就对那小女孩感兴趣。”
    苏春风记忆中真的没有这方面内容。
    “别说得这么恶劣。”
    “这不是恶劣，少年情感就这么单纯。”
    “你们当年是如何分手的，之后再也没有联络？”
    苏春风内心是期望上面阻止这趟旅行的，缺乏完整记忆与江之蓝见面非常冒险，到时候可没办法像糊弄胡笳、李奥娜那样糊弄苏秋城的小女友。
    虽然那句“我相信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显得深情款款，苏春风却不太相信十二三岁少年处理感情问题能够理性地有始有终，天知道当年有过什么样的激烈矛盾，或者发生了什么样的无疾而终。
    他连誓言是什么都想不起，隐约记得两人亲亲嘴、整夜煲电话后没多久江之蓝就去了外地，所以回答得很笼统：“不成熟的感情还能期望什么，分隔两地很自然就渐渐不联络了，关于她我想不起有价值的内容了。”
    就在交谈陷入僵局时，萧长青突然打来电话：“怪事怪事，白云东死了！”
    苏春风将电话声音外放，让大家都能听到：“哦？白云东死了，怎么死的？”
    “刚才接到电话，120救护车来了当场宣布死亡，很明显是心梗猝死！”
    苏春风看了一眼李奥娜：“心梗猝死？”
    “是，前一会还好好的和家里人说话，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再发现已经心梗了！”
    苏春风暗叹自己见识短浅，被影视剧白痴洗脑，还以为李奥娜一手一把沙漠之鹰把白云东乱枪打成了筛子，甚至还有台词：“暗夜已至，白云东，我替你母亲收回一条生命！”
    其实顶级杀手的专业水平很高，是不会爆头砍头打得血肉横飞的，往往把事做得像意外死亡，不留丝毫线索。
    “这太遗憾了，看来僵尸的任务得延后，是不是通知你去帮忙料理后事？”
    家里养个道士真方便，镇宅方便，办丧事也方便。
    “那倒不用，救护车走了殡仪馆运尸车就出发了，过会白云东尸体就送殡仪馆来了，我在这正好两件事一起办！”
    这种巧合真让人有点哭笑不得：“这是打算文体两开花？你现在可是出私活，碰一起合适吗？”
    萧长青：“有什么不合适，公私两不误，做好时间管理就行，他们家死了人哪有心思盯着我！”
    “道长小心点，今晚殡仪馆是你的主场了。”
    “放心吧，馆主魏槐安的事我已经查出点眉目，其实并不是那跳河女一再非礼他，这里面涉及群尸作案！”
    “什么意思，听起来涉嫌黄暴？”
    “这可不是黄不黄的事，魏槐安本人阳气极旺，是天生吃这行饭的材料，长期从事殡葬下来，阳气就更是霸道外泄，一般的邪崇鬼魅根本近不了身，不过却成功吸引了跳河女的注意……”
    “道长的意思跳河女人阴气够重，才能够接近魏槐安。”
    “没错，所以扑上去吸阳返魂，不过这只僵尸似乎胸怀远大，很明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自己返魂后每隔三天就去将魏槐安弄昏，然后从冰柜里挑选合适的尸体扛过来嘬他，返魂之后收编带走，严格说这不是偷尸体，而是在营救受苦受难的同胞……”
    苏春风与胡笳、李奥娜面面相觑：“还有这种事，这支僵尸小分队一直就躲在殡仪馆里？哪有那么大地方躲？”
    “我也在纳闷，这些尸体身份不明去向不明，我看一时半会查不清，魏槐安没想到自己被轮了，伤心了好一会，现在被我劝回家了，有进一步消息咱们再联系。”
    “好，道长注意安全。”
    苏春风正准备挂断电话，萧长青又叫了起来：“顺便问一句，刚才您说结案了，什么案子结案了？”
    昨天在荼靡山庄萧长青说他也怀疑过白云东与浓雾妖孽的关系，苏春风当时声称将彻查，刚才打电话时的确说了调查结束案子了结，还被胡笳责备言辞疏漏。
    看来萧长青真想多了，而且话也多了。
    苏春风瞟了胡笳一眼，淡淡回道：“我刚才办什么案子就结什么案，这都过个把小时了你还没想明白？”
    萧长青呵呵笑：“我只是问一声，如果您不再插手山庄的玫瑰案子，今后是不是还得有事就汇报？”
    这老江湖相当圆滑，暗示完了再解释，处理得天衣无缝。
    “那不是汇报，咱们是朋友，有事互通有无互相帮忙，应不应该？”
    “应该应该，以后有任何事说一声，萧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电话挂后李奥娜道：“这萧长青是个聪明人，虽然未必真搞明白细节，却猜出我们查清浓雾来历后处决了白云东。”
    胡笳道：“也是个机灵人。”
    苏春风认为有些话还是得挑明了，这俩娘们心狠手贱：“这人没威胁，留着用吧。”
    “留着吧。”两人都没异议。
    接下去不再泛泛讨论，夏莫西之旅既然势在必行，三人作了具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