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寒时在没有触及到温凉的时候,是十分理性的一个人,对她也很是孝顺,这几年里,母慈子孝的生活让她几乎都要忘了还有温凉的存在。
直到这个女人出现,然后打破了这个祥和的局面。
这个女人千不该万不该出现的,她最好是死了,既然死不了,那她就应该躲在国外,苟延残喘地过完自己的这一生,现在还要回来害人,让乔婉月怎么能够不生气?
温凉灿然一笑:“你不说我都要忘记这么一回事了,怪不得公司结算的时候,我的账户里面会多了那么多钱。”
这件事情其实她是知道的,公司分红到她的账上,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一笔钱。
这些钱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现在乔婉月提起这件事情来,她就是故意拿出来气她的。
看见她跳脚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解气了。
乔婉月真的是被噎到了。
顾氏集团大部分的股份都在顾寒时的手里,就是她乔婉月,也没有半点,而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从顾寒时的手里拿过股份,而她万万没想到,温凉竟然活生生分走了百分之十一。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乔婉月恨恨地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话,这件事情她刚听到的时候还觉得很是荒唐,料想顾寒时那样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就算是怎么爱温凉,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公司来开玩笑。
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对顾寒时来说意味着什么?
若是温凉手里再掌控多一点的股份,那么……
乔婉月不敢仔细去想这件事情,一想就要气急攻心了。
本来还不敢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她打电话问过唐现,唐现表示这件事情他不大清楚,但是言下之意却有些模棱两可的,事情说得不大仔细。
乔婉月开始琢磨,是不是因为唐现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向她透露太多关于顾寒时的事情,又想要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来这件事情是真的,所以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
这么一问下来,乔婉月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要是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她的猜测就极有可能成真了,温凉这个女人,果然是来势汹汹的。
必定是心怀不轨的。
她当即拍桌而起,再也克制不住地吼了一声:“温凉,你赶快把这些股份让出来!”
这些股份,绝对不能让温凉拿着。
本来温凉和顾寒时结婚这件事情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了,没想到当初温凉是以这样的条件才肯嫁给顾寒时,顾寒时也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了。
气得乔婉月几乎想要吐血。
桌子被拍响的声音很大,温凉看着乔婉月的手,笑着问了一句:“手该拍疼了吧?”
她整个人往椅背上靠了过去,笑吟吟地看着暴跳如雷的乔婉月,这个女人今天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也难怪就算是顾寒时不在,她也愿意留下来和她吃这一顿饭。
可是要知道,当初顾寒时和她结婚之后,曾经带着她回过顾家老宅,乔婉月当真能够做得出来,直接锁了门,让所有人都不许给她和顾寒时开门。
当然了,她只是不愿意她进顾家的门,顾寒时还是可以随时回去的。
对她和顾寒时的事情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可能气自己的儿子,所有的罪过都是她一个人的,乔婉月明明就知道,结婚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顾寒时要是不愿意,谁能逼他?
而顾寒时想要做的事情,谁又能拦他?
知道就算是怪罪顾寒时,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反而是让让他们母子离心,乔婉月便把所有的错都放在了温凉的身上,迁怒于她,加上过去的事情,更是见不得她。
要不是因为要问股份的事情,今天绝对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更不用说陪她吃了一顿饭了。
这一顿饭,可还真是不容易。
“你……”乔婉月被温凉的态度给激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明知道现在不能够生气,但是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反倒是让温凉给取笑了。
温凉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顾寒时的,股份是当初结婚的时候就说好的,若是他舍不得,那现在也不存在这段婚姻。”
她说话的语气很慢很慢,看着乔婉月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而后莞尔:“当然了,交易已经完成了,这股份现在是我的了,我也不会那么傻再交出去了。”
“我说的合理吧?”温凉瞧着她笑,笑容没有半点的攻击性,一席话把乔婉月说得是目瞪口呆的,好久之后才咬牙说出一句:“原来你一直都把这段婚姻当成一个交易!”
温凉微微点头:“一开始是,顾寒时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他不懂得她的意思,也不可能会愿意拿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来和她结婚。
在和她结婚的时候,他早就应该知道,她把这段婚姻,当成了一个交易,当然了,这个交易里面,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成为了顾景年的母亲,无条件对他好。
“既然是交易,那双方就有付出,你觉得顾寒时付出的不值得,但是顾寒时觉得值得,所以交易达成了,谁都无怨无悔。”温凉不想和乔婉月继续瞎扯下去,很是无所谓地摊手。
然后站起身来,说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重话:“况且,这是我和顾寒时之间的约定,顾太太相比是管不得的,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力,请顾太太以后不要再提。”
“温凉。”
眼看着温凉要转身就走,乔婉月气急败坏地在她的身后叫:“你站住!”
温凉果真是站住了,还没等乔婉月得意,她已经转过身来,脸上扬起来一抹奇怪的笑:“我站住了,你想怎么着?”
这无疑是一句很挑衅的话,乔婉月整个人都僵硬了,然后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一双眼睛瞪着温凉,就像是要用眼睛吃了她一样。
但是,在她的瞪视之下,温凉却还是保持微笑,温和地说:“要是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 便朝着客厅走去。
脚步刚刚迈出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蹬蹬的响声,是乔婉月追了过来,她刚想要转身去看看她想要搞什么名堂,便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她走进来,看了一眼温凉这一边,眼色立刻就变了。
然后整个人就朝着她的这边冲了过来,越过温凉去。
是周西。
温凉也很快转过身去,就看见乔婉月手里面端着汤盅,里面还有一半的汤水,举着就要朝着温凉这个方向砸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砸过来,便被周西伸出手掌来扣了回去。
那汤盅被周西往乔婉月那边扣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正好往乔婉月的脸门砸了过去,怦然一声,汤盅砸在她是脸上,汤盅里面的汤水全都拍在了她的脸上。
乔婉月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懵逼了,被汤水倒灌进了口鼻之中,呛得她弯下腰来,连连倒退,踉跄了好几步,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等到她站稳了之后,整个人已经没法看了。
今天煲的是鱼汤,一条条鱼仔已经脱了肉,一根根鱼骨头挂在她的身上,汤水从她的脸上流到胸前,把她上半身前面几乎全部打湿了,里面的蔬菜倒挂在身上,那样子,别提有多搞笑。
这汤盅砸中本来就不轻了,但是对于乔婉月来说,疼了倒是另外一回事,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现在这一副难堪的样子被人看见了,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两个女人。
她傻眼了,站在那里微微张开双手,嘴巴微张着,还有鱼汤从她的嘴里流出来,看那样子,实在是滑稽到不行。
温凉本来是被这忽然的变故惊了一下的,看见乔婉月这个鬼样子,她还是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了。
而且实在是憋不住,一开始努力憋着的浅笑,后来变成了大笑。
温凉是已经很少很少几乎都不会再发出来这样的笑声了,但是看乔婉月一身名贵的衣服身上倒挂着鱼骨头蔬菜的,湿漉漉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捧腹。
这怪不得她的。
是这个形象,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她都没有去管周西是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神助攻啊,既不需要让她动手,还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气。
只是,这件事情之后,周西在顾寒时那里,怕是要吃一些苦头的。
也不知道顾寒时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周西给开了。
不过想想顾寒时这样的人,应该是不大可能会这么做的,到底还是要看看谁对谁错的不是?
本来就是乔婉月首先想要对她动手的,周西也是情急之下想要帮温凉,只是这一帮,就出事了。
温凉甚至在想,也不知道周西是不是故意的。
乔婉月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个场景正好被外面进来的梅姨和顾景年看到了,梅姨当即便被吓得在原地抖了一抖,用手捂住嘴巴让自己不至于笑出来声来。
而顾景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懵懂天真的孩子,看见乔婉月这个搞笑的样子,一下子就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还跑到乔婉月的身边,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手笑着问:“奶奶,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好好笑哦。”
他说好好笑?
乔婉月的身体抖了一下,双眼瞪大。
然后一下子就崩溃了,整个人浑身抽搐了一下,手一用力,就把顾景年给甩了出去。
顾景年本来想要黏着她的,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甩,整个人就跌倒了出去,然后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一下子就哭出了声音来。
“我的天啊!”
梅姨首先大喊了一声,冲过去想要抱起顾景年,却被温凉抢先了。
她把顾景年抱了起来,首先安抚他:“乖,咱是男子汉,不哭。”
好不容易安抚一通之后,孩子终于不哭了,但是看着乔婉月的眼神,却已经是怯怯的了。
有些怕乔婉月的,因为刚才乔婉月推开他的时候那个脸色,实在是狰狞得很,不要说是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就是一个大人看了,都觉得颇是心惊。
乔婉月简直就像是梦魇了一样。
其实在看见顾景年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乔婉月也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她只是忍受不了自己往日里那个高贵端庄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温凉和周西搞得荡然无存,这是对她一个极大的侮辱,但是顾景年却是什么都不懂得,还来挖苦她。
虽然说孩子是什么都不懂得的,但是她就是忍受不了。
那巨大的羞耻感在心里面形成了一把火,在胸口里面熊熊燃烧着,让她几乎要疯狂了。
脑子里面不断地生出来一个问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这根本 不在她的预算之内呀,事情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想着想着,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梅姨正好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太太,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吧?”
没想到,遇上了疯狂的乔婉月,女人本来有些呆滞地站在那里的,一下子就像是疯了一样,弯下腰来操起饭桌上的碟子和盘子碗筷就朝着梅姨和周西这边砸了过来。
温凉抱着顾景年站得比较远,在乔婉月发疯的时候,为了不让顾景年受伤,她已经迅速往后倒退了几步,躲开了这一场战争。
而周西到底是年轻,动作还是比较灵活的,堪堪躲过去了乔婉月砸过来的盘子,里面的菜洒了一地,而最为不幸的是梅姨,女人上了一定的年纪,反应很迟钝。
而且乔婉月是忽然发作,她距离乔婉月又很近,所以乔婉月砸出去的碗和盘子都砸在了她的身上,乔婉月是恼怒愤恨的情况之下砸出去的,梅姨的额头上立刻就被砸破了皮,血遏制不住地流出来。
砸坏的碗碎片还划伤了她的手臂,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怕。
“疯子。”
周西自己躲了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看见梅姨被砸成了那个样子,不能坐视不理,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乔婉月的手腕,挥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度,打得乔婉月是五荤七素的,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偏着头不动弹了。
周西也不管她,直接拉过梅姨查看她的伤口,问她:“医药箱在哪里,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已经流血很多的梅姨觉得有些头晕,说话的声音都很低了。
刚才顾景年已经被吓得嚎咷痛哭,温凉抱着顾景年在客厅里面哄着,好说歹说才让他冷静下来,也帮不上周西什么忙,周西只能一个人奔走着拿来了医药箱,还算冷静地给每一处理脸上的伤口。
伤口不小,要是再下来一点,就该戳中了眼睛了,到时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给梅姨处理伤口的时候,周西不禁骂了一句:“真是恶毒的女人!”
她刚刚反扣汤盅的时候还顾上了力度,不能让她破相了,没想到这个自诩身份尊贵的上等人,竟然做出来了这等泼妇的行径来,让她实在是大开眼界。
这种女人就是天生命好,从小锦衣玉食,嫁人之后又享受着贵妇人的生活,一点都不懂得良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就要拿别人撒气。
总有一种所有人都不能忤逆我的感觉,让周西大为反感。
好不容易给梅姨处理好了伤口,那边乔婉月又哭了起来了。
这个女人的哭功还真是厉害,声音拖长就像是戏台上唱戏的戏子在哭泣,这让周西感觉到后背发麻,竟然没想到往日里那么正正经经高傲无比的乔婉月,竟然还有这等功夫。
哭得那叫做婉转凄凉的,像是哭丧。
温凉也受不了了,和周西说:“你先带阿年上楼去。”
顾景年和周西的关系好,这个时候还是要周西的,周西不知道温凉想要做什么,伸出手来抱着顾景年上楼去了。
刚处理好伤口的梅姨头脑发昏,却还是撑着站在那里,脸上脖子上胸前都是鲜血,看得温凉心里一抽一抽的,心疼地说:“梅姨,你先下去休息,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和我说,送你去医院。”
本来周西一开始提议要送她到医院,但是她怎么也不肯,便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了。
看她这伤口,虽然把血给止住了,要是感染了,那还得了?
梅姨摇摇头,很是担心地看着温凉,却也不说话。
温凉从她的眼神之中似乎读懂了什么,估摸着,梅姨是怕顾寒时回来了温凉不知道怎么交代吧,毕竟乔婉月现在这个样子也很是难看,加上哭得这么凄厉,就是顾寒时再怎么疼温凉,看见自己的母亲这样,也是要责备温凉的吧。
梅姨心里不禁叹气,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哟!
这一家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不断第折腾地折腾,实在是不理解他们这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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