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心底一阵绝望,闭着眼睛惨然一笑,无无可奈何的说道:
“弟兄们,是我侯大勇愧对你们,现在我不求别的,只愿来世我还和你们做兄弟!”
侯大勇丢掉了长枪,闭上眼睛,在数百柄强弓的射击之下,连一面盾牌都没有的他们,任何的抵抗都是多余的。
生命尽头侯大勇伸出两手,搂住身边的两名亲卫,心满意足的说道:
“弟兄们,一路有伴,别走丢了”
身边的两名亲卫苦笑一下,也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伸手搂住一侧的同伴,低声道:
“一路有伴,别走丢了”
顷刻之间,一圈亲卫们互相搂住了肩膀,这一句话也从队头传到了队尾,回到了侯大勇这里。
“一路有伴,别走丢了”数十个人一齐大声喊了起来。
此情此景,让心中满是仇恨的夏中南也不由动容,犹豫了一下,但一想起刚刚倒在自己身边的战友,心肠立刻又硬了起来。
“预备”他大声道。
身后突然想起了急骤的马蹄声,一个清脆但极具传透力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住手,箭下留人”
夏中南霍然回头,那飞马而来的却是穆云英。
穆云英飞奔到跟前,胯下战马不住地喘着粗气,显然也是累坏了,穆云英厉声道:“住手都将箭放下来”
骑兵们都看向夏中南,他们从颜瑞那里得到的命令是完全听从夏中南的指挥,夏中南一听穆云英此话,大怒,“穆大人,为什么?”
“这是邰党郡十万火急传来的命令,你想抗命不成吗?”
“那个龟孙子下的这个命令?穆大人,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少弟兄死在这个人手下吗?”夏中南暴跳如雷。
穆云英脸色一寒,厉声道:“夏中南,你要作反吗?这是阎军师签署的命令,红妖大人同样也在上面签名了,你真是胆子大了,现在都敢骂小姐,不想活了你”
夏中南脸色大变,不甘心的说道:
“红妖大人,她怎么可能联署这个混帐命令?这,这……”
这了半天,终究不敢违抗楚萱的命令,怏怏地道:
“收箭,收箭,”
看到夏中南这个态度,穆云英不由分外佩服起阎青花来,如果他的这份命令没有小姐的联署签字,夏中南是真敢违抗她的命令干掉侯大勇的,事后就算阎青花要收拾他,小姐必然也会保住自己这个铁杆心腹的。
而有了小姐的联署签名,就算是夏中南再怎么仇恨侯大勇,也只能服从命令,阎军师此人,虑事果然面面俱到,想必他在写这道命令的时候便想到了有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到底是为什么?”
夏中南走到穆云英身边,低声问道,心里总是有些不甘,煮熟的鸭子居然拍拍翅膀飞走了。
“小姐和阎军师联袂到了天奇关,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知道阎军师听说你带兵追来,便着急上火地征得小姐的同意,让我飞马赶来阻止,这一路狂奔可让我累得够呛,你带兵回去吧有什么问题去问小姐,相信小姐会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的。”
夏中南恨恨地瞅了一眼侯大勇,大声道:
“我们走,今天先放这龟儿子一条命”
说罢,夏中南拨转马头便行,五百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形,纵马离去。
穆云英策马走近侯大勇,在地狱门口转了一圈的侯大勇此时犹在梦中,不明白为什么对手就突然放过了自己,难道他们狂追自己几个时辰,就是为了吓唬自己一下,不知不觉之间,身上已是汗淋淋的。
“多谢这位姑娘相救”
侯大勇抱拳对着穆云英一揖,而他身周的亲兵们,却没有他这份养气功夫,从生到死走了一圈,此时两腿发软,都已是坐倒在地,犹自以为身在梦中。
穆云英冷冷地看着他,道:
“不必谢我,如依我本意,便让夏中南一阵乱箭射死了你才解气,只不过这是邰党郡的命令,我依令而行而已。”
侯大勇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怔了半晌,才点点头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欠邰党郡一个活命之恩,如果我还能活下去的话,以后我一定会还这份人情,侯大勇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穆云英瞧了他半晌,冷笑道:“侯军侯,你还是想想怎么逃过普志怀普郡首对你的追杀吧,想要报邰党郡给予你的这一次活命机会的恩情,也要你活着才行。”
言毕,穆云英也是打马而去,再也懒得瞧对方一眼。
“大人,大人”
一头撞进天奇关原侯大勇的守备府,一眼瞧见楚萱,也不管阎青花也在场,夏中南卟嗵一声跪倒在楚萱的面前,“我没用,大人,我将三百个特勤队员折损了大半,请大人您处罚,可大人,为什么要放过那侯大勇贼子,我们一大半兄弟都死在他的手里”夏中南伏地大哭。
一路急行而来的楚萱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神色却很兴奋,拿下天奇关,就等于替苏俊打开了进军中原的门户,这对于邰党郡的战略去意义,与当初夺取蒙口几乎是一样的重要。
看到夏中南悲愤不已,楚萱嫣然一笑,站起来走到夏中南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来,说道:
“中南,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你做得已经非常好了,非但无罪,而且还是立了大功,此次夺取天奇关,你与三百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友,全都是立下了首功,对吗,阎军师?”
阎青花睁着一双杏眼,欣然点头,仿佛这一刻,两个女人成为了最好的闺蜜,之间的隔阂丝毫不存在一般,“红妖大人说得不错,当居首功。”
“可是为什么要放过侯大勇这厮,我已将他围住,随时都可以取了他的狗命。”
夏中南脸上仍然挂着泪水,和着汗水流将下来,合着灰尘,将他的脸变成了一张大花脸。
楚萱微微一笑,很耐心地对这位功臣道:
“夏中南,杀他很简单,但留他一命,价值却更大,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夏中南耿耿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
楚萱轻轻地摇摇头,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下这员心腹爱将搞行动是一把好手,但对于政治却是一窍不通,只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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