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魁星楼内,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山西、宣府、北直隶的商人。
余有看着在座的商人们,脸现笑意,他优雅的喝了口茶,拍手示意大家注意。
“许多年了,边关从未有过安稳,但是现在有了。
现在咱们总兵大人,凭借军功,已经是镇北伯了。
镇北伯,统管山西、宣府、蓟镇、塞外蒙古诸部。
现在镇北伯决定,杀虎品、新平堡、张家堡开市。”
余有说完,又开始喝起茶来。
厅内的商人们闻言,轰然议论开来。
“敢问余会长,我等听闻镇北伯此次开市,实为大逆不道之举,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虽然谣言四起,但是利欲熏心,这些商人还是冒着风险前来大同府应邀了。
“无稽之谈,镇北伯剿杀了陕地流贼首领,王嘉胤,皇上龙颜大悦,特赐镇北伯开市经商的权力。”
余有一边怒斥,一边命两个衣着旗袍的绝色女子,焚香,摆岸,跪地请旨。
打开了崇祯的圣旨。
王则之记得王承恩跟他说过,这些事情,只要他跟崇祯通个气,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他还有一个锦衣卫副千户的身份。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崇祯只下了这么一道允许他开市的圣旨。
至于,赵城、洪洞、汾、霍、石楼、永和等城被破的事情,却没有责怪王则之。
魁星楼内的商人们,一个个伸长脖子,使劲看着圣旨的内容。
不过,那二女只是展开圣旨,展示了一番,就优雅的收了起来。
一道圣旨,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同时也使得他们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好啊,好啊。”
应邀而来的商人们见到圣旨之后,全都松了一口气。
“杀!死你,弄死你!”
商人们刚松一口气,就有一个本地泼皮手握一把杀猪头,状若疯癫,打算冲入魁星楼内行凶。
魁星楼王则之安排了火铳兵守护,原本是用来防备商人闹事的。
结果却用来对付泼皮了。
“啪!”
一声枪响,保护魁星楼的火铳兵一枪打断了泼皮的腿。
“啊!!!我的腿,我的腿!”
“拿下。”
军士们上前,用枪托砸晕了闹事的泼皮,把他抓了起来。
距离那泼皮最近的商人紧张的拍了拍胸口,他距离那泼皮就四五米远,如果火铳手反应慢一点,他就要遭殃了。
泼皮闹事,作为富甲一方的商人,谁都遇到过。
因此,他们都没放在心下,继续认真的听余有讲起了出关的规矩。
“商会会员才能出关呐?”
“这个好啊,以后出关路上遇到的都是商会会员了啊。”
“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不错啊。”
商人们听到只有商会会员才能出关之后,一个个神色闪烁,他们只是思考了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么做的好处。
如此做之后,以后他们出关路上遇到的就会全是会员了。
这样一来,将不会存在以前的那种敌对关系。
或者说,他们将不会再互相防备,而是团结起来,开拓关外的生意。
“嚯,会员可以八折雇佣镖师护镖,这个好啊,江南的孙掌柜正为这事儿发愁呢,这下好了,商会一下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一个和孙掌柜交好的商人大声说起来。
“诶,何止江南啊,咱们山西自平阳府开始就不太平了。
余会长不是说,这些镖师都是打过仗的兵士,骁勇善战,以后咱们做生意就安全多了。”
“那可不,有了蒙古骑兵做镖师,以后出关,咱们就能走的更远了。”
其中一个商人听到余有说,商会不仅在关外有蒙古骑兵镖局,在关内还有俘虏而来的金人骑兵做镖师。
这些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最适应关外的条件,有他们保护,确实能走的更远了。
“在下范府管事,在下听余会长说,出关对盐的生意有所管控是吗?
这盐巴都是大家靠本事弄到手的,镇北伯凭什么要限制大家?”
明代,由于边关缺粮,执行“开中法--盐引代币”∶盐商们需要送运粮食到边关,再从各个封疆大吏的手中换取他们手中的盐引。
范管事,范永斗家的管事,他们手里握有盐引,自然拥有许多盐巴。
王则之对食盐、茶叶、铁器、粮食的输出进行了管制,除此之外,火器更是成为了禁物。
除了他王则之,谁也不能私下携火器出关。
明的盐池盐场,主要集中在山西南部,四川,西北,还有山东等处沿海海盐。
盐巴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
别说关外牧民,就是关内百姓也是离不开盐巴。
人如果长期缺盐,就会头发变白,身体浮肿,患上了各种疑难杂症,甚至丧失生命。
兵士如果得不到盐份补充,体质会明显下降,严重削弱军队战斗力。
茶叶,同样是生活必须品。
不论是大明百姓,还是关外牧民,每日喝茶,己成为习惯。
至于铁锅、菜刀、粮食之类的物品那就更不用说了。
“范管事是吧?”余有笑呵呵的问道。
“没错。”
“坊间传言,范氏贾于边城,以信义著,可是如此。”余有问道。
范管事,高傲的抬起头,说道:“那是自然。”
“坊间传言,范氏依靠往边关运送军粮,从而换得盐引,再采买盐巴,贩往山西、关外,从而获利无数,渐渐发家。”
“没错。”
“坊间传言,范氏已经渗透收买了宣府边军,可以自张家堡自由出关了。”
“嗯?”范管事脸色大变,喝道:“污蔑!血口喷人。”
“坊间传言,范氏向边防军行贿,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盐引上写着可以卖两百石盐,你们却能卖两千石出去。
范氏的贸易线扩张的越来越远,最后,把大明的盐巴全都卖到了遥远的后金,以牟取暴利。”
“胡说八道,余会长莫要自误,资敌卖国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范氏怎会去做?”
范管事,眼角抽搐,阴沉的说道。
“那范管事认为,镇北伯会做吗?”余有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自然不会。”范管事义正言辞的说道。
“呵呵...那请问范管事,对于限制盐巴、茶叶、铁器、粮食等物出关一事可还有疑虑?”余有老神在在的问道。
“不曾有任何疑虑。”虽然说,范氏确实资敌卖国了,可是他们不能承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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