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噩梦
手机还在闪烁,安诚双目呆滞,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冲洗脸颊。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面部僵硬到什么都感觉不到时,他才停下转身回房。
“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安诚坐在床边,双手用力的揉着头发,脸上带着的疲倦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一般。
半晌,他躺在了床上,双眼无意间扫过依旧闪烁的手机,顿时看到了这样一条消息:帮我、帮我,帮帮我!
“啪!”他猛地弹起,狠狠地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的面孔在此时显得有些狰狞。就是这条不知到底是谁发过来的消息,让他最近噩梦缠身,厄运连连,连带着使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短短几天时间就让他从一个阳光大男孩变成了整天只会神神叨叨的疯子。
安诚沉默了一会,最后叹息一声,将手机给捡了起来。
还好地面铺着一层毯子,不然这部手机非得让安诚给摔得粉碎。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收到了十三条“帮我”的消息了。每一条都是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中间发给他的。他特意去网络上查了查这个时间段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结果得知凌晨三点到四点世界阴阳交汇,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刻。
若非安诚一直坚持无神论,不然还真就相信自己被厉鬼缠身了。阴气最重的时候出现奇怪的事情,任谁经历后心情都不会太美好。
而且自从收到“帮我”这些消息之后,安诚身边就总是发生一些怪事。比如半夜经常会突然惊醒想要去上厕所,上完之后会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自己,再比如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而且每个梦竟然都是一样的。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声轰鸣。一座幽深的宅邸中,一片漆黑,门口、窗户上贴着白色的倒喜,在院子中停放着一顶白色的花轿。花轿中没人,甚至整座宅邸中都没有一个活人,仅仅能从半掩的门缝看到一个上吊的女人。女人穿着白色的嫁衣,嫁衣上染着娇艳欲滴的鲜血,就像是被人特意描画上去的,一笔一笔勾勒出花的模样。她上吊的绳子是红色的,紧紧地勒着女人的脖颈,使其面目狰狞、窒息而死。而且每当安诚想要看清女人的脸时,就会发现这个梦境世界开始崩塌破碎,一张扭曲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让他从梦中惊醒。
无人的花轿、空旷的宅邸、上吊的女人、红白颠倒的世界,这一切组合在一起给安诚制造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书上说,一个人做完梦之后很快就会忘记,但安诚却发现这个梦不仅没有消失,还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那种感觉……似乎这一段梦本来就是他记忆的一部分。
“咚、咚!”有人在敲门,还是窗户?
听到声响,安诚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因为经常碰到怪事,所以他最近一直都很敏感。
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安诚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悄悄来到房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在门外,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黑色口罩,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此时他和安诚之间只有一扇门的距离。
看到这个鬼鬼祟祟的黑衣男子,安诚不禁想起来了一件事。
在半个月之前他想要租下这间屋子的时候,房东就和他说起过,这层楼曾经发生过凶杀案,但是凶手却一直都未逮捕归案,并且在那之后就这里就经常出现怪事,还希望安诚再重新考虑一下。结果当时的安诚并没有想那么多,加上这层楼怪异的原因,房价特别低,所以安诚就直接租下了这间房。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这个一身黑的男子就是房东说的凶手,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就是正在与一个凶手做邻居?而且,这个凶手还可能要杀了他……
安诚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要是门外的男子真要害他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一刀刺过去。
男子耐心的敲着门,安诚则一直都不出声。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弯着腰轻手轻脚的走开。
房里的安诚察觉到黑衣男子已经离去,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庞,愁眉苦脸的叹息起来。
“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安诚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却又似乎真实存在。这让他嗅到了危险,身体本能使他神经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不敢放松半分。
瞟了一眼客厅上的钟,现在刚好是凌晨一点。
安诚坐直了身体,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脚边。
“我记得明明没有把它带出来啊!”安诚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把手机往地上摔了一下之后就把它捡起放在了床上,可是现在……
安诚汗毛倒竖,突然感觉后背一片冰冷。是有人在自己家里,趁自己不注意把手机拿了过来……还是说,这手机,自己跑了出来?!
不管哪种情况都不切实际、都不科学。安诚的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如果有人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话,他一定会有所察觉。但如果没人将手机带出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把手机带出来的……不是人!
“怎、怎么可能?”安诚面色苍白,满脸的难以置信。
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信息页面,赫然显示着“帮我、帮我,帮帮我”这样一条消息。
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从小安诚的胆子就特别大,这和他坚持无神论、相信科学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身边出现怪事、或者逛鬼屋时,他永远都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虚假的。既然是假的就不需要感到害怕了,所谓的“鬼怪”又不会真的一直缠着你、恐吓你,甚至害了你。
可是……当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时,他慌了……显得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找谁?也不知道谁能够帮他。
没有人相信他,认为他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最开始收到“帮我”之类的消息时,他也不以为然,认为只是别人的恶作剧,并没有在意,可当消息连续几天一直出现,伴随而来的还有整夜都做一样的梦时,他终于察觉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于是就找到了警察帮忙调查。
可是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他的消息记录中,根本就不存在“帮我”这些条消息,好像这些信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发消息的人给删除了,还是说有谁偷偷动了自己的手机。
为了让警察相信自己说的话,他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多,收到那条信息后立刻跑去警察局报案。
只是后来经过调查却发现,给自己发消息的那串手机号根本不存在。
这……就好像是一只鬼在向安诚寻求“帮助”。
因为相信无神论而不会感到害怕,可当有一天,他发现有无神论解释不了的现象出现时,他就产生了动摇,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也悄然在心中滋生蔓延。
“咯吱……”卧室的木门开了,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声音。明明没有人去动它,房间内的窗户也都关得严实。这扇门,怎么自己开了?
安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紧接着,他的瞳孔慢慢放大,紧紧盯着卧室门口出现的那道红色身影。
“罪人!”尖锐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抬头让安诚看到了自己那张恐怖的脸。
青紫色皮肤上的五官已经彻底扭曲,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鼻子。她的脸就像是被用锤子砸了无数次一般,已经严重向内凹陷。半截骨片倒插出来,额头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向外冒着的鲜血染红了她身上那件原本是白色的衣裳。
女鬼身上仿佛有无尽的怨念一般,在她出现的那一瞬间,安诚能够感受到身边温度都降低了一些。她的身体被利器割开,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身上碎掉的肉块。可想而知,这位在生前到底经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她的身体上除了割伤就是淤青,青紫色的皮肤和可怖的面容,以及诡异的氛围,安诚通体冰凉,差点吓昏过去。
女鬼朝安诚咧开了嘴,她的嘴一直向两边咧开到了耳根处,破碎的骨头,口腔、喉咙,血腥的画面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了安诚面前。
感官之中只剩下了红色和残暴,“变态”这两个字突然出现在了安诚的脑海中,他的眼球满是女鬼的身影。
突然出现一阵风,撩起了女鬼身上染血的衣裳,让安诚看到了没有器官组成的人体构造。
“死后……就连器官都被剥离了吗?”
她缓步走来,每走一步,就会低声吼一句“罪人”,同时随着她与安诚距离不断缩小,安诚感觉空气愈发冰冷了,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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