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了山,已是日落时分。杜良累得不行,恰好看见附近有一小茶庄,便说:“余,我们去喝口茶吧,哥快累趴了。他们肯定已知道剑被盗了,但应该还在内部调查中,暂时不会有人追上来的。”
杜余也累得气喘吁吁,说:“好吧,歇会再走了。”
二人来到茶庄里面坐下。一伙计过来打招呼:“客官,要喝什么茶啊?”
杜良说:“来一壶好茶,可以缓解疲劳的。要快!”
伙计去沏茶了。杜良从窗口望去,正有几个手持武器的彪形大汉走来,在茶庄外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了。
庄主亲自笑迎上前,问:“几位客官,我们快打烊了,要喝茶吗?”
一位看似老大模样的人说:“赶紧来一壶热茶,老子渴死了!”
庄主急匆匆地跑去沏茶。杜良从窗口望去,感觉他们挺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伙计把沏好的茶端来了。杜良刚想斟茶,忽听外面有人猛拍了一下桌子。他吓了一跳。
拍桌子的人站了起来,是老大,对其他几人说:“你们怎么如此无能!竟然让他们跑了!我回去怎么向大哥交代?”
一人起身说:“老大请息怒,我们只是一时疏忽。听说过几天还有一行人要来,我们就吃那个了!”
其他人也纷纷劝老大平静下来。老大缓缓坐下,说:“妈的,这是首次出现漏网之鱼呀!以后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是,是。”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他们的对话内容,被里面的杜良兄弟听得清清楚楚。杜良低声说:“余,这是一伙强盗。小心点,尽量别说话,以免引起注意。”
杜余点点头,说:“应该没事吧,他们不是针对我们的。”
“反正要低调,喝完茶就走。我了解这类人,他们在失手之后是饥不择食的。”
杜良刚说完,就看见庄主战战兢兢地端着沏好的茶走了过去。显然,庄主也知道这伙人的性质了。
众人争相给老大斟茶。老大说:“不用麻烦,一个个自己来!”
趁他们喝得起劲,杜良说:“余,我们继续赶路吧,天快黑了。”
杜良把茶钱放在桌子上,冲庄主点了点头。二人起身出门。
然而,当他们走出茶庄时,杜良手中的用黑布包裹的血龙剑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见他们在耳语,杜良小声催道:“余,走快点,他们开始注意我们了!”
话音未落,后面传来说话声:“前面的兄台请留步!”
杜余停了下来。杜良拉着他继续走,说:“别停,就当听不见,继续走!”
可惜已经太迟,两个身影瞬间出现在他们跟前。其中一人对杜良说:“兄弟,别走那么快嘛,我们老大对你手中的东西感兴趣,能让我们见识一下吗?”
杜良冷静地说:“兄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没什么好看的。”
另一人说:“普通的剑为何要用黑布包起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难道…你们是偷来的?”
杜良摇摇头说:“这是我家祖传的剑,我不想让它经受日晒雨淋,所以用布包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说:“走,去见了我们老大再说!”
他们开始拽其肩膀。杜良学过格斗术,他用左肩头一顶,把其中一人顶开;然后右掌一推,把另一人推倒。
这下可拔了老虎须,他身后的歹徒全部围了上来。杜余有点心慌,杜良用眼神示意他别插手,让他自己解决。
老大把手中的大刀架在肩上,气冲冲地说:“你们吃了豹子胆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杜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便问:“这位大哥,我们并没招惹你们,为何要拦我们去路?”
老大看着他手中的剑,说:“你把黑布打开,让我们瞅一眼,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杜良明知他们想夺剑,嘴上却说:“看来各位大哥也是剑迷啊!不过此乃钝剑一把,与各位大哥的相比,不值一提!”
一人指之曰:“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大哥现在是给你面子,还不赶紧打开!”
杜良犹豫不决,他知道,对方一看见刃光四射的血龙剑,必定会强夺之,据为己有。
杜余鼓足了勇气,说:“各位大哥,这把剑真没什么可看的,是我们家祖传的一把破剑。我们还要赶路,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各位的茶钱就由我们付了吧。”
“既然是破剑一把,那我就买下来了!”老大往地上扔了几枚铜币,“这些够了没?”
众歹徒大笑。杜良怒气填胸,但不便溢于言表,只好说:“不好意思,家传之剑,我们不卖!”
“我们偏要买,如何?”老大挑衅地看着杜良,他已确认此剑为宝剑无疑,誓要把它抢到手,正好弥补一下今天没钓到大鱼的缺憾。
杜良见对方不肯让路,决定出手了,说:“既然各位大哥不肯让道,那我只能得罪了!”
他猛地把套着黑布的血龙剑往后一顶,把身后一人击倒。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开始围攻他。
杜余的武功较弱,赶紧闪到一旁。杜良使出浑身解数,力战众恶徒;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他便处于下风。
庄主和伙计早已吓得躲进里屋了。杜良以一敌众,势单力薄,难以取胜。
老大尚未出手,他悠闲地站在一旁,看手下炮制对方。
见兄长快支撑不住了,杜余忍不住扔下包袱,冲过来说:“哥,我来帮你!”
可惜,他手上没有武器,顷刻间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歹徒飞起一脚,踢中其胸口。杜余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杜良见状大怒,猛然把黑布打开,从剑鞘中拔出血龙剑,露出金光闪闪的剑锋。
老大眼前一亮,想:“果然是宝剑,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杜良往前一剑劈去,顿时把一人的刀劈断了。众人一惊,此剑锋利无比,斩金截玉不在话下。
杜良又一剑横扫过去,前面的人赶紧低头闪过,顿时断发飞舞。杜良狠狠一脚踹去,那厮仰面倒下。
杜良又一个后肘,顶中一人心窝。那厮吐血而倒。
一下子倒了两人,剩下的三个歹徒有点慌了,开始用目光向老大求助。
老大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上。一人举刀劈来,杜良俯身一剑,那厮的肚子开裂了,肠子流了出来。他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趁歹徒惊惶之际,杜良扶起弟弟的上半身,问:“余,能挺住吗?”
一人从右边趁机偷袭,杜良头也不转,一剑过去,刺穿其腹。那厮一声不响,倒地身亡。
杜余被踢中了要害,已是气若游丝,无法说话。杜良怒上心头,轻轻放下他的身躯,吼道:“我要把你们统统杀光!”
老大在一旁冷笑。杜良问:“你笑什么?”
老大说:“我笑你自恃有了宝剑,就以为可以杀死我们。告诉你,我一出手,你马上下跪求饶!”
杜良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便说:“来呀!老子要宰了你!”
老大受了刺激,叫手下扶起伤者到一旁,说:“你们先歇着,看我收拾他!”
“你们究竟是哪个道上的?为何要欺人太甚?”杜良想知道是什么人把弟弟伤成这样。
“哼,早劝你把宝剑交出来,你偏不听!”老大啐了一口唾沫,“连我们都敢惹!告诉你,我们是恶狼帮的人!我就是副帮主洪天霸!”
听他这么一说,杜良顿时想起来了。当时,他们兄弟俩还在街头卖艺,有一次遇见几个大汉,非要让他们表演“心口碎大石”,还说重重有赏。杜良谢绝了,后来对方就开始撒野,把他们装赏银的铁盘打翻了,钱银乱洒一地。杜良当时怀恨在心,可势单力薄,故强忍了。后来向旁人打听后,他才知道这群恶徒来自当地有名的恶势力组织——恶狼帮。
“原来是他们!”杜良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老仇家,想,“真是冤家路窄。不过,他们似乎还没认出我们来。”
洪天霸恶狠狠地说:“你不仅打伤、还杀了我的人,此账非算不可!”
杜良打算用血龙剑把他们全部解决,以报当日之仇,便说:“洪天霸,你我本无冤无仇,不用搞出人命来。既然你执意要打,我也不客气了!”
“小子,别太嚣张了!你有宝剑,我也有宝刀!”洪天霸把大刀一亮,说,“此乃柴桑名匠卢珂大师亲自打造的名刀——煞风刀,今天有幸让你见识一下!”
杜良也不甘示弱,说:“你知道这把是什么剑吗?这叫血龙剑!”
“什么?!血龙剑不是属于九酉教的吗,怎么会在你手里?”洪天霸惊讶。
“…废话少说,要打就来!”杜良有点后悔多嘴了,想尽快解决对手。
“既然如此,我更要得到它了!”洪天霸一声怒吼,挥刀直上。
杜良挥刀抵挡。二人交锋数合,未分高下。不过,血龙剑的威力还是偏大,三十回合过后,洪天霸已处于下风。
天色渐暗,杜良欲速战速决,一剑直劈下来。洪天霸用煞风刀挡住。刀剑对接那一刹那,血龙剑的剑锋发出一股强光。
二人一愣。洪天霸被血龙剑发出的光所吸引,一下子忘了自己还处于打斗中,被杜良一个侧踹踢出老远。
洪天霸爬起身,终于回过神来,想:“这是把神剑,我的刀拼不过它,得设法夺之,方能取胜!”
杜良一剑直刺过来,洪天霸纵身一跃,跳到他身后。杜良回身一剑扫去,洪天霸俯身一闪,同时迅速一个后抬腿,踢中其下巴。
杜良仰面倒去,剑也脱手了。洪天霸疾速转身,用脚一挑,把剑挑到手上。
杜良一惊。洪天霸冷笑道:“现在你武器已失,快认输吧!”
杜良冷汗直冒,无计可施,他没想到形势会逆转得如此之快。
洪天霸高举血龙剑,吼道:“受死吧,小子!”
正欲落剑之际,众人身后传来马蹄声。洪天霸回头一望,一人纵马而至。
虽然天色已暗,但杜良还是认出了骑马者就是在天谷教和教主在一起的外人之一。
“糟了,真的追上来了,赶紧逃!”杜良来不及细想,抛下了命垂一线的弟弟,独自逃跑。
洪天霸见有人来了,遂放过杜良,不加追赶。他用血龙剑指着马上的人问:“你是何人,胆敢出现在我面前?”
骑马者见地上躺着几个人,反问道:“你们是哪路好汉?地上躺着的人是谁?”
“赶紧下马再说话!”洪天霸不作正面回答,喝令其下马。
骑马者想了想,下了马,把马栓在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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