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忤逆过自己的懂事儿子,突然有了喜欢的女子,作为母亲心中是自私的,不想让儿子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唯听是从,就要想办法将这个女人消失。”
“但是想要将我赶走,明大哥一定不会答应,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支走,没有他的庇护,在明府我举步维艰,只能任由你们摆布。”
明夫人拍了拍手说道:“说的不错!你确实足够聪明,只是这种聪明,真是令我生厌!”
罗裳说道:“明玉小姐也不喜欢我,你们合起伙来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止是想把我赶走吧?”
明夫人说道:“既然你这么聪明,不如再猜猜看,接下来你的下场?”
罗裳说:“婚事,明玉的婚事,明大哥曾说他的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可能会嫁给别人呢,夫人,你帮助你的女儿逃脱这门婚事,就想要狸猫换太子,将我送去成亲,裳儿猜的可对?”
明夫人看向罗裳,已经猜到这样了,可是眼前的女子好像丝毫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样的女人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心机深沉的令人生惧,对于罗裳,明夫人相信她绝对是后者。
这样想着,看向罗裳的眼神中隐隐多了几分忌惮,这样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让辞儿娶进门!甚至不能再让她在这明府后院多呆!
一旁的清晖听到罗裳的话,挣扎的更有力了一些,嘴上被堵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过罗裳背对着清晖,倒是让清晖看不见罗裳的表情,只是能看到罗裳站在明夫人对面,说出这让人生怖的话来。
想着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护好小姐,千万不能让小姐答应这件事。
明夫人面上严肃的看着罗裳说道:“既然你都清楚,那就赶紧照做,别让我多费口舌,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罗裳知道这个位置只有明夫人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面上带了一丝笑意说道:“夫人凭什么让我照做呢?我与明大哥也算是情投意合,为何要替明玉嫁给一个陌生男子?”
明夫人看到罗裳的笑意,心中一颤,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局面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但是为什么会有些恐惧呢?
但是还是强撑着底气说道:“你若是不照办,那清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我知你性子刚烈,不管怎么对你你都不会就范,但是清晖在你身边伺候,你肯定是舍不得她对你的一片照顾吧。”
罗裳面上一笑,姜然让明夫人看不出罗裳的真正意图,只是耳朵清楚的听到:“好,我嫁。”
明玉在罗裳身后控制着清晖,听罗裳就范十分高兴,不过警惕的在身后说道:“空口无凭,清晖我们要带走,等到你日后被人家八抬大轿上了花轿,我们自然会把清晖当做陪嫁丫鬟跟着你过去。”
罗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好,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明玉不高兴的说道:“你现在,没有资格与我们提要求。”
罗裳没有理明玉的话,只是一抬眼看向明夫人,明夫人说道:“什么要求?”
罗裳说道:“我既然是以明小姐的名义嫁过去,那这嫁妆自然不能亏待,一定要按照明家小姐的嫁礼来算,十里红妆决不能含糊。”
明玉不乐意的说道:“凭什么!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凭什么要求我们给你十里红妆!”
明夫人开口拦住明玉的话,对着罗裳说道:“放心,这些我都会办好,这场婚礼绝对会无比盛大,不会让你失了面子。”
罗裳说道:“那就请夫人在婚礼前夕,照顾好清晖,若是清晖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我嫁过去,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想这一点,夫人应该能够感觉到吧。”
明夫人冷哼一声,越过罗裳对着明玉说道:“走!”
明玉不甘心的瞪了罗裳一眼,还是跟着母亲离开了。
出了东厢房,明夫人让人带着清晖下去,先把她关在柴房,等候发落,身后的明玉不高兴的说道:“娘!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女人给她十里红妆?!她又不是明家的小姐,说不上就是一个乡下人家的女子罢了,能承受住这贵重的嫁礼吗?”
明夫人眼神明灭的说:“玉儿,你还是眼光短浅,就算那罗裳什么都不是,但是一旦她是以你的名义嫁过去,这面上的事必须做足做透,即便日后事情败露了,但是这大场面我们明家一定不能损失颜面,再如何说罗裳也是从我们明家的门出去的。”
“今日就算她不提,我也会如此。玉儿,你若是有她的一半心计,娘也不会对你这般不放心啊。”
“再说,这场面办得越大,日后她便越不能反悔,也是为了以防你哥哥回来之后,鬼迷心窍,想要将她要回。”
明玉虽然心中瞧不上罗裳,现在听着母亲夸奖罗裳的话不开心,但是这个时候不是顶嘴斗气的时候。
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明夫人在上前看着明玉的反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很快,鞭炮声声响,出嫁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东厢房就热闹起来,不少丫鬟嬷嬷过来给罗裳梳洗打扮,一切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哪里像是什么张灯结彩的喜事。
就连坐在梳妆台前边的新娘子都是一脸淡漠,丝毫没有笑模样。
这些人都是明夫人亲自挑选的,即便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也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替明玉小姐嫁过去给人家冲喜的。
其中还有几个小丫鬟是当初晚宴的时候在那伺候过的,心中不免对这般绝世的美人心中怜惜,只是怜惜归怜惜,可怜归可怜,也不是她们这些小喽啰能够管得了的,只能说美人薄命,没有与少爷共度一生的福气。
只是手下妆点罗裳的力道却是温柔了许多。
罗裳一大早被折腾起来,心中是有些不爽的,但是现在的该有的反应应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也只能在给自己梳妆打扮的时候闭目养神一番。
感觉到脸上的脂粉手法轻柔了许多,罗裳睁开眼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之前在晚宴伺候过的,心中转了一下,自然想得到为何突然对自己手法轻柔,不过是心生可怜。
嘴角微微一翘,又瞬间归于平静,重新闭上了眼睛。
在上妆的小丫鬟看来,却是罗裳嘲讽一笑,应该也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吧,这般玉容的人,本该有最好的亲事与未来的。
手下一停,小丫鬟说道:“小姐,化好了。”
罗裳睁开眼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冰肌玉容,眼眸如水,额上的花钿多了几分妖娆,红衣凤冠,这么漂亮的皮囊,可惜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嬷嬷在身后说道:“好了姑娘,吉时已到,该盖盖头了。”
小丫鬟看了罗裳一眼,眼中有着惊艳,即便是给自己上妆的小丫头在自己睁开眼之后也会有惊艳之色,足以证明罗裳这副模样有多美。
看着嬷嬷将绣着喜字的红盖头给罗裳盖上扶着出了门,按照道理,新嫁娘出门前,要去父母处拜别,罗裳既然是顶着明玉的名号嫁过去,自然要处处都按照细节做好。
明玉则一大早就躲在自己房间,闭门不出。
小丫鬟看着罗裳被众人簇拥着离开,屋内瞬间没了人,感觉到手中的东西,悄悄出门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摊开手看到手中的纸团。
“帮我去找到清晖,让她走得越远越好,不必再跟着去那龙潭虎穴”
仔细一看,这纸团里边包着的,是清晖的卖身契。
小丫鬟心中一颤,明知这是不对的,若是让夫人知道,自己铁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想起刚刚那一抹笑,心中哀伤,定了定神,看了看周围,稳步去了柴房。
清晖自从被关在柴房之后,柴房门外紧锁,只是每日有人过来给送饭,其他时候都没人来,并且门口还有一名家丁护院守护,只是今日外间小姐出嫁,外间怕人手不够,这柴房的看管自然就松懈了许多。
小丫鬟过来看到护院,护院好像认识她,主动上前说道:“香儿!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不是应该正忙的时候吗?”
香儿腼腆的笑着说道:“李大哥,我帮着小姐梳妆之后,嬷嬷就说没我的事了,今日小姐大婚,外间都是吃的,我想着李大哥,所以过来寻你,没想到今天真的是你当值。”
“我帮你看着,你去吃点东西吧,这门锁着也不会出事。”
被称为李大哥的男子脸红的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香儿赶紧说道:“不用了,一会没准夫人还会叫我,你就自己去吧。早去早回就好。”
李大哥挠了挠头说道:“那好,这是柴房的钥匙,一会夫人应该会派人将她带出来,若是我没赶回来,你就说我去茅房了,帮着将门打开就是。”
香儿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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