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武帝

    
    一老一少足足站了一天一夜，一直等到这几朵花蕾彻底绽放，前院长才转过身，面色和蔼道：“伤势如何？”
    “无大碍了。”林逸晨咧嘴一笑：“我是该称呼你为什么前院长呢，还是天袍老者？”
    眼前这位，既是天风学院的前院长陵道渊，也是自己当日在困魔渊边碰到的十一长老。
    当时林逸晨对天风学院了解的不多，虽然心有疑惑，却也没去深思，后来听李文杰那群人说了不少天风学院的事情，这才稍微肯定了天袍老者的真实身份。
    天风学院内没有天袍老者，但现在的陵道渊，却是道号天袍，一个有着雄才大略，惊才艳艳，却因自己的两个弟子而沉沦十几载的前院长。
    若不是他十几年前收的两个弟子都以惨淡收场，陵道渊肯定不止眼下这点实力。心结不解，他根本无法突破虚空境的桎梏，抵达另外一个层次。
    陵道渊微微一笑：“随你！”
    林逸晨张了张嘴，陵道渊却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
    “还请前院长明示！”林逸晨沉声问道，他既已猜到自己想问什么，那就没必要开口去问了。
    陵道渊目光深邃，面上浮现出一抹回忆之色，好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道：“老夫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老大生性淳朴善良，老二精明聪慧，如果不出意外，两人都将是我天风学院的栋梁之才。将引领我院走向辉煌之路。但世事无常，老二好胜心太强，竟甘愿坠入邪道，更对老大痛下杀手，为常理所不容！”
    林逸晨静静地听着，这一段往事他之前从李文杰那听过，但前院长身为当事人，现在再讲起来肯定有不同寻常的意味。
    “外面传言。老大被杀。老二被封在困魔渊中对不对？”
    林逸晨点了点头。
    陵道渊轻笑一声：“这传言只有一半是真的。老二确实被封在困魔渊中，但老大并没有死！”
    陵道渊傲然道：“老夫的大弟子，名叫林应峰！”
    林逸晨不禁动容。面上一片震惊之色，好半晌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至此。烦恼他好多年的疑惑顿消。
    林应峰，林家杨四爷的名讳，也正是林逸晨亲叔的名字。
    没想到啊没想到，林四爷当年真的是在天风学院这里历练的，而且还是陵道渊的大弟子，外界传言被二师弟击杀掉的那个倒霉大师兄。
    怪不得这些年自己的叔叔顽疾缠身，实力难以增进，想来都是被那个坠入邪魔之道的二师弟给打伤后留下的隐患。
    “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唤我做师公！”陵道渊微微一笑。
    “弟子见过师公！”林逸晨有些不清不愿地行了一礼。
    陵道渊将林逸晨的神色看在眼中，也不动气，只是呵呵道：“你怪我明知你的身份却依然视若无睹，让你吃了好苦，对也不对？”
    “有一点。”林逸晨闷声答道，在天风学院的前三年，可真是饱受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但他也并不是太在意，自己吃苦，是因为自己没本事。又怎能怪到别人头上？别人又不是天生就是自己的保姆，凭什么要照顾自己？
    “莫要怪老夫，要怪。就去怪林家的林四爷吧。老夫也没完全解气。”陵道渊轻轻地哼了哼。
    听到这句话，林逸晨不由脖子缩了一缩。他又不是傻子，哪里品味不出陵道渊这话中的意思？
    林家弟子就跟杜鹃鸟儿下的蛋一样，养不熟！
    当年林四爷跑到这里来，肯定是备受陵道渊的喜爱，但不曾想呕心沥血，辛苦教导了十年，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若是老二不坠入邪道也就算了，陵道渊多少还有个指望，可偏偏憨厚忠实的老大是林家白眼狼，老二也坠入邪魔之道，搞的他老人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为此心结满腹，无法突破自己的瓶颈。
    换句话说，林四爷要为陵道渊的心结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
    俗话道，叔债亲偿！林四爷欠了陵道渊的，林逸晨岂能置身事外？
    念头一转，林逸晨赶紧陪着笑脸：“师公您老人家消消气，那林四爷太不是东西了，您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陵道渊本来板着一张脸，见林逸晨变脸如此之快，不禁一乐：“老大那么木讷个人，怎能有个你这种小滑头？”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林逸晨见他神色，知道他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并未真的生气。
    陵道渊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道：“老大并不是会撒谎的人，其实在他入门三年之后，就已经告诉了老夫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他会离开天风学院的事，老夫也早有心理准备。你无需太在意。”
    林逸晨微微点头，顺手拍了记马屁：“师公大人大量，等改天我回林家，替你教训他。”
    陵道渊嘴角一扯，看似想笑，却又憋了回去。
    “在你来到天风学院的那一日，老夫就接到了你爹的传信。我之所以没有去管你，正是你爹自己的意思。因为他在信上说，你并不适合修炼，只求能让你平安地在天风学院内度过十年时间，待杨家召回。”陵道渊解释道。
    “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不适合修炼？”陵道渊问道。
    “爹说我先天不足。”林逸晨皱了皱眉。
    “恩，因为老大之前受过重伤，这些年一直未曾痊愈，所以才会导致你一出生便先天不足。”陵道渊点了点头，旋即又目光熠熠地看着林逸晨，“先天不足几乎无法医治，但你现在又能修炼了，而且天资出众，实力进展迅，老夫不管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玄机，但日后除了你父母问起之外，其他任何人询问都不能透露。”
    林逸晨连连点头，虽然是第一次与这位师公这般开诚布公地相谈，但林逸晨也能感受到他的关怀和推心置腹。
    “其实你若只是个普通人，老夫还真不会去管你，你活着便是最幸福的，纵然吃苦受欺负，那也是活着。但你既有资质，也有实力，老夫想不管都难。你前日那般大闹，就是想把老夫引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