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中龙

27.西海龙宫

    
    “啊!那就是涅海啊!”月色下目力不远,但海面波翻浪涌,浪涛阵阵,自有一番神秘壮观的景象。丫丫赞叹之余,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海底深处有什么在呼唤着她。“来呀!来呀!”这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让她既欣喜又惶恐。“景逸!有人在给我织梦!”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龙十四郎脸色凝重,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海面,沉声说:“坐稳了!”在他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此刻早已翻滚如潮。
    三十八年了!自从被蓝俊辰幻进手镯,又被迫接受皇妃蓝语银的嘱托至今,第一次以自由之身回到涅海。而他即将要去做的,便是要揭开敖夜当年枉死之谜,还自己一个公道。是以他虽然知道丫丫不惧海水,依然没打算让她自己畅游,而是飞速托着她一头扎进海里。
    “啊!”丫丫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叹,满意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海水的包容。奇怪!怎么有种回到妈妈怀里的感觉?
    敖花也不淡定,不知家人们看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尤其是父王,他会相信自己死里逃生,相信是龙十四郎和丫丫救活自己的吗?何翼法师,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很好!救活四弟以后,我便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三个身份特殊的人同时回到涅海,本就暗潮翻涌的涅海宫,将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啊!这么多彩色的鱼类,还有珊瑚丛,好漂亮啊!丫丫伸出双手去抚摸,谁知还没碰到,就被龙十四郎带着飞速远离。呃!好吧!今夜不是来玩的!丫丫瞬间收敛心神,不再将目光投放在美丽无匹的海底世界。不过,那个神秘的声音为何不见了?
    与此同时,涅海宫冰屋内,易水寒又经受了一轮“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虚弱地躺在冰屋地上,紫眸散漫地盯着屋顶,心里又开始描绘丫丫的面容。
    丫丫!你十三岁了,不知你有没有像我一样,也因为生着一对异于常人的紫眸被人歧视?你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呢?娘还有七年刑期,七年后,娘就可以出来看你了。
    十四郎,多谢你照顾我的女儿!易水寒此生欠你,今生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情。
    这是易水寒的日常,她每日都要在心里描摹女儿面容,感谢龙十四郎的照拂之恩,以及紫墨数十年默默守护。她知道,此刻紫墨定然又隐匿在冰屋外的大树上,谨慎的关注着冰屋内的一切。对不起!紫墨!我伤害了你,你却待我依然如故!你如此倾心相护,叫我于心何安?
    紫墨藏身冰屋外大树上,凝神静气地等在那里,按照以往的规律,凌云法师应该快到了。
    十多年来,每当易水寒受刑之后,他都会潜在树上守候,但凡凌云法师有丝毫猥亵迹象,他便毫不留情敲窗示警,有时还易容公开挑衅凌云法师,没有婴儿束缚的紫墨,简直无人能敌。无论是法术还是剑术,凌云法师都不是紫墨对手。几次三番下来,凌云法师打消了侵犯易水寒的念头,专心致志用她炼丹。
    果不其然,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凌云法师身着黄袍,缓缓向着冰屋而来。这些年不知是谁,每次当他欲对易水寒一亲芳泽时,总会被人打断,害得他每次来冰屋都习惯性左顾右盼,确信无人时才敢走进冰屋。
    “哐啷”一声,凌云法师打开冰屋房门,看见易水寒躺在地上,脸颊驼红,双目微闭,唇边挂着一抹浅笑,似是想到什么美妙景象,兀自笑得甜美惬意。
    凌云法师不由自主吞咽口水,涅海宫最美丽的女人就在眼前,然而他却一直不能得手,这种看得到得不到的痛苦太折磨人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竟然不知不觉与他周旋了十多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紫墨,可是每次他来冰屋的时间紫墨都有任务在身,根本不可能分身来找自己麻烦,他不得不打消了对紫墨的怀疑,转而疑心起涅海皇来。
    紫墨在冰屋附近与凌云法师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时,龙十四郎已经在敖花的带领下,直奔西海龙宫。三人像夜鹰一样敏捷,轻车熟路潜进西海龙族祠堂。
    祠堂里静悄悄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挂在祠堂屋顶,将敖夜栖身的水晶棺照得纤毫毕现。
    “祠堂里有人?”龙十四郎警觉地停下来,习惯地将丫丫护在身后,回头问敖花。
    “无妨!几个打扫的侍女此刻早就睡了,祠堂亮如白昼,是因为父王笃信,夜明珠可以温养魂魄。不止如此,父王还在水晶棺放置了许多清灵珠、防腐珠、还阳珠……凡是可以保持四弟形貌的珠子、药物,父王都搜罗来放在四弟身上。”
    敖花率先走在前面,轻轻推开祠堂大门,探头向祠堂张望,右手在背后冲龙十四郎招手。
    龙十四郎半搂着丫丫,疾步走了过来,与敖花一同走进祠堂。
    祠堂里果如敖花所说,没有一个人影。
    “再检查一遍,以防万一。我担心敖夜死去多年,恢复时间比较长,若是有人来捣乱,只怕会适得其反。”龙十四郎克制着自己想即刻见到敖夜的冲动,沉声对敖花说。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保持高度谨慎,这是龙十四郎用三十八年静思悟出来的。
    “十四郎,你变了!”敖花冲龙十四郎竖起大拇指,微笑赞叹,这是他自己的家,哪个角落便于隐藏,敖花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龙十四郎微微一笑。能不变吗?若非他之前年少气盛,争强好胜兼暴躁易怒,又怎么会失手杀死敖夜从而被幻进手镯,不得不忍受镯中孤单岁月。
    “别急!等花二哥检查回来我们才开始。”龙十四郎捉住丫丫的手,轻轻抚摸丫丫柔嫩白皙的指头,柔声说:“又要让你放血了,我是不是很坏?不过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放点血不碍事,就是头有点晕。”丫丫调皮地将头靠在龙十四郎肩上,望着龙十四郎俊朗的面容,这家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帅气逼人。
    龙十四郎宠溺一笑,明白小丫头又要蹭抱抱了,搂住丫丫双肩的手微微用力,丫丫就紧贴在他胸口了。
    “这里不比沙之城,呆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管救人,明白吗?”l
    即使是隔着隐形眼罩,丫丫也能感受龙十四郎的凝重与紧张,这让她觉得,今夜将是她有生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夜。
    “嗯!”丫丫乖巧的点点头,景逸是否能洗清冤屈,全靠今夜了。
    “丫丫真乖!”不知从何时起,龙十四郎不再称呼丫丫为小公主,而是习惯叫她小名。龙十四郎低下头,用力将额头抵在丫丫额上,闭上双眼。此刻他心跳入鼓,即将揭晓谜底的期待与惶恐让他心绪难平。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拿我当小孩子!”丫丫不满地推开龙十四郎,向水晶棺走去,景逸在担心什么,祠堂里连鬼影都没有一个。再说了,就算有人来,他们也是在救人。
    龙十四郎急忙紧紧跟在丫丫身后,祠堂里除了供奉祖先的牌匾,便是一口闪闪发亮的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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