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空气潮湿且阴冷,阵阵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刺鼻至极。
“呃!”
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躺在冰冷的地窖里。
“我是死了吗?”桃褍徽张开了眼睛,胸腹中难受至极。
怪味排山倒海的朝她汹涌而来,第一个念头便是腹内翻江倒海,恶心的难以抑制,“呃...”
她依稀记得,自己从师父遗留的物品中翻出一块玉佩。
谁知道在翻动物品时,不小心划伤了手指,鲜血不小心滴落在玉佩之上。
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渐渐没有了意识。
“对了玉佩呢?”
桃褍徽突然在身上翻来覆去的寻找起来,眉头紧皱就仿佛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
玉佩历经数代先人之手,实属传承久远,意义非凡,也是师傅遗留的重要物品之一!
双手碰触身体,才感觉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了般的难受。
终于依靠着木栅栏外,随风摇拽的火苗,才从地下的一片草屑里,找到了那枚奇怪的玉佩。
桃褍徽的内心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把玉佩拿在手上细细端详!
玉佩的颜色,似乎在沾染鲜血之后,和记忆中的样子,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原本黯淡无光的玉佩,忽然转变成绯红的颜色。
借着火把微弱的火光,她能够模糊的看见,玉佩的正面,上边篆刻着两个古色古香的楷体小字:‘天罡’。
她十分疑惑玉佩的变化,玉佩上原本根本是没有字的!
许久后,她才回过神来。慌忙打量起周围来,方才想起现在的处境。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桃褍徽喃喃念叨,脑袋里全是疑惑。
她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似乎她现在被监禁在一处类似古代监牢的地方。
放眼看去,周围全是巨木制成的栅栏,走道中隔三差五插着一束束火把。
屋子内只有两个瓷坛、一块草席,似乎是给人休息的地方,草席下边还铺垫着一些稻草。
火把的亮光似乎已经无法笼罩更远处的昏暗,好在安满粗木狭小的窗外高悬一弦弯月,凭借着月光才能模糊分辨出室内的景象。
房屋内落满灰尘与蛛网,小坛里面折射出月亮的景象,好像是存有些浑浊的水,里面飘荡着草屑和溺死的老鼠,大坛内里则空无一物。
地下扔着几个馒头似乎已经风干,摸上去有些干硬,闻上去有些馊味。
“难道我被劫持到境外了?”桃褍徽满是狐疑。
看着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是无比震撼。
眼前这一切,似乎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
“小家伙,你是新来的?”
这时,突如其来的声音突然在场中响起。
沙哑低沉突如其来!
“谁?”桃褍徽猛的朝后连退数步,同时作出了师门太极拳起势,眼中满是戒备之色。
她在面前不大的监牢中来回扫视,却始终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难道是听错了!?
桃褍徽脑海中刚升起这个念头,那道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老夫,一生周游天下,却怎么不曾听说境外之地。小娃儿,你所说的这境外到底是何地?”
桃褍徽再次恍惚。
沉寂一瞬,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咦,小娃儿,为什么看起来你不像大奸大恶之徒?也没有身穿囚服!不对,你不是被关进来的!”
桃褍徽满头雾水,她走到栅栏之前仔细查看。
昏暗中,只能大致模糊看到对边栅栏的轮廓,似乎也是一间监牢。
声音低沉嘶哑,根据声音来判断的话,似乎是个老人。
桃褍徽想了想,轻声问道:“老人家,你可知道这是哪儿?”
这时,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你竟然不知道这黑狱司的阴狱?”
桃褍徽满脸疑惑,“黑狱司,阴狱?”
“哈,普天之下竟然有孩童,不识大齐黑狱司阴狱,真是笑死老夫。”苍老的声音,仿佛发现了非常好笑的事情!
桃褍徽欲言又止,“我...”
苍老的声音突然又问,“小娃儿,你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吗?”
桃褍徽闻言一愣,她按照苍老声音的提示,开始仔细聆听周围。
果然,虽然能通过未封闭的窗户,听到呼啸的风声,但仍然能够若有若无的从风声中听出一些夹杂的惨呼声!
只是细弱蚊蝇微不可闻,如果不是仔细聆听,实在难以分辨。
苍老的声音再次说道:“小娃儿,刚才我看到你摆出了一种奇怪的招式,莫非你也修炼武道?”
桃褍徽犹豫了下,然后道:“师父在的时候,就是卯时早课,酉时晚课。”
苍老的声音好像提起了些兴趣:“卯时早课,酉时晚课?那练的究竟是那门神功?”
“诵经持诵,为渡己,也为渡人!”桃褍徽小心翼翼回答。
苍老的声音沉默很久,方才开口,“渡人,渡己?哈哈哈,这十八层阴狱,关押都是天下最恶,最毒,最狠,最坏的人,甚至有些已经不算是人!“停顿半响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开口:“小娃儿,在这地方,你如何渡己,渡人?”
桃褍徽有些无语,她打量了一眼四周。
对边栅栏里依旧是一片黑暗!
这里,到处都透着诡异。
见那苍老的声音没有在说话,她的脑海中忽然雷鸣电闪,似乎发现重点,“老人家,你能看见我?”
苍老的声音不屑一顾,“不然呢?难道你看不见老夫?只要修炼武功小有成效,皆可黑夜视物!”
桃褍徽楞了楞,然后道,“老人家,你说我们这里有十八层阴狱?那我们是在第几层。”
苍老的声音好笑道:“第几层?没有层!我们只是阴狱之上的普通牢房,如果在下边,不是抽筋剥皮,就是刀山油锅,小命都随时朝不保夕,那来的闲功夫说话?”
桃褍徽不可置信:“有这么可怕?”
苍老的声音有些惶恐:“十八层阴狱,层层都关押着大奸大恶之徒,所犯的恶行,一层甚过一层。”
似是想到什么,桃褍徽连忙问,“前辈也是被关在此地的吗?”
苍老的声音道:“不是!”
桃褍徽追问,“那老人家我们为什么不一起逃走?”
苍老的声音道:“老夫有些困了。”
苍老声音果然没有再次开口说话,桃褍徽顿时有些无语。
火光下的草席上明显可以看到褐黑色的痕迹,那分明是血液干涸的痕迹。
桃褍徽伸手轻轻触碰,指间上传来一阵坚硬的触感,甚至还有一些倒刺扎得手指生疼。
她掀起地上草席扔到在了一边,不情不愿的靠在木栅栏上。
不知不觉间,昏昏欲睡。
“咔啦...”
静寂的监牢内,忽然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桃褍徽猛然惊醒,却发现师傅传给他的奇怪玉佩,此时已经被她的身体压的粉碎。
她顿时心中一痛,昏暗中玉佩碎裂的残渣中,似乎掉出一片阴影。
“这是?”
桃褍徽紧忙捡起,万分谨慎的仔细检查,方才发现,这似乎是一片折叠起来兽皮。
奇怪!
玉佩不大,却藏着这么大的一片奇怪兽皮!
桃褍徽朝着木栅栏外的火把更加靠近了些,她非常好奇的捧起了无名兽皮,开始仔细辨认,里面的内容顿时映入眼帘。
‘天罡’
兽皮的顶部,笔走龙蛇的刻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除此之外,再无内容。
桃褍徽想起师父所说。
地煞,天罡。
传闻。
地煞之术,七十二变。
天罡之法,三十六变。
都是道教内至高无上变化多端,神鬼莫测的无上妙法。
可是,是谁会无聊到在玉佩内塞一块无名兽皮,写上‘天罡’两字?!
骤然,桃褍徽眼前一花,她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嘭,彭,彭....”
“铛...”
晨钟暮鼓依次响起,钟声在在她的耳边回荡,悠扬而肃穆,苍凉且恒古。
鼓声夹杂其中,就好像带有风雨雷电,呼啸而来像刮风,点点滴落像下雨。
山峦处,仙禽嬉闹其中;
云雾里,灵兽遨游天际;
恢弘精致的道观下,站立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高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矮的是一位粉妆玉砌的道童。
突然,便听老道慨声:“寻琴子,今日为师便教你天罡三十六法,撒豆成兵!”
“嗯!”道童可爱乖巧点头!
桃褍徽心中一惊,她忽然记起有一天,师傅清净子抱着牙牙学语的她,为他取道号的那天,在他老人家收藏的众多琳琅满目的书架上。
她曾莫名明奇妙的指到一本有些泛黄的旧书,师傅在翻开之后,她又指到‘寻’,和一个‘琴’字。
那是泛黄古书里一段“平铺风簟寻琴谱,静扫烟窗著药方。”的诗词歌赋。
寻琴这样奇怪的道号,似乎并不常见。
神秘的老道士,却是依然朗声高诵,一道道玄奇神妙的道音,在桃褍徽耳畔响起。
就仿佛过去一瞬,又宛若经历恒古。
“寻琴子,你可学会?”头发花白的老道清声喝道。
声音穿透云层,跌宕起伏,经久不息。
老道眼神和睦,似乎穿越虚空,像她望来。
不好,被发现了!
如同镜花水月般,眼前的景象,如同玻璃碎裂,片片分崩离析,消失不见。
桃褍徽脑海中,顿时又一阵刺痛,她的眼前再次一片黑暗。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