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她是姑娘的女儿,她身上流淌着花家和宋家两门的血脉,又如何能轻易地从这件事中成功抽身出来。
纵使他们瞒着,不告诉她真相,可是据她所知,当年跟着相爷的手下人,已经密谋了十几年,要为宋家满门报仇,届时,他们定然会找上她的。
“公子。”错兮疑惑似的看向了司颜凌,又开口问道:“您真的想好了吗?”
“……”司颜凌沉默不语。
他也不知,当年凝儿的事情让他郁结于心,自责内疚了整整十几年,若是可能的话,他是不想把当年的事情告诉凝儿的女儿的。
可是,她毕竟是凝儿的女儿,她也有权利知道当年的事情。
她总不能一直置身事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了吧。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凝儿她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错兮也明白司颜凌心中的为难,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两难呢!
于是,她顿了顿,又道:“罢了,反正她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开,公子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去给她做些吃的,看她方才的样子,许是饿坏了。”
“嗯。”司颜凌点点头,示意她去吧,随即他又看着错兮的背影愣愣地发起了呆。
错兮心中怕也是有和他一样的顾虑和担忧的。
他和错兮其实都不想将她给牵涉进这事中来,可是她毕竟是凝儿唯一的女儿,她是有理由和权利该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更何况,宋花两家百余口人最后却只剩下了她一个,就连同宗宋家也都被满门杀害了,她……
罢了,且再看看吧。
想到这儿,司颜凌走到门口,轻敲了敲门,然后出声道:“姑娘,方便进去吗?”
孟芙蕖听出了是司颜凌的声音,忙道:“前辈,请进。”
闻言,司颜凌笑了笑,跨着步子走了进去,看到此刻的孟芙蕖比错兮刚带回来的时候气色好了不知有多少,欣喜极了:“姑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孟芙蕖摇摇头,莞尔一笑,道:“多谢前辈关心,经过休憩,芙蕖已经好了许多了,对了……”
说到这儿,孟芙蕖强撑着从床上下来,硬要给司颜凌行个大礼。
毕竟,若不是他们二人将她给带了回来的话,她怕是就要死在那山里了,最后不是喂了野狼怕也是要高烧而亡了,所以对于他们二人,孟芙蕖是真心感谢的。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两位前辈的话,芙蕖怕是就要……”
“姑娘太客气了,其实,我与错兮也并未做什么。”
方才只是因为孟芙蕖醒的太过突然,而他们当时又没有想好说辞解释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所以才这么说的,可这声救命之恩,他二人实在是担当不起。
“前辈才是客气了。”孟芙蕖笑了笑,又继续道:“前辈,芙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无权无势,无金无银的,但你们的救命之恩,芙蕖日后定会还的,待你们日后有需要之时,只要说一声,芙蕖定当尽心尽力。”
司颜凌看孟芙蕖这固执的样子和从前的花凝一模一样,也不再推托了,便应了:“好,对了,姑娘,芙蕖是你的名字吗?”
“对。”孟芙蕖点点头:“前辈怎么称呼呢!”
“鄙人姓司,方才那位是错兮。”
“多谢司前辈救命之恩。”闻言,孟芙蕖又十分郑重的给司颜凌道了谢。
司颜凌见此,只笑了笑,并未再就这个话题说了其它的什么,而是转而又道:“方才听姑娘说,你是京中人士?”
“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因为司颜凌救了她的缘故,孟芙蕖就特别的相信他,对他问的问题一向是有问有答的,并且毫无隐瞒,说的都是真话。
“姑娘是常年住在京都吗?”
“不是。”孟芙蕖摇摇头,随即又道:“司前辈,我家便是京都的,对了,若是哪一日司前辈和错兮前辈到了京都,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啊,我知道,救命之恩不是那么容易报的,但是前辈总要给芙蕖一个机会,让我请两位前辈吃个便饭,以此来聊表我的感激之情。”
孟父从小就教导孟芙蕖姐弟,要做个善良的人,要知恩图报。
孟芙蕖时时刻刻都记着这些教导,一刻都不敢忘记的。
“姑娘太客气了,错兮与我只是举手之劳,是偶然在山中遇到了,便将姑娘给带了回来,若是换了别人,我们也会这样做的,芙蕖姑娘你实在是无需这般……”
“那不一样,于前辈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芙蕖而言,却是救命之恩,更何况我的父亲从小便教导我们姐弟,一定要做个知恩图报的人。”
“姑娘还有弟弟?”乍然听闻这话,司颜凌有些吃惊,不过一会儿,他便想明白了。
当年小歌的事情他是听错兮说过一些的,说是在出事之前,凝儿便送走了她,只是后来同宗宋家被灭,小歌自此便不知所踪。
他和错兮事发后去找过小歌,并未找到,还以为她也是被……哪里想到她竟然还活在这世上。
若不是因此的话,他也不会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不敢认。
现在好了,知道她还活着,他是真的高兴。
至于她口中的那弟弟,他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等大仇得报后,他定要寻个机会,去孟家拜访,好好感谢一下收养了小歌的那对夫妇,只是现在,还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大仇未报,诬陷伤害宋家的贼人还没有被绳之以法,他这里随时都有危险,断不能再将无辜的人牵扯其中了。
“对啊,芙蕖还有一弟弟,甚是可爱,等以后有机会了,介绍给前辈认识。”
“好。”
不知不觉中,二人便聊了这么多,可孟芙蕖丝毫不觉得厌烦,不知怎的,她在司前辈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这股熟悉感让她很心安。
紧接着,错兮就准备好了饭菜,便过来喊他们二人了。
饭桌上,孟芙蕖,司颜凌,错兮三人各坐一面,他们三个本只是初相识的人,可这顿饭却吃的莫名的融洽,和谐,就好似他们三人是认识了许久的旧人似的。
看着孟芙蕖,司颜凌心情大好,以至于这顿饭还多吃了一碗,错兮见此,也是高兴的不行,平日里吃的甚少的她也不自知的多吃了几口饭。
今日这顿饭,是她和公子这十几年来吃的最好吃,最心安,最开心的一顿饭。
错兮开心,是真的开心,一则是因为孟芙蕖,二则是因为司颜凌,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若是姑娘当年没有出事……那公子定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比现在过的幸福。
这边孟芙蕖他们三人正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可容越那边已经乱的不行了,满府的人都围在了容越的身边。
两天两夜,与孟芙蕖重逢后,又是两天两夜,容越都没有找到孟芙蕖。
他本就受了伤,后又淋了雨,大悲大喜之下,身子再也承受不住,便昏了过去,见此,容寻也只得留下一部分人继续在山中寻人,她则先带着容越回了城中。
毕竟,她王兄的状况不是很乐观。
钟太医是太医院里的老人了,很有资历,连他都这么说了,纵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容寻也都急哭了。
……
“贱人,还敢跟本郡主抢男人?这次本郡主定要将你送上那黄泉路,让你知道什么人能惦记什么人不能惦记。”想到这,祁易瑶将手中拿着的点心紧紧地握在手中,待再次张开手,那精美的点心已经面目全非,碎成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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