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从黑暗序列开始

第五十六章 桑铎的秘密

    
    “通!”
    衣衫破烂的桑铎从断崖坠落,稳稳踏在地面,留下三寸深的脚印。
    依旧是脏发凌乱,满面污泥,跛着脚行来,如同颠簸流浪的劣等流民。
    桑铎来到路岩面前,用那双浑浊凹陷的老眼冷冷瞥了路岩一眼。
    桑铎的眼珠浑浊如同一池污水,眼中黄褐色眼翳粘连泛白,看过来时,犹如一头冰冷的蜥蜴,让人脊骨发凉。
    路岩首当其冲被桑铎盯着,还未觉得什么,陈浩却已经是吓得受不了了。
    要不是任晴在旁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陈浩,陈浩都敢窜任晴身上去。
    桑铎盯着路岩,目露疑惑。
    似在思索什么。
    他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未必记得清楚,只是依稀觉得,眼前的小子,让他有点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让他对路岩有几分好感。
    他神志不清多年,记忆错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此时他已经忘了路岩赠予背甲熊肉块的事,只是心底留余了一点模糊印象,让他觉得亏欠路岩情分。
    桑铎十几年来孑然一身,每天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被人欺辱,打骂,都是家常便饭。
    熟悉感、好感,这么温暖的东西,对于桑铎来说太陌生了。
    所以他刚才出手坠下火雨,帮路岩清理了周边的僧侣和异生物,开辟出一条通往殖骨地中央区域的路。
    但桑铎神志混乱,心底略微有这些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桑铎越想越暴躁,眼中的不耐逐渐凝聚,忽然嘶吼一声,朝着身边胡乱扔出一把红色火焰。
    桑铎跛着脚,佝偻着后背,一步一步向殖骨地深处走去。
    像是在发泄一般,他一边走,一边狂乱地朝四周扔出火焰,。
    所过之处,燃起一片深红。
    那些僧侣和异生物被红焰轰炸,都躲进了沼泽地,潭池中。
    有这些天然的屏障,红焰无法持续燃烧,很快便会熄灭。
    有些异生物运气不好,不小心沾染上红焰,立马发出“吱吱哇哇”的怪异惨叫声。
    此时,周边的异生物全都退避开来。
    沾染红焰的异生物若是身材庞大耐烧的,迅速钻进潭池泥沼,借助自然力量,可以逐渐熄灭身上的红焰。
    身躯较小的,可能就没机会了,只能在惨嚎中烧成一团灰泥。
    那些僧侣论实力,很多其实不低于桑铎。
    但桑铎双手释放出的深红之火,让他们很是抗拒。
    那是强大的秘能,若不是秘能者,很难对付。
    这些僧侣,还没有融合秘能,不是真正的秘能者。
    只是加入此间势力,才做出如此打扮。
    殖骨地唯一的秘能者,是他们的首领。
    即便如此,殖骨地拥有二十多位拥有星痕的启命者,外加一位拥有秘能的首领,已可位列黑荒地顶尖势力。
    眼看桑铎大发其狂,将这里沦为火海,僧侣们潜在泥沼中,默默观望,没有一人出手拦阻。
    桑铎跛脚在前,走得很快,丝毫没有去管身后路岩三人能否跟上。
    陈浩重新背起任晴,路岩在前开路,三人跟在桑铎身后不远处,迅速朝殖骨地中央区域行进。
    不走不知道,这边延迟洼地大得吓人,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地表环境才逐渐发生变化。
    之前是一片沼泽洼地,到处是泥泞深潭,这边区域的地面踩上去柔软坚韧,以一种褶皱颇深的藤蔓柔枝构成。
    不同于沼泽地的波涛暗涌,危机四伏,这里越往前去,反而越发安静深沉。
    好似踏进了孤寂的永眠之地。
    桑铎突然站住了。
    路岩抬头望去,不免心惊。
    前方一座庞大的巢堡矗立,巢堡通体以地上所踩踏的褶皱藤蔓构成。
    原来地面所踩踏的藤蔓柔枝是这巢堡的延伸,彼此纵横相连,好似大地是这个巢堡延伸所出,覆盖了这一眼望不尽一大片的区域。
    藤蔓架构的巢堡像是一头匍匐在地的藤条怪物,上面数个漆黑洞开,犹如怪物身上的孔窍部位。
    令他们绝望的是,这里没有一个人。
    韩介、瞿猛、戴森、王虎、城守军、戍土卫、学员们……
    通通没有!
    刚才那么多人明明都跑向了这里,他们都去哪了?
    是战死在半路,还是被这头藤蔓巨兽吞噬掉了?
    如果是后者,那他们真的无路可逃。
    还以为逃到这里,汇集大家的力量,可以有办法冲出去,离开这恐怖的亡者之地。
    却不知,原本以为的逃生之路,是通往地狱的绝境。
    “啪~”
    任晴狠狠拍了陈浩脑袋一下。
    “你别抖!”任晴怒道。
    “我……没……抖…”陈浩哆嗦着道。
    “桑铎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路岩出声问道。
    桑铎回转过身来,褐色深翳盯着路岩,满脸的扭曲和愤怒。
    路岩一凛,手掌悄然摸上了刀柄。
    桑铎虽然救了他们,但看起来始终神志不清,也许甚至不辨敌友。
    这种情况战场上时有发生,一些承受不住巨大伤害的战士,往往会神智错乱,变成疯子!
    路岩猜测,桑铎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所以即便桑铎救了他们,也不能不提防。
    好在桑铎只是愤怒了一阵,又转过头去把头埋下,不知在干什么。
    “你好像打扰他思考了。”任晴轻声提醒道。
    路岩没有说话。
    作为女生,任晴比较心细,看出来桑铎是在缅怀回忆什么。
    但是这个怪人,在这里有什么值得追忆的事情呢?
    “我知道了,”陈浩突然出声,邀功似的道。
    路岩和任晴满怀好奇,侧耳静听陈浩有什么发现。
    “他在回忆!”
    “然后呢?”
    “没了。”
    “没了?!”任晴气结。
    路岩也一脸无语。
    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搞了半天就来了句‘他在回忆’这种废话。
    难道我们瞎,看不出来吗?
    要不是这种情况不适合打闹,别说性格粗暴的任晴,路岩都得出手锤陈浩。
    “废话。”
    “屁话。”
    路岩和任晴狠狠吐槽。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回忆。”
    任晴骑在陈浩背上,一只手狠狠掐着陈浩的脖子,掐得陈浩都吐舌头了。
    “呕,你恶不恶心啊,你舔我手干嘛!”
    任晴逮住陈浩的脑袋一阵爆锤。
    “你快要掐死我了,我不舔,你会松开嘛!”陈浩被锤得满头包,倔强说道。
    “别打了,我真的知道他在干什么!”陈浩突然正经道,“你们忘了他的故事了?”
    任晴闻言住了手,路岩也陷入了沉思。
    桑铎的一生,说起来还真是挺传奇。
    身为黑土城最初那一批垦荒的传奇战士,为黑土城征战多年,闯出‘血勇士’的称号。
    不幸染上血疫,辉煌的战士被民众排斥、驱逐。
    妻子和儿子都是战士,为了治病,带着他远走黑荒地,寻求救治之法。
    最终他的血疫治好了,可惜妻子和儿子都葬身在外。
    虽然治好了,他自己却落得个神志不清,还传出他献祭了家人,才换来生命的传闻。
    此后十几年,他都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凄惨的生活。
    如此跌宕起伏,神秘悬疑的一生,怎能不让人唏嘘。
    难道这里,埋藏着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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