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从黑暗序列开始

    
    猎民营地中央，最大的毡帐内。
    一个身高八尺，面阔耳大，肤色黑红的壮硕男子，正赤着上身，和毡帐内七八个美人一起喝酒。
    男子满脸带煞，嘴边半尺长的胡须，肉厚大耳朵上穿着一枚大铜环，头顶一撮圆箍，吃酒谈笑间，眼神都是藏不住的凶恶，好似随时会拔刀杀人。
    听闻营寨内号角声起，拔都倒酒的手顿了一顿，眉目上抬，额头上的褶皱深沉，一张脸变得阴沉狠辣。
    “怎么回事？”
    见到拔都发怒，周围的姬妾瑟缩在座位上，身体止不住的微颤。
    拔都生性残忍，行事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
    这些姬妾在拔都眼中，好比牛马牲畜，一个不悦，当场割肉烤炙都曾发生过。
    见到拔都发怒，姬妾们脸色大变，给拔都捏腿的美妾吓得脸色煞白，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了。
    不多时，毡帐篷帘掀起，一名猎民战士挺身走进，跪倒：“首领，有敌人来袭，约有一百多人，全都是勾陈境的启命者。”
    “哪一方的势力？”
    “看着眼生，看其装束，不像是平原上的猎民。”
    “外来势力？”拔都脸色狞厉，像山虎露出獠牙，“打开寨门，放他们进来。”
    “让小子们把他们围起来。”
    “叫奎木狼去，把人抓起来，先拷问，问清楚他们是哪里来的，然后扒皮，吊刑，让那些敢来冒犯我的都看看。”
    “是，首领。”
    战士领命退下。
    拔都手拿割肉刀，刀尖挑起一块烤的血汁饱满的肉条，扔进嘴里。
    突然凌空一刀。
    隔断旁边捏腿美妾的喉管。
    美妾痛苦的捂着脖子，鲜血如泵，从指间滚滚流出。
    美妾倒地，如干涸而死的鱼般抽搐。
    眼眸中生机渐渐暗淡。
    其余美妾娇躯猛地一颤，生怕惹怒首领，强压心头恐惧，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喝酒、吃肉。
    拔都舔了一口刀尖的美人鲜血。
    双目淡漠如故。
    ………………
    “杀！！！”
    “抢！”
    “抢药、抢人、抢粮食！！”
    一队在营门处骚扰。
    五队在营寨内烧杀抢掠，到处纵火。
    猎民几乎全民为兵，数千民众，就是数千的战士。
    营地内除了除了少部分牛羊，最多的就是奴隶、女人。
    奴隶和女人没有地位，比牛羊还不如。
    缺食少粮，又没猎到异生物的时候，这些就是肉食。
    五队的运气不错，没有找到牛羊圈，却找到了奴隶窝。
    奴隶窝中，数千奴隶混居于此，黑压压的一片，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没人要的奴隶，在这里跟牲畜没什么两样。
    “哐啷~”
    一名黑土城战士砍断窝棚大门上的锁链，一脚踹开大门。
    里面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呸~~真他马恶心！”
    黑土城战士见惯生死，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人好似牲畜一般挤在一起，衣不蔽体，浑身沾满排泄物，拥挤在臭烘烘的木棚里。
    所有的奴隶或蹲或跪在地上，这是猎民的规矩，奴隶未经主人允许，不得站立。
    “走啊你们！快跑！你们自由了！”
    黑土城战士忍着恶臭，对着窝棚里大喊。
    这些奴隶如果逃走，制造的混乱，比到处纵火强数倍。
    窝棚里的奴隶看了一眼黑土城战士，又低下了头。
    生命？
    自由？
    那是什么。
    他们已不懂得。
    这些奴隶几经易手，数年乃至十数年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
    已经沦为不会思考的行尸走肉。
    奴隶不懂什么叫反抗，什么叫自由。
    他们只害怕猎民的弯刀和弓箭。
    就像牛马猪羊，害怕牧羊人的猎刀和皮鞭。
    荀兆出现在战士身后，问道：“你在干什么？”
    扫了一眼窝棚内，荀兆略感意外。
    这个战士运气不错，竟找到了这里。
    战士很聪明，知道把这些奴隶轰跑驱散，能够制造更大的混乱。
    只是这方法……用的不对。
    “荀大人，这些奴隶好似痴傻，竟不懂得逃走。”战士一脸纳闷。
    找到奴隶窝棚，还以为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却没想到，这些奴隶都跟没脑子的死物一样，逃走都不会。
    “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荀兆神色复杂，“你想让他们制造混乱，得用对方法。”
    “放火，烧了这间窝棚。”
    荀兆扔下话，迈步走出了窝棚。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在黑土城一群年轻的军官中，荀兆在谋略，智慧方面，非常出众。
    这使得他为人比较儒雅，时常有胸怀天下，解济苍生的远志。
    看到这人不为人，万物刍狗的惨景。
    多驻足一会，都是彻心的痛苦。
    战场上，荀兆有鬼才。
    活在这末世，却有一颗仁心。
    讽刺的是，仁心，需要用鬼道来贯彻。
    济世，需持屠刀方拓途。
    窝棚着起大火，数千奴隶如惊慌的山羚，到处乱窜。
    为了彻底将猎民的营地搞乱，五队的战士一间挨着一间，连烧了十几处奴隶窝棚。
    几万奴隶如失控的疯马，在营地内四处乱窜。
    其中一部分奴隶尚有斗志，趁着混乱杀死猎民，抢夺武器，想要冲出去。
    大部分却是惊慌失措，生怕因为擅自站起而被宰杀，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跟着大部队到处乱冲。
    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冲向哪去。
    犹如受惊的野兔，埋头狂奔，只想跑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
    营地西侧，聚集起了一支猎民的千人队。
    人手板斧，腰挎猎弓，骑着高头骏马，杀意蒸腾，犹如神话中狂猎的杀人军团。
    为首一个汉子黝黑粗壮，黑熊般一身横肉，一字浓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面目狰狞，发怒的时候，五官似都挤在一起。
    “奎木狼大人，领主命你围剿来敌，拷问对方来自何方势力，处以扒皮、吊刑，以儆效尤。”
    奎木狼手持一双长柄斧，挥舞了一下，恶声道：“知道了。”
    “小子们！”
    “随我去，劈了他们。”
    奎木狼掣马擎空，率先冲了出去。
    身后马蹄声奔雷阵阵，钢铁洪流，缓缓推进。
    收割生灵的战车，杀向战场。
    ………………
    “速度快点！！”
    “快快快！！！不要管是什么！只要是能用的，都带走！”
    “那边的，把马全部牵过来，快点！”
    猎民储藏草药和食物的方法很简陋，直接划分出了一片区域，将药草堆积在了一间木棚内，连门都没有。
    肉食更随意，就在牛羊圈旁边，随便搭了几个宰杀台。
    露天加工，肉食扔在一堆，需要了就来拿。
    二、三、四队的队长带人很快找到了这里。
    可惜的是，马匹不多，只有一百多匹。
    只能尽量往上装，能带多少带多少。
    五队的战士们，把奴隶棚烧得精光，放出了数万奴隶制造混乱后，也来帮忙打包装配。
    从高处俯瞰，整个猎民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蜂拥四散的奴隶，将猎民营地搅得一塌糊涂。
    火光四起，其中一大片火光已有连绵蔓延之势，那是十几个奴隶窝棚的大火，已经波及到了附近的毡帐。
    药草窝棚、肉食窝棚处砍杀声一片，黑土城战士和匆匆赶来的小股猎民正在交战。
    营地西侧，一支千骑队伍，如利剑出鞘，缓缓行军而来。
    遇到他们的奴隶，吓得惊慌失措，四散逃离。
    猎民骑兵，没有怒斥，没有吼叫。
    静默如死神的军团，过境人世。
    只有沉闷如雷的铁蹄践踏声。
    迎上慌不择路的奴隶，是顿挫般有节奏的拔刀、斩杀！
    收割生命，如斩草芥。
    千骑队劈浪一般，斩开拥堵在一起奴隶的群。
    杀人剑，剑指战场。
    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