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以素倾一遍记住春之神名字的记性,还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而苏溟也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四处张望着。由于方圆……啊不,上下五米范围内就这两个初中生,这声音又近在咫尺,乍一听跟闹鬼似的。
“你谁?”苏溟这个疑问句脱口而出。
“我,是要毁灭世界的人。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大名。”神秘声音答道……
……
中二病?玛丽苏?吃饱了撑的?
“但是——你们叫我小渔就可以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渔。”
原来如此,“没必要知道大名”的意思,就是“可以告诉你我的小名”……
“所以,究竟是哪个‘yu’?”
“真有趣,每次别人都这样问。”小渔冷笑,“当然是后面那个。”
……
哦,这位朋友,别人不这样问那才怪了——
然而这样的崩溃大吼只能在心里默默过一遍。
“我是灵体,你们看不到。”小渔来了一句话,然后直接说出了目的,“好了,说正事。你认识秦空么?”
不知这个灵体说的“秦空”是不是她们知道的那个“晴空”。除了前鼻音后鼻音不一样以外,听起来还是谐音的。
“秦空是部长真名。”苏溟见状,凑近跟素倾说了一句悄悄话,保证没让奇怪灵体听见。谁知道她找秦空干嘛。
“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小渔忽然发话了,“就讲讲她的爱好什么的,或者八卦,都行。”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懵了。
“行了,我知道你们认识她,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来吧!召唤八卦!”
“你要知道这个干嘛?”苏溟眼睛瞪得更大了。
“呵呵,其中缘由,尔等凡人没必要知道。”
“好吧,那我就说了。她是一个人类,是女生,目前就读于六界学院附属中学星月分校八年级一班,在我们学校是一九届的学生。同时她是我们风纪部的部长。我现在可以给你更详细的信息,六界学院是大约一千二百年前六个种族一同出资创立的一所高等学校,于八百年前建立了旗下第一所附属中学,叫做梦想学院,是六界附中的总校,而随后,又出现了其他的分校,我们星月分校创建于两百年前,总共有过十五位执行校长,目前担任校长职责的那一位就是第十五位。”素倾心底打着小算盘,将所有公开的、随手一查就能查到的、无关紧要的信息背了出来,随后开始背起了校史。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将熟人爱好、八卦告诉陌生人的,甚至连秦空和瑞士卷的神秘牵绊都不打算提。
“嗯,原来如此……她早恋吗?”小渔很直白地问出了一个很冒犯的问题。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这一瞬间,素倾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小就生活的环境中,人们永远礼貌而疏远,身边的人个个说话都拐弯抹角、七拐八绕,而小渔这种问法是她闻所未闻的,于是她直接被这种直白的问法给雷得外焦里嫩……
“嗯,我问的是,她早……”
“她可是风纪部长。”苏溟也满眼诧异、不满,“你这问的……你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哦。我要毁灭世界,这件事情是关键——什么东西?”小渔丝毫不遮掩自己毁灭世界的目的,一句话说到最后音调猛地一转,“小心!”
素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溟一把拽开,只看得一片黑影从天而降,带起一片疾风扑面而来,然后那物体轰地落在面前。等她目光成功对焦,略微惊恐地看到一条荆棘正落在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
小渔眼疾手快地——如果灵体有眼有手的话,念出了什么东西,本来蠢蠢欲动的荆棘在咒语的作用下开始抽搐起来,如同一条出了水的鱼。解决完这根刺腾,小渔转头:“好的,对付这种小植物,我们有一个很有效的方法,是一个很简单的咒语,你们听好了……”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所念的咒语,是一串叽里咕噜、比春之神名字还要长的奇异语言。
不过,春之神的名字并无法与它媲美,毕竟春之神的名字还翻译成了汉字。
素倾无奈,只好在手机打出了汉字音译版本。然后她抱着参观博物馆的心态观察了那条试图攻击她的荆棘。这可真是长得相当优秀的荆棘,主干有手臂粗细,还长满了少说也有三四厘米的尖刺,仔细观察,刺的末尾还带有小倒钩。
素倾沉默了几秒,随后淡定地对身边的一人一灵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这是什么?”饶是血族小公主见多识广,却也还没见过这种危险到一定程度了的植物。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体积大一点的刺藤,会攻击它们看上的猎物……不过按理说这个应该是十年后的变异物种,现在还不到出现的时候呢。”小渔语气又变得波澜不惊,“忘了说,我来自十五年之后……”
“你来自十五年后,而这个藤蔓来自十年后?”其实素倾对于小渔的话并不怀疑,只是纯粹地确认一遍,就问道。这种穿越的事情,她似乎见了很多了,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的。十五年之后出现了宇宙范围的时空乱流,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一些奇妙的小豁口,要是什么东西进到时空乱流里,就会迎来一场时间和空间的奇幻漂流,出来的时候没准在未来没准在过去,也可能是在当下,也有可能在你家或者外星……”小渔解释道,“不过我不是通过这种随机性过强的方式过来的,是更加准确、稳定的方法……你们这个年代的邪兽还穿越到未来去了,确实麻烦,有好多国家保护动物,都不让打的,只能想办法消除它们的怨念。”
素倾再次陷入了沉默,她发现今天沉默的次数格外多。能够一爪子将她撕成两半的邪兽,在未来“麻烦”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它们都是保护动物……
并不是打不过,只是国家不让打……
而素倾不打邪兽的原因……
咳咳,不提也罢。
于是三人……准确来说是一人一血族一灵,扛着已经失去攻击能力的刺藤,来到了半山腰的休息区,聊了半天,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把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事情捋了个大概,就再没说什么了。
“好的,我这边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未来见。”小渔开始道别,“我在未来确实见到过你们两个人,都挺了不起的,加油努力学习吧。”
素倾心中暗想这勉励的方式有点糊弄。
“再见。”
小渔那边就再没了回应。
剩下的这两人就默默坐在休息点的长凳上。过了一会儿苏溟的目光转移到了地上那段藤蔓上。她抿了抿嘴,开口说道:“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送给魔法界研究所研究一下吧。”
素倾转头看看她,仍然保持着沉默。
“嗯?”苏溟总觉得朋友眼中是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为什么……唉,这个藤蔓。”素倾的问题问到一半,还是改了口,弯腰,伸手摸了摸刺藤,“还是送到科研机构去吧。”她原本想问,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玩意的攻击对象,然而这一个学期过来,看着自己的血族朋友的一举一动,细细想来其实心里也清楚。在开学的第一天,血族的阿瑞斯和苏溟接连与她撞上。碰见阿瑞斯的时候,维多利亚对他呵斥一声“想都别想”;遇见苏溟的时候她原本正在大门口与另外几个姑娘聊得欢,却毫无征兆地转头来跟素倾打招呼。素倾不相信这是传说中的“我在甚至没看见过你一次、没跟你说过一句话的情况下,就觉得与你相见恨晚”。她何德何能,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为什么那么吸引血族,原因不言而喻。
很简单,因为是格外出彩的“食物”。
刺藤攻击她的道理,大约没什么差别。
按照这个道理来讲,要是问出那样的问题,怕是会伤了朋友的心吧。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苏溟可能是真的想咬她,但后来却发现了更宝贵的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在素倾被邪兽抓伤的那一天,顺着血的气味去寻找她、拯救她。
不论以前或未来,至少现在,她们拥有绝对的友谊。
那天她们散了,就一整个寒假再也没见面。当然,人虽没见到,互相发发消息还是有的,所用的传递消息的物件,便是苏溟送给素倾的新年礼物——一个小小的水滴挂坠。原理类似于对讲机,一个挂坠只和另一个绑定,消息只在特定的两个人之间传递。据说,这还是种古老的魔法。。
一个寒假,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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