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谦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朕并未感到身体有不适,不用担心,你看得书那些书,并不是医书,所以不可当真。”
明染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是在书上看的,这是现代的产物,是有不少人实践后得出的结论。
她叹了口气,任由他拉着,等待着太医前来。
没过多久,竹清领着刘太医进屋。
刘太医上前请了安,就站在萧以谦身旁,替他把脉。
他先是闭眼把住他的脉搏,原来毫无波澜的面容不由渐渐凝重,他放开手,又再次把上,凝神屏息。
房中的气氛,顿时静了下来。
明染提着心,看着刘太医的动作,她很快从刘太医面容里察觉出了严肃。
果然,刘太医顿了顿,慌忙跪下,“皇上请再宣来太医院的资深太医,微臣不敢擅自下结论。”
明染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竹清搀扶住,刘太医的意思,不用多说已明了。
“快,将太医院所有太医宣来。”明染朝着子云喊道。
萧以谦的面容已经凝固,“你诊出了什么,如实说来。”
刘太医身子微微哆嗦,“微臣查到皇上的脉象孱弱,有中毒之象,且且毒素已深入,需得尽快寻出解药。”
“可有性命之忧?”明染急色问道。
刘太医眼眸垂下,思虑许久,“微臣不知,眼下不清楚毒源,微臣实在不知啊。”
“竹清,带刘太医查验今日的膳食,再将皇上平日饮用的菊花茶让刘太医查一查。”
“是。”竹清轻轻放开搀扶着明染的手,又低头朝着刘太医道“刘太医,请随奴婢前来。”
竹清领着刘太医离去,明染朝着李世海冷眼扫去,“皇上的膳食都是你在管理,为何近些时日,每日的膳食里都有鸡肉?”
李世海急忙磕头求饶,“皇后娘娘明察啊,奴才见皇上每日都会多食两口鸡肉,所以御膳房才会每日的膳食里都做上一道带鸡肉的菜色,无人知晓鸡肉不可与菊花茶同食,奴才们也都不知啊,奴才怎敢谋害皇上,请皇上皇后明察啊。”
他不停地磕着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阵阵声音。
“好了。”萧以谦面容冰冷,“朕相信你不敢有歹心,此事好好查一查,朕的喜好,外人也干涉不了,怪朕大意了。”
他又看向明染,“还得多亏了染儿。”
“皇上可否将此事交给臣妾来查?”
“好。”萧以谦不假思索点头,起身走向软榻,“朕倦了,先就寝了。”
他没有感到身体里面有不舒服,所以觉得就算中毒也应该不会有大碍。
李世海立马起身,走到他身旁伺候他宽衣解带。
他洗漱后上了榻,睡榻的漫纱放了下来。
李世海躬身退了出去。
明染坐在房内,等待着刘太医那里的结果,她之所以要做此事,就是为了揽过此事,她要知晓,这一切与萧以宸有没有关系。
古人不知食物相克,可他知。
这两样平常的东西,任谁也不会起疑。
就算刘太医和太医院一众太医,想必也查不出来毒源。
她下令将此事压了下去,不许有人传出去。
若要解毒,需得牛奶,可这古代,哪有牛奶?
她静坐在当中,不知过了多久,竹清从屋外大步进来,走到她身旁低声道“娘娘,刘太医与冯太医都在查验,眼下一时恐难有结果,需得几日后,许才能查出来。”
“让刘太医他们尽快查出结果,寻出解药,你去将御书房的主厨关押起来,采办处那里,你觉得有可疑之人,通通关押。最近皇上的膳食要清淡,不可有油腻食物,也不可大鱼大肉。”
明染想了想,记忆中好像记得这样能解毒,又不太确定,但眼下也只能照着记忆去做了。
她如今只盼望尽快将皇上的毒解了,将此事暗自查出来,不知为何,她始终隐隐觉得此事与萧以宸有关。
竹清走到房门口,明染又道“煮碗盐水来。”
“奴婢这就去。”
约莫一柱香后,李世海端着小碗进屋,走到明染面前扑通跪下,“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对皇上做什么啊。”
明染起身接过李世海手里的白玉小碗,睥睨着他,道“李公公,此事不管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但你失了责,若不怪你,皇上若有闪失,谁来承担后果,倘若皇上安然无恙,此事便可作罢,若不然,你也难辞其咎。”
她的语气极轻,却透出一股威严。
“是,奴才的确失职,奴才愿受责罚。”李世海将头磕在地上不起,对今日的事感到后怕,若没有皇后说出来,或许真的就酿成了大祸。
皇后虽然言语责怪,可他心里却生不出怨怼。
“好了,退下吧。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将皇上体内的毒尽快清除,别的事,待皇上身子好了再说吧。”她端起小碗,往睡榻而去。
明染撩开漫纱,坐到榻边,轻声喊道“皇上。”
萧以谦睁开眼,温和问道“怎么了?”
“臣妾好像记得盐水能解掉此毒,便让人煮了一碗,不管能不能解,您都试一试吧。”
盐水等同于一碗清水,就算解不了毒,但也不会有害。
萧以谦坐起身来,端过碗,大口喝下,将碗递回给明染。
明染看着空了的碗,起身将碗放在桌上。屋外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想必太医们已离去。
明染自己脱了发簪,换了寝衣,关上房门,吹了烛火后便躺上了榻。她刚刚躺好,萧以谦一个侧身就抱住了她。
她的身子一僵,下意识伸手推他,但他用了些力道,她没能推开。
“朕就抱一会儿。”他炙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他的身子从她身后抱着她。
明染压下心里的颤抖,许久后,见萧以谦真的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别的动作,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皇上,你怕吗?今日你听见中了毒,你可有害怕?”
明染背对着他,感受到他的力道松了,只是轻轻搂着他。
他似乎在思虑,许久未曾回答,只能听见他微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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