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主权进行时

主篇 第一章

    
    上林市,南岙街,坻乐大厦。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子一路狂奔,慌慌张张地踩上电梯,时不时地回头看了眼后面那个追着她的男人,觉得电梯太慢,干脆自己跑了下去。她身边的人纷纷给她让路,生怕给她撞出个好歹来。
    那男人追到电梯口停了下来,双手伸进口袋里含笑望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她不知道是他打来的,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也没注意来电人的名字,匆忙接了电话,“谁!”
    “你说呢?老婆。”楼上那男人云淡风轻地俯视着她,她方才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的名字:混蛋老公!抬头看向男人时,弱弱地说,“老公,我错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前。
    大厦里的某家珠宝店内。
    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很有御姐范儿,留着一头锁骨卷发,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心理医生,还有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长相一般,面善。他们是一对夫妻,那女的是她朋友。因为工作原因,有一年多没见了,正巧在这里遇到,于是聊了起来。
    “你老公真是又帅又man。一看就知道你们过得很幸福。”年轻女人说。
    “你还说,我结婚的时候让你来,你也没时间,就让人送来了份子钱,你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意思。”她朋友嘻嘻笑道。
    “这不是没来得及吗?”她绾了绾头发,好看的眸子四下转着,就是没看她朋友。
    “你还没跟我说你对象长什么样的,也不让我给你把把关。”她朋友好心道。她汗颜。尽管两人亲密无间,彼此坦诚相待,但是,这审美观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她很清楚这一点。就因为她是她好姐妹,所以她找了这么一个长得有些着急的傻愣子,她只是在心里祝福她。当然了,在她眼里,她好姐妹是最漂亮的,至于她老公,她不过就这么抱怨他长相而已,其实她觉得这个人不错。只要她喜欢,只要她过得幸福,怎样都好。
    “我老公又矮又丑又笨,又凶又凶又凶。没什么优点,说他是武大郎吧,人家武大郎疼老婆呀……”她皱着眉头说着,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的西装男人。他的身旁跟着大厦的经理和两个助理。
    “武大郎疼老婆,我就不疼老婆了是吧。”
    “乔总!”她回头的时候,那心理医生面带着仓促的笑站起来招呼他。而当她看清那个一米八六的帅气男人时,背后突然冒出一阵冷汗,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老公,你怎么来了。”
    “是啊,我怎么来了。我不来,怎么会知道我在你心里连武大郎都不如呢?”他眯起眼睛,徐徐朝她走来,她一看形势不妙,拎起包拔腿就跑。
    “文文,我们下次再聚!”丢下这么一句话,她头也不回地从她老公的眼皮底下溜了。
    “乔总,这么巧。”心理医生和气地跟乔君昊握了握手。
    乔君昊,今年二十七岁,一个有钱有颜有身材的富二代,坻乐大厦的股东之一。他的老婆程玲玲,刚才跑掉的那个美女,芳龄二十三,上林市某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个古灵精怪的正经女孩子。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睁眼说瞎话黑她老公,最讨厌的还是她老公。
    为什么?因为她自认为在家里太没地位了,一点儿主权都没有。
    “我老公最帅,我老公最帅,我老公最帅……”
    她跪在乔君昊最喜欢的键盘上,堵着耳朵重复这句话有半个小时了。那男人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看杂志,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老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在她跪着的半个小时内,偶尔会这么求饶。不过,乔君昊却置若罔闻,该干什么干什么。跪了这么久,程玲玲的腿真心麻了。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他一声,“老公――”
    “第几次了。”乔君昊问她。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发现她在故意黑他。
    “没几次。”她心虚地说。
    “没几次?”乔君昊放下杂志,看向了她。她眼神躲闪着,时不时地咬咬嘴唇,半晌才敢偷瞄她一眼。
    “我错了。以后真的不敢了。”
    乔君昊点着头,端起桌上的咖啡,细细品了一口,然后悠悠然地翘着二郎腿,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过来。
    她慢腾腾地从键盘上爬起来,曲着腿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捂着膝盖坐下了。乔君昊把她腿放到她腿上,给她揉膝盖,她端着他的咖啡大口灌进肚子里,然后灌猛了,差点喷出来。正赶上腿麻得难受,赶紧放下杯子,指着小腿说,“麻了麻了。”
    “哪儿?”乔君昊看了她一眼,照着她指的地方给她捏了起来。
    “就这儿,就这!”她那享受的表情,因为麻木感而显得有些扭曲。
    “不长记性。”乔君昊边给她揉腿,边瞪了她一眼。她眼瞅着他,不敢顶嘴。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伸着脖子凑到他面前问他,“你是怎么认识吴医生的。”
    他抬起眼皮看着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的程玲玲,顿了顿,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你难道没在学校里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你上大学的时候,我初中可能还没毕业呢,我怎么会认识他。”
    乔君昊不禁摇头失笑,说,“不至于啊。学校里有他的名字,跟人家女孩子打架被打哭了,在女生宿舍的阳台上挂了半天。”
    这么一说,程玲玲有点印象了。他们学校里有个笑傲墙,墙上有个笑傲榜,专门记载学校里的趣事的。她曾听学长提起过,有个叫吴康乐的大四学霸被新生吊打,还被绑在女生宿舍的阳台上示众的事情。原因很简单,他妹妹让他去给她送饭,因为长得着急,跟女生搭话问人家路怎么走,结果被当成了猥琐男。这应该是老实人史上最大的冤案了。没想到那人居然成了她好姐妹的老公。
    “文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死的。”她幻想着跟她好姐妹讲这件事时,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突然,乔君昊不打招呼地掐了她一下,她哇哇地大叫了一声,乔君昊歪着头让耳朵离他远一点。
    “人家不要面子的。”他说。
    “我又没说要告诉她。”她委屈道,“今晚吃什么。”这个话题经久不衰。随时随地一不小心就提到了。
    “蘑菇……”
    “我不吃。最讨厌吃蘑菇。”
    乔君昊刚一开口,就被她嚷嚷着打断了。
    “那你想吃什么。”他面不带色地盯着她的眼睛问她,她颤颤地躲开他那好像能把她吃了的眼神,含糊地凶了一句,“胡萝卜!”
    “那蘑菇呢?”他依旧盯着她,往她那凑了过去。
    “吃吃吃……”她伸手想推他又不敢推,两只手架在他胸膛前,眨巴着眼睛往一边躲。
    他把她的腿从她身上放下,起身做饭去了。这个青年,年纪轻轻事业有为,只爱娇妻不近美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关键的是,把老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这样优秀的男人,上哪儿找去。程玲玲却不这么想,她一直认为她是被这男人给骗回家的。
    在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的同学都忙着投简历找工作。她却拒绝了包括乔家在内的好几家公司的邀请,悠哉悠哉地跑去咖啡馆打工去了。
    当然,打工不是最终目的。她其实是想自己开一家咖啡馆的,所以先去体验一下。但是,别人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她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学姐替她着急,偷偷给她投了工作简历,在面试的前一天才打电话告诉她。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她给拎去公司了。
    这个学姐在乔家的公司里任职,是某董事的文秘。她亲自拎来的人,大家可都看在眼里。然而面试的时候,她发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把面试官绕得团团转,没等人家让她走,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结果,糊里糊涂地过了面试,还被乔君昊给看上了。当了他三个月的助理,被欺负了三个月。那会儿,她还是会顶嘴的,一天顶八遍都不嫌多,后来被惹急了,准备撂担子不干的时候,他向她告白了。追了她有一个多月,不怎么欺负她了,拿她学姐威胁她,她同意了。
    因为她人长得漂亮,又年轻,还很聪明,所以当时追求她的人很多。乔君昊当然不会让她被人给抢了,两个人交往了不到半年,就向她求婚了。如今新婚三个月,跪键盘成了家常便饭。
    “这日子还怎么过。”
    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程玲玲,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抱怨着,没注意到乔君昊已经躺在床上了,就坐在那里看书。
    “你想怎么过。”他头也不抬地问她。她吓了一大跳。眼睛四处乱瞥时,想起现在是八月份,脑袋突然闪过一个灵光,“我,我是说七夕节。”话一脱口,她的胆子也壮了许多,自己点头在那嗯着,拿他的手机翻起了日历。看到下周五底下那三个小字后,笑眯眯地拿给乔君昊看。
    他放下杂志,也没看手机,直接从她手里拿了过来,“想要什么,直接说。”
    “这不是该你考虑的问题吗?”她理所应当地说。
    乔君昊望着她有理有据,强行转移话题的机智样子,舒着身体倚在了床头,“好。”
    对于疼老婆这种事,他是从不含糊的。要什么给什么。但是,喜欢欺负程玲玲的毛病却改不了。这个人,一面有着大男子主义,一面对老婆又格外大度。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居家男人,既要面子,又在某些方面缺乏安全感,就害怕程玲玲一声不响地跑了。这对他来说是十分矛盾的。所以,他宁可不留余地地欺负她后再对她好,也不会向她低头的。
    程玲玲,在认识乔君昊之前,绝对是万人敬仰的女神一个。很多人都以为她特别高冷,难以接近。但是,相处后发现,其实她人挺率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怕得罪人。而对别人的小秘密,口风却又严实得很。她的这种性格,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身边朋友一大堆,聚会的时候,每次都是最欢迎的那个。
    “喂。姐妹儿。”
    在她面对一桌子的酒饮,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的时候,她身边一个高个子美女把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叫她。这个美女叫边美衣,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小有名气的时尚博主。见她没什么精神,拿着一瓶酒就往她那凑去。
    程玲玲不太喜欢喝酒,因为对身体不好。然而她的这些朋友,各个都是豪爽的妹子,直接对瓶吹的。她双手抱臂,身后象征性地披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把头别开了。
    这是她婚后头一次聚会,想想以前那个自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下好了,一想到家里的男人,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你怎么不高兴啊。”另一个画着浓妆,身材火辣的美女问她。她叫黄茜婷,二十六岁,从高中时就在夜场里工作,是个多年的老手。
    “不是不高兴,我是难过啊。”她仰面叹道。
    “怎么。跟老公吵架了。”一短发齐刘海的女子说。她的模样在众人中不算出众,短衬衫,牛仔裤,扮相很普通。她叫李朵爱,跟程玲玲同龄,但是看起来比黄茜婷还要年长。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她从不刻意装扮自己,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姐妹们戏称“男人婆”。
    一不小心就被当成关注的焦点,并且被这帮快人快语的姐们儿调侃,程玲玲也很无辜,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吵架?不会吧。”程玲玲困惑道。说实在的,在她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吵架这个词。
    “看你一脸心事的,在想什么呢?”边美衣用她那拿着酒瓶的手戳了戳程玲玲的脸颊。
    “时尚博主做得怎么样了?单身宝宝。”她反问边美衣,“你有好久没有去旅游了吧。”
    边美衣扯着一边的嘴角。不甚明显地笑了笑,“天太热了。”
    “找个凉快的地方不就行了。要是被天气打败了,那就不是你了。”程玲玲说。她没有看到边美衣颇有为难的表情。
    “姐妹儿。你这话题岔得有些远了。”黄茜婷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程玲玲的对面。
    她呵呵笑了,“你们不去跟她们一起嗨,怎么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
    “哎呦呦。你不是新娘子嘛。我们担心你,怕你被欺负。”李朵爱以一副过来人的高姿态,随手拖过椅子,就挤在程玲玲的边上给她说教,“这男人呀,就得狠治。你给他一点儿好气,他能上天我跟你说。”
    程玲玲嘿然。她心想,那个混蛋老公不欺负她,她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还狠治?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呀!这姐妹儿怕是彪悍,估计在家里把她老公训得服帖。
    “说得对!朵爱。”黄茜婷“啪”地一声,手拍在了桌子上,好像这桌子跟她有仇一样,亦或者,想到了仇人。
    “姐妹儿,你先冷静一下。”程玲玲被她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倾了倾。
    “我们家那个臭男人,我分分钟想把他给弄死。”黄茜婷手里比划着动作,愤愤地说,“他不让我去做夜场,自己却不出去工作,整天在家躺着。吃我的,喝我的,还一堆脾气。”
    说着说着,这美女的形象一下子就没了。一手撑着桌子,两腿劈成八字,一脸即将冲锋陷阵的狠劲。
    程玲玲着实被她的样子给震撼到了,忍不住想笑,又觉得十分帅气,拿出手机给她拍下了。
    “好。来看镜头。”她这么说着,手机镜头正对着酒店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那个男人怀里还揽着一个衣着暴露的陌生女人,又亲又摸的,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她眼睛盯着镜头,伸手去抓边美衣,“美美,美美,你快看那人是不是小雅的男朋友。”她手指着那个男人,激动得晃悠个不停。
    几个那姐妹止住了谈话,纷纷朝那男人看去,顿时,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MD。渣男一个。”边美衣咬牙骂道。心里替她朋友觉得不值。
    此时,那边正在跟朋友热舞的蒋余雅经朋友一提醒,也看到了她男朋友,噔时气不打一处来,就穿着她的小背心直接上去给她男朋友一顿打,那女的想跑,被她揪着头发拽回来了。
    她朋友们见这情形,也都过来帮势。把那女的拖到一边又踢又打的。她男朋友居然跑过去护着不让打。她心里恨,上去用脚踢他,踹他,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老娘跟了你五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居然还护着这个狐狸精!”
    她还不觉得解气,四下瞥着,过去拽了一把椅子,就要朝他身上打去,她朋友一看,怕要出事,赶紧给拦了下来。她男朋友倒一点歉意都没有,扶着那小三起来,护到了身后。
    程玲玲眼看着这遭乱的一幕,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心里一惊一跳的,难以接受。
    “这个畜牲!”边美衣咬牙切齿地说,“小雅跟他交往了五年,他没钱的时候跟他一起住过地下室,住肯德基里,还帮他找工作。现在刚稳定下来,说劈腿就劈腿了。”她越说越生气,干脆拿着酒瓶就朝那边去了。李朵爱和黄茜婷没有拦着她。而程玲玲,震惊之后,心情有些低落,不由得就想起了乔君昊。她要是敢打他,估计也是够胆儿的了。打不过人家去算了,万一那爷们儿动起真格的,目测小命要不保。
    她看着蒋余雅她们对那对男女拳打脚踢的,那是一个狠。虽然大快人心,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俗话说家丑不得外扬,好歹找个隐蔽的地方再一顿收拾,这一闹,大家不就都知道了,以后面子该往哪儿搁。况且,酒吧的经理都带人过来了,手里那个电棍不知道有没有电。思绪混乱的,不知该怎么办,于是借口不舒服,提前离开了。
    一会到家里,她便口渴难耐,猛灌了一杯水,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顺势瘫在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快要睡着了,手机里来了信息。打开一看,她一朋友把蒋余雅教训她男朋友跟那小三的视频给她发来了。她回了一句“神经病。”刚点下确认键,正要再看一遍视频,乔君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吸了一口气,把手机屏盖在了身上。
    “去哪儿了。神经兮兮的。”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就把视频点开给乔君昊看了。因为场面实在混乱,而且拍得不是很清楚,他看得一头雾水,只大概明白了个什么情况。
    “你去酒吧了。”
    她眉头一蹙,“这个不是重点。”本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这一下被乔君昊给带偏了。她说,“我去酒吧,我又没喝酒。我跟我朋友聚会呢!然后,就看到小雅她男朋友跟小三在那搂搂抱抱的。”
    乔君昊看她焉不呆呆的,拉过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劈腿啊,很正常。”他说得再平淡不过,程玲玲越发不高兴了。
    “正常?”她坐直了身体,盯着他问。
    他平静地看着她,把她揽在了怀里,“男人嘛,都是混蛋。谁能保证一辈子就喜欢一个人。”他这是讨好她的话,既不让她迁怒于他,也给了她解释。
    “他劈腿就算了,还护着那个小三。简直不可理喻!”她依偎在他的肩头,闲不住地伸手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挠着。
    “他打不过人家,为了维护一下尊严,可不是只能护着那个小三。”他自带幽默感地说,“男人大都喜欢比自己弱小的女人,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
    她一听,抬眼斜瞅着他,在心里偷偷鄙视道,“你是不是也这样的。”
    他望着她,弯了弯嘴角,“我只是刚巧喜欢上你罢了。我可不管你什么样的。”说着,他搂住程玲玲,吻了她的脖子。那个草莓印到晚上吃饭时还留着。
    不巧的是,她正吃着饭,金梦文突然邀请她视频通话。她没多想,大口将碗里的饭塞进肚子里,接通了电话。手机那头,只听到“哈喽”的问候声,刚看清人影,金梦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道。
    “什么?”程玲玲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看去,手一碰到脖子,便知道了怎么回事,抬眸看了眼乔君昊。这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自顾自地吃着饭。
    “你干什么呢?”金梦文问道。
    “我吃饭啊。”她理所当然地答。
    “你脖子上是什么?”金梦文笑说,“你家乔总呢?我怎么没看到。”
    程玲玲瞬间黑线,“姐妹儿。你想哪儿去了。我在吃饭。”为了证明清白,她把镜头磨向了饭桌。
    “行行行。你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金梦文摆手说,“我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
    “我考上了你们这边的编制,跟我对象商量了一下,准备在这里定居。先租房子住,让他在这边找工作。”
    “你还没回去?我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没呢?我们这几天一直住在酒店。”金梦文挠了挠头发,把镜头对准了吴医生,又往一旁给程玲玲看了看房间。
    “所以,你想怎么。”
    “你不是对这里熟吗?明天带我们去看一下房子。在南岙街,听说挺贵的。”
    程玲玲长呼了一口气,“我家就在这里。”
    “那不就更好办了。”金梦文没看出她的意思,依旧笑着。
    “你哪个学校。”
    “咏华小学。”
    程玲玲急了,“你咏华小学,在南岙街租房子,开车到那还要二十多分钟呢。”
    “啊。所以我们想先买辆车。买个便宜一点的。”
    “我说你们……”程玲玲不知如何是好,叹了口气。吴医生家的经济条件她算不上很清楚,但是在跟金梦文的日常联系中,能了解个大概。
    吴医生是农村人,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就业。结婚的时候,房贷才刚还完,现在又要贷款买车,在市中心租房子。她性子直,干脆对金梦文坦言,“你一个月的工资怕是只够房租的。”
    金梦文属于那种没脾气的烂好人,平常跟程玲玲有事说事,互相调侃揭短,还能一块哈哈大笑,这次也不例外,自己在那笑了半天,“可能还不够。”她说,“然后我对象还得找工作,这个得请你家乔总帮忙给介绍了。”
    说到这程玲玲看了眼她家乔总。那会儿,他早就用完了餐坐在她对面看书。
    “又不是失业了,找什么工作。你们真准备在这里定居?”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
    “对呀!”金梦文乐观大笑,“以后,说不定我们还是邻居呢。跟你这个有钱人住在一起。”
    “可别,我没钱。有钱的是我们家乔总。”程玲玲半开玩笑地说。
    “这不都一样吗。”金梦文道,“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我们在坻乐大厦门口汇合。你家乔总要不忙的话,可以一起来。”
    “我服了你。”程玲玲说。她这个朋友自说自话,擅长替别人做决定的本领一点都没见退步。不过要是换了别人,还真不敢跟她这么随意。只能说,她们在对的时间相识,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挂了视频,程玲玲一副狗腿子的讨好模样,伸直了胳膊去够乔君昊的手,嗲声嗲气地叫道,“老公――”
    “有事说事。”乔君昊手里捧着书,头也不抬地说。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让你陪我去。”她娇声道。
    乔君昊不言,合上书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她趴在桌子上,使劲地往他那里凑,他稍微往前倾着身体,与她面朝着面。
    二人四目对视了两三秒,他毫无预示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她浑身一颤,差点叫了出来。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见他没反应,道,“我就当你答应了。晚上我给你按摩。”
    说着,她满是活力地跳下桌子,转身回了房间。留下乔君昊无奈抚额,起身收拾桌子,刷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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