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乃是初夏,京州城里已经已经有些燥热,闲云山庄背山面水,一下马车就有绿荫相拥,清风入怀。
白楠香捋着一丝被风吹到了面颊上的头发,抬脚迈过山庄古朴的走向山庄里头。
青砖铺路,道旁种满了青松,一直往里走上好一段才到庄子。
绕过庄子,穿过一片小花园便是一片广阔的湖水。
湖边,用垂纱将凉亭楼阁遮住,种上竹林将它们分隔开。
坐在小楼内听着竹叶的沙沙声,看着面前波光猎艳的湖泊,落在荷叶尖上的蜻蜓,以及小楼外盛开的月季。
此等美景,端的叫人心醉。
白楠香吹着一湖的凉风,靠着一张楠木椅,与寸德荣闲话间小口小口啜着竹叶青,不一会便觉脑中有些昏沉,心情却越发好了。
恰在这等时候,有两个锦衣公子绕过了竹林站在小楼外不远处,高声喊着寸德荣。
“寸少,怎的到此处逍遥也不叫上我等,忒的不讲义气。”
听着这声气,寸德荣脸上立时显出苦色,低声与白楠香说了句。
“京中两个故友,不曾想今日他们也在,这几人性子闹腾,你且稍待片刻,我去将他们打发了便回。”
说罢,他快步出了小楼,快步向着那两人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着招呼。
“原是心血来潮临时出行,哪知竟在此处遇到你们,还有谁来了,走走走,一道去见见……”
寸德荣这般说着,将两人推着朝另一边走去。
那两人应是知晓他非孤身前来,被寸德荣推着,眼光却有意无意的向小楼看了几眼,倒也不曾当着小楼内人的面说些胡话,直到转过了竹林,才拿捏着寸德荣,闹着问他小楼里的是谁。
此一头且不提,另一边,白楠香本是个安静性子,一个人坐在小楼里,也不觉寂寞,反觉更加放松。
她又小酌了几口,此等情景下,渐渐便有了困意。
小楼内备了竹榻,她便干脆移到竹榻上闭着眼睛假寐。
小楼外竹叶沙沙,蝉鸣声声,恍恍惚惚间,假寐变成了一场酣睡。
在她睡着之后,一直依偎在她身旁的小卤蛋有些无聊的在小楼里,东看看西飞飞。
也不知多久后,它立在小楼的木窗旁,朝着一个方向奇怪的啾啾叫了两声,一扇翅膀,咻一下向着某处飞快飞去。
睡梦中,白楠香隐觉小楼外似乎有异样的声响,低低的像是野兽压着嗓子在低吼,那声音也不大只是一直云绕在耳边,吵得很让她睡得不安。
终于,她不堪其扰,睁着朦胧的睡眼从床榻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呼噜噜——啾啾——
小楼外确实有兽类的声音,还有她的小卤蛋在叫唤,小卤蛋的声音并不着急反似挺开心。
因此白楠香便也不慌张,只是有些好奇的走向小楼的木窗。
木窗旁,凉风吹着轻纱不住翻卷,白楠香抬手拂开挡在眼前的轻纱向着外面看去。
不远处,竹林相隔的另一边天空上,一只长着翅膀的雪白飞虎毫无预警的一眼闯进了她的眼中。
白虎身上,布着灰色的虎斑,一双翅膀又长又白,双翅张开足有十米左右。
白虎体格很大,小卤蛋约莫只有它一只眼珠大小,若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但体型相差巨大的一虎一鸟竟在天空中,相互嬉戏玩耍,猛虎嘴角似乎还噙着笑。
白楠香一眼看见那只奇异的大虎,心中只觉微微诧异倒不觉得惊慌,她挑着轻纱默默看着天空中的景象。
在她的注视下小卤蛋与白虎又嬉闹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临窗观看的白楠香。
瞧见主人醒了,小卤蛋一声欢呼扭头就像白楠香的方向飞来。
白虎却留在了天空看着小卤蛋飞走,并未追上去,眼神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委屈。
小卤蛋飞到一半,才似想起了白虎,回头对着半空的白虎‘啾啾’叫了两声,方又回过头朝着白楠香飞来。
等它飞到白楠香跟前,将个小脑袋在白楠香脸上蹭了两蹭,天空中的白虎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一人一鸟,一扇翅膀也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倒也并不飞远,它只飞了一小段,便一个俯冲消失在了山庄的某个角落里。
白楠香瞧着重又变得空净的蓝天,轻轻摸了摸小卤蛋的脑袋,放下了窗边的轻纱,走回了楼内。
另一边,白虎也缩小了身形,飞进了一栋小楼内,变成了一只白猫。
白猫轻轻落到地上,迈着猫步走到了窗户跟前的一张竹榻上,轻轻一跳跳进了一个身着绛紫色锦衣的公子怀中,用头轻轻蹭起了锦衣公子的手。
那锦衣公子抬手,轻轻撸了撸白猫的额头。口中轻声道。
“开心了?”
白猫,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将身子团成了一团,塞进了那人手中。
那人轻抚着猫,看向了鸟儿飞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此人便是四皇子柳若。
他一向不喜热闹,清谈会那样等次的比试于他而言有些无趣,且他的父皇今日心情不好,皇宫内的气氛颇有些压抑,加之他的坐骑不知为何进了京城后就有些烦躁。
因此,柳若今日捡了闲,悄悄带着这只白虎来了闲云山庄散心。
白虎乃是上善真人亲手所养,在柳若拜入蓬莱时,由上善真人所赠。
此虎性子极傲,在蓬莱时,莫说与其他灵兽亲近,除了上善与柳若,旁人就是想靠近它都难。
但今日,此虎竟然同一只普通的小灵鸟玩得兴起,实在叫柳若有些惊奇。
其实,以柳若的身份,他想打听很快便能弄清白楠香的姓名来历,那只灵鸟的由来,不过在柳若眼中,白虎和小鸟再如何神奇也只是一只灵兽而已。
他还不至于为了一只灵兽惊动身边的人。
因此,柳若很快便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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