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王福贵来到了高要的门前,轻轻敲门。
房间里传来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王福贵推门进入,来到床前弯腰行礼说道:“主人,奴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请主人换上奴才为您准备的衣服。”
高要轻轻伸了一个懒腰,换上了王府下人的统一制服,从床下拿出包裹,从包裹中取出匕首和钱币。
轻掀灰色麻袍的下摆,把匕首藏在了后腰处,抛着手中的七个钱币来到了王福贵的面前,拍了拍王福贵的肩膀说道:“难得你有心,我很满意,以后不用叫我主人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兄弟,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以后叫大哥听明白了吗,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王福贵感受到肩膀处高要的手传递出的温暖和力量,听着高要说给他的话,王福贵看着面前年仅十一岁的少年,从其身上传递出来的能量让王福贵为之动容。
王福贵想起了大公子高阳三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王福贵也只有八岁,作为大公子的伴读书童陪着大公子一起读书。
王福贵的脑子特别的聪明,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聪明,又因为年少无知不懂得掩饰,才使得原本是高诚王的智囊,被称为诡狐之称的王德才被贬到外府做一个小小的佣人头目。
王福贵记得王府的教书先生曾经讲过一个故事,年幼的王福贵印象极其深刻,其中有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表达了王福贵此时的心声。
王福贵没有说什么,擦掉了眼中流淌的泪水,直起腰板抱拳行礼,坚定而有力的低声说道:“大哥。”
高要清晰的捕捉到了王福贵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的转变,真诚的对后者笑笑,率先朝着房门走去,口中发出声音:“走吧,干正事。”
王福贵引领着高要来到外府的后门,快到后门的时候,王福贵来到高要的身边,拉住了高要来到了隐蔽处对高要说道:“大哥,这个先给你。”
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材质为木制的令牌交给了高要。
高要拿在手中一看,令牌正面正中央刻有一个“王”字,“王”字的右下角刻有一个小的“高”字。反面刻有一个“命”字,不过有一条斜向的划痕整个划过。
高要看着手中的令牌有些疑惑,隐约能猜出这个令牌的作用,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王福贵为他解惑。
王福贵没等高要询问就开始主动讲解道:“这种令牌叫秦权令,是咱们秦国统一中原后建立的独立于法度之外的令牌,拥有很大的权利,只有皇族,王族,和秦国贵族级别的家族才能够拥有,并且令牌上面刻有持有令牌家族在秦国的地位级别和独属于拥有令牌家族的姓氏,代表了拥有秦权令的家族,他们高贵的地位和无限的荣耀。”
王福贵看了高要一眼,见高要完全被秦权令吸引又继续说道:“秦权令有四个级别金、银、铜、木,只有秦国现在的帝皇持有最高级别的金色秦权令,皇族的皇子们和王族当代的家主可以持有银质的秦权令,王族的子嗣们和贵族的家主们可以持有铜质的秦权令。”
“同样材质的秦权令是没有任何上下级之分的,例如守卫始皇城的城防军首领向伯爵的公子向飞,持有的是木制的秦权令,而高王府的公子持有的是铜质的秦权令,那么高王府的公子就可以命令向飞,也就相当于可以间接命令向飞手下的城防军,由此可见秦权令的权利之大,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而反面的命字则代表免死一次的宝贵保命机会,除非是越级处死,保命的权利才无法使用。保命的权利一旦使用,只要贴身携带,使用保命权利的人就不会再次被追加处死。”
高要认真的听完了王福贵的讲解,清晰的明白了手中的这一块令牌所代表的含义和权利,抬头询问王福贵道:“那么,这一块令牌,你是怎么得到的?”
王福贵听到高要的询问,自嘲的一笑,讲解了一下这块秦权令拥有的经过。
原来这块秦权令是高诚王赐给智囊诡狐王德才的,因为按照秦朝律法,王族铜质的秦权令只能赐给亲人和子嗣,为了表彰王德才的功绩,高诚王才赐予了一块木制的秦权令。
之所以这块秦权令在王福贵的身上,正是因为当年高阳对王福贵才智的妒忌,王德才使用了秦权令才保住了王福贵一命。
高要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来,这块秦权令的保命机会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用掉的。”
王福贵轻轻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高要把手中的令牌递给了王福贵,嘴角微微一翘,从口中发出变得冰冷的声音说道:“这块令牌你拿着,你给了我,万一被高阳发现了取你的性命,你怎么办,我可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兄弟,至于高阳欠你的债,我会让他加倍偿还的。”
王福贵摆摆手没有接过来,对着高要躬身抱拳说道:“大哥,你放心,这十三年来我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媚上欺下的小人,高阳早就不把我当成威胁了,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的,可能是保持这个小人的样子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我自己也已经迷失了。”
说到这里感激的看着高要,声音带着激动的说道:“要不是大哥你点醒我,我可能就会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瞧得起我,高阳给我和我父亲带来的耻辱,我会亲手回报,这块秦权令在我这里已经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交给大哥才能发挥它最后的余温。”
这次高要没有拒绝,用力的拍了拍王福贵的肩膀:“好兄弟,我们一起努力,走吧,出王府。”
王福贵整理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高要来到外府的后门。
后门门口守卫着一个年龄约18岁的下人,王福贵这时又恢复了高要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王福贵走路大摇大摆,小眼睛里面露出蔑视的目光,样子很拽,似乎天是老大,地是老二,他是老三的模样来到了后门前,抬起脚踢了一下守门人的屁股,对守门的人高声骂道:“刘二狗,没看见大爷啊,你小子是不是偷懒啊,找抽么?”
守门的刘二狗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哎呀”一声吓得一蹦,急忙转头看去,看到吊儿郎当的王福贵和跟在身后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高要。
刘二狗连忙点头哈腰的来到王福贵的面前,低声下气的说道:“这不是贵哥么,不对,瞧我这嘴,贵大爷,早上好,我说怎么今天早上树上的鸟叫的这么欢快,这么悦耳动听啊,原来是贵大爷来了,小的刚才没看见,希望贵大爷原谅。”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听了刘二狗的话,高要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正在鞠躬行礼的人,心里想到:“这个刘二狗厉害啊,以高要实际上两千多岁的年纪都觉得刘二狗要是对着自己说这些话,自己都会觉得脸红。”
王福贵没有一点的不适,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刘二狗的吹捧,轻轻的哼了一嗓子说道:“大爷我昨晚做梦,河里摸到了大鱼,看来今天手气壮,去宝局压几局,赢了钱带你去翠香楼快活快活。”
刘二狗听了此话更加高兴了:“贵大爷这梦真是巧了,我昨晚做梦,我也梦见河里摸到了大鱼,原本想着献给贵大爷,没想到后来鱼跑了,所以刚才才会在此伤心难过,没想到鱼会择主,竟然跑到了贵大爷那里去了,早知道,我就不会这么难过可惜了。”
高要不禁对这个看门的暗挑大拇指,起了一丝收服之心。
就在王福贵刚要说话的时候,高要从后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到了刘二狗的前面询问道:“你本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刘二狗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高要,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很快就被诚惶诚恐的神色隐藏起来了,颤声的回答道:“小的原名叫刘泽宇,大家都叫我刘二狗,今年17岁了,您是?”
高要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王福贵给予的秦权令,亮给了刘泽宇看。
刘泽宇吓得直接跪下了:“大人,小的不识真神就在眼前,大人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高要收起秦权令双手扶起了刘泽宇,拍了拍刘泽宇身上的灰尘说道:“你不用这样,我只是和福贵出去见识见识世面,以后你有任何难处可以去找福贵,能解决的他会帮你解决的,好了,我们出去了,有机会请你喝酒。”说完带着王福贵走出了高王府。
出了高王府,王福贵好奇的对高要询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礼待一个看门的,而且还说要请刘二狗吃饭。”
高要摇摇头对王福贵说道:“我想收服刘泽宇成为我们的人。”
王福贵更好奇了:“收服刘二狗,他能干什么,除了会吹捧人,而且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会成为致命的弱点的。”
高要转身语重心长的对王福贵说道:“你不要小看刘泽宇,不要被表象迷惑,他只是表面的好色,那只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你刚才对刘泽宇说去翠香楼,他表现出来的兴奋并不是因为你请客去逛窑子,而是因为自己的语言天赋成功的让你没有怪罪他。”
王福贵听了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当时自己听完刘泽宇的话确实心里很舒服。
高要继续说道:“而且刘泽宇已经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是眼睛中的惊讶和声音中不自然的颤抖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王福贵彻底惊呆了。
高要没理他的惊讶继续诉说:“刘泽宇这个人值得收服,绝对是个人才,而且他的语言天赋对我们日后的大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王福贵听完高要的分析,彻底改变了对刘泽宇的印象,佩服高要心细的同时又不禁感叹自己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只有自己成长了才能帮助大哥。
高要看了看低着头思考的王福贵,没有说话,满意的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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