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激烈的争吵,赵元西终于有了眉目,知道了母后和父皇之间的关系。
曦鸾是赵轶第一个妻子,那时赵轶还未登基,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皇子,但他却爱上了司徒家的曦鸾。曦鸾是个有志向的女子,她恨自己不是男人,不能上战场替家族一雪前耻。司徒家是北域原本的皇族,因战争失败,逃到了炤国流芳城,并在这里扎根。司徒曦鸾从小,就立志要复国、复仇,她遇到赵轶后,找到了实现目标的方法,那就是嫁给赵轶,帮赵轶成为皇帝,然后借赵轶的手向北域开战。那时她不喜欢赵轶,她单纯的为了利用赵轶而嫁给他,作为交换,赵轶承诺她只要登上王位,就会帮自己复国。现实是残忍的,两人用尽浑身解数、手上沾满了鲜血,终于成为了帝王和妃子,帝后不是曦鸾,她有些失望,但又对赵轶充满希望。日久生情,身在深宫的曦鸾爱上了这个男人,而赵轶却因身处皇位,慢慢变得冷漠、警觉、善于心计、谋略。赵轶的皇位越坐越稳、也越做越沉,他决议要自己称帝的这些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他心中,曾经出征北域的诺言,变成了幼稚的虚言。就这样,两人的嫌隙越来越大,曦鸾帝后也不再指望赵轶,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她一路杀了过去,她已不是当初纯善、忠义司徒曦鸾,她在深宫之中变成了冷漠、步步为营的曦鸾帝后。
赵元西挡在赵轶身前,道:“母后,你放下刀,有话好好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不得已,母后,别冲动好吗?”
曦鸾哭道:“元西,你让开,你出去,这是我和你父皇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赵元西答:“父皇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是一国之主,他要思虑的事情太多了,而母后你作为父皇最信任最亲近的人,父皇只能选择牺牲你,不是吗?”
曦鸾一刀甩了过去,她本想吓唬赵元西,不料赵元西根本不躲开,那一刀下去,血一下子飞溅而出,赵元西的左臂被划了一道深深地伤。
赵轶从后面推开赵元西,从床上爬了起来,努力的站在地上,道:“曦鸾,孩子还在这,我今日只是想与你说清楚,我不想杀你,也不想怪罪你,只想你清醒起来,好吗?你心里清楚的,复国是不可能的,对吗?别再自欺欺人了。”
赵轶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到崩溃的曦鸾面前,抓住她的双手。
曦鸾哭的更凶了,道:“不行!我的国仇家恨,必须要报,不然我就是不孝的人,我就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世上!赵轶,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帮自己!你凭什么阻止我!”
赵轶的意识有些模糊,他的脚下也像踩着棉花般软绵绵的,他坚持着道:“对不起,曦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我也是无可奈何。”
曦鸾的情绪有些缓和了,但还是哭的很猛,道:“我何曾不知道你的不如意呢?我何曾不知道你的难言之处呢?我就是恨,恨这个世界,让我们永远不能如意的活着!我要和天斗斗,即使不能复国,只要能向北域发兵征战,那我的仇,也就算报了。”
赵轶实在坚持不住,干脆顺势倒在西鸾的身上,一把搂住了她。
赵轶在曦鸾耳边道:“我对不住你,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做的那些事,算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曦鸾只觉得赵轶的身子越来越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道:“可我们已经走到这么远了,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了,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你能理解我吗?求求你顺我一次,求求你,哪怕就是哄哄我,也好。”
赵轶撑不住了,他一下失了力气,眼前一黑,整个人压在了曦鸾的身上,两人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曦鸾也被压得喘不上气,身子沉沉的砸在地上,着实的疼,但赵轶竟用手护着自己的头,赵轶的手砸在地上,曦鸾的头没有摔到。
赵元西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父皇,他只看到,父皇倒在母后的身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护着母后的头,而母后手上的匕首,也因摔倒时的失控,狠狠的刺穿了父皇的身子,赵的背上露出血红的刀尖,白色的素衣被一层层血浸的通红。
赵轶害怕极了,他赶紧跑到外面喊:“传医者!快传医者!静音奶奶呢?快叫静音奶奶来!!”
外面乱作一锅粥,侍女们吓得跪下,侍卫们把手在门外各个关卡谨慎的守着,几个锦衣卫像黑色的乌鸦般直接飞了出去,冲向医者院的方向。
赵轶不自觉的吐血,他已无力再动一下,他坚持着,用最后的力气问:“阿鸾,你可原谅我了?”
曦鸾见眼前的人满脸是血,道:“我原谅你了,轶哥哥,我原谅你了。你不要睡,好不好,元西去传医者了,你坚持一下。”曦鸾努力的翻身,将赵轶翻了过去,让他平躺在地上。
赵轶轻语:“阿鸾,对,不,起。”
赵轶缓缓闭上眼睛。
曦鸾这才发觉自己刺伤了赵轶,她又吓得崩溃大哭,她好愧疚,好后悔,好惭愧,好无奈,好悲伤。
曦鸾趴在赵轶耳边,道:“轶哥哥,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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