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聂玲珑看似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句话,可垂在身侧的手正下意识地颤抖。
言青和她之间终究还是无法坦诚相待,或许是在医院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得聂玲珑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是可以和言青继续相安无事地走下去的,是可以给聂安安一个完整的家的。
但现实狠狠地打了聂玲珑一耳光,她永远是最晚知道真相的那个人,这样的日子,聂玲珑觉得有些厌倦。
言青的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倔强地摇着头,一字一句地强调道:“我不许你和我划清界限,你这辈子都是我言青的老婆,你别想离开我!”
聂玲珑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更没有反抗,这样的她看似安静听话,但言青却觉得这样的聂玲珑很可怕。
她不悲不喜,不哭不闹,就好像他对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一样。
两人相对无言,言青几次想要张口把实情告诉聂玲珑,却只能兀自忍下。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不能说。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寂,聂玲珑接起电话,是曹玉打来的。
聂玲珑“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妈让我回去照顾小安,我先走了。”
聂玲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言青额头的青筋暴起,心里的情绪愈发烦躁暴虐。
而另一边,冷昊宇搂着自家老婆,正上下其手时,言青的夺命连环call响起。
冷昊宇无视,仍旧干着自己的正事。
江予诺被冷昊宇撩得双腿发软,也是有些意乱情迷,但手机铃声消失又继续响起,任凭江予诺心再大,也只能先推开冷昊宇。
“干嘛啊?”冷昊宇不满,重新逼近江予诺。
江予诺的声音沙哑,小声说道:“你快点儿接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不接!”冷昊宇斩钉截铁地拒绝,但江予诺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清明,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冷昊宇。
两人面面相觑,冷昊宇最先败下阵来,他终于按下接听键,阴恻恻地说道:“言青,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
电话那头的言青仿佛没有感受到冷昊宇的怒火一般,他颠三倒四地说道:“昊宇,你说我该怎么办?玲珑那副样子看得我实在心里难受,姜娆怎么就不去死呢?怎么就能泄露了风声呢?”
“你在哪儿?”冷昊宇冷声问道。
言青报出了一个酒吧的名字,随后电话被挂断。
“是阿青打来的?玲珑那边又出事了?”因为冷昊宇开着免提,所以江予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内容。
“应该是。”冷昊宇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有空去医院看看玲珑,我现在去找阿青了解情况。”
江予诺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冷昊宇换好衣服,行色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等冷昊宇赶到酒吧时,言青正在那里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
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冷昊宇扶着言青,朝二楼包间的方向走去。
进了包间,冷昊宇把言青扔到了沙发上,关上门后,外界的音乐声被彻底隔绝。
“说说吧,怎么回事。”冷昊宇坐在沙发的一端,问道。
言青开启倒苦水模式,把他到了医院以后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当然,他自动跳过了和聂玲珑争吵的那一段。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冷昊宇听完,只觉得奇怪。
姜娆伤到的地方是腹部,聂安安是白血病,就算是要检查,那也检查不到一个科室去吧。
再者,即便真的是巧合,张梁作为聂安安的主治医生,必然会和聂玲珑说话。
那么这个时候的姜娆再捅出这个假病情,目的可就没那么单纯了。
如果姜娆只为了嫁给言青,那么大可以借着不能生育的由头去找曹玉和言弛,以此来博得两位老人的同情心。
但为什么要告诉聂玲珑呢?
除非那个给姜娆检查的女医生和姜娆是一伙的,她们都听一个人的吩咐办事。
冷昊宇把自己的猜测和言青说了一遍,言青虽然喝了酒,但脑子还算是清醒。天涯微
等到冷昊宇理清这里面的关系后,言青用力地拍了大腿一巴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查一查那个女医生,敢阴老子,是不想活了!”
“走吧。”冷昊宇解决完事情,和言青一起离开了酒吧。
第2天, 关于方圆的资料便摆到了言青的桌上。
“就这点?”言青粗粗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随意地丢开文件夹。
助理弯着腰,汇报道:“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方圆从小学开始的所有动态,不过在我调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点。”
言青挑眉,示意助理说下去。
“最近方圆的银行卡账户多了几笔异常的汇款,结合银行柜员的描述,很像是霖江公司老板的手下。”助理见过几次霖江公司的人,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那个人。
“哦?霖江公司?”言青陷入了思考之中,助理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言青从转椅上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他的目光落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霖江公司是去年才成立的,但这个公司的实力却不容小觑,经过一年的发展,已经能够和弛远公司平分秋色。
言青并没有见过霖江公司的老板,所有的事情都由一个叫老四的人来出面处理。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老四的话,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霖江公司的老板呢?
言青的手指有节奏地在胳膊上敲击着,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而江予诺挑了个时间,带上软软去了医院。
对此,冷子君表示很不满,但考虑到聂安安确实是生了病,他也不好强行阻拦。
不过分外记仇并且妹控的冷子君默默地在小本本上记了聂安安一笔。
聂安安见到软软,就像是蜜蜂看到了蜂蜜一样,一个劲儿地讨好着软软。
聂玲珑在旁边看着,嘴角也忍不住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
虽然聂玲珑告诉自己不要再对言青抱有任何的幻想,她唯一的目标是治好聂安安。
但是感性使然,聂玲珑即便经过无数次的心理暗示,终究是没有办法去彻底忽言青的所作所为。
聂玲珑是在暗自崩溃,她在孤独地舔合伤口。
江予诺捏了捏聂玲珑的手背,随后把聂玲珑带出了病房。
两人并肩而走,随意地在小花园里穿梭,闲逛了一会儿后,径直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玲珑,我所了解的也只有一点,但是我看得出来,言青是真的爱你,你心里不痛快我也知道,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言青。”江予诺出声说道。
或许是憋得太狠了,聂玲珑急切地需要一个能够宣泄的地方,她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以及心底的困扰都说了出来。
等到倾诉完,聂玲珑觉得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江予诺认真地聆听着聂玲珑的倾诉,她叹了口气,开解道:“玲珑,眼见不一定为实,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其实是别人想要让你看见和知道的东西,都说旁观者清,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觉,你扪心自问,言青会是那样的人吗?”
伴随着江予诺直击灵魂的一问,聂玲珑的心头猛地一震,在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她:她应该相信言青。
聂玲珑迟疑地点了点头,江予诺见状,再接再厉道:“你和言青之间的问题和矛盾我不插手,我们尊重你做出的所有决定,你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被外界所干扰。”
“好。”聂玲珑回握着好友的手,笑着应道。
言青经过深思熟虑,也得出了结果。
现在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那条鱼,霖江公司的老板自以为是握着刀的那个人,而言青要做的,就是让那个幕后黑手深信不疑地以为他咬了钩,中了姜娆和方圆的计。
不过……
言青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以忍,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得为聂玲珑和自己讨点儿利息才行。
“言……言总。”张梁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您只管说就好。”
言青冷哼了一声,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我最近听说你在工作的时候消极懈怠,对小安也不怎么上心,你是怎么个意思,张梁?”
面对言青的“指责”,张梁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连忙辩解道:“没有,言总,你别听那些有心人嚼舌根,我对小安的病情很上心,言总,请你相信我。”
言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是吗?张梁,我很相信你,但是你身边的人,可是有点不安分啊,我也知道不能偏听偏信,可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这话就传到了我耳朵里,你说巧不巧。”
言青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张梁的办公室。
张梁赔着十二分小心送走了言青,随后瘫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之下,又想起了刚才言青的提醒,最后直接将怀疑的目标对准了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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