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徒

    
    阳光明媚的午后，奥斯和艾比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张小矮桌，桌上是一瓶白酒和一包卷烟。
    奥斯端起小酒杯，一口将杯中酒水喝完，然后给艾比示意了一下。老佣兵王艾比毫不示弱，也端起面前的小酒杯，一口喝尽。
    “这批训练出的五十名合格蒲公英你打算怎么安排？”艾比放下小酒杯后，对着奥斯问了一句。
    “全部撒出去，蒲公英计划不能停，我们必须要加快扩张的脚步。”奥斯喝完酒后，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缓缓的变为轻松的表情。
    艾比又问道：“恩，反正蒲公英计划一直都是你在负责，那就以你的意见为准。但是教皇开启了新一次的圣战，让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很有可能这是一次针对我们华夏商会的阴谋啊，这时候再将这些蒲公英们撒出去合适吗？”
    奥斯回道：“种种迹象都表明，劳尔神父被杀是一次精心的布局，而且按照大陆的局势来分析，教皇是不会开启圣战的。但是他偏偏就这么一头扎进了局里，任人摆布，所以这次圣战肯定有着我们还不知道的内情。”
    顿了一下，奥斯接着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就更要将蒲公英放出去，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那些小城镇中的流民在这次圣战中能够活下来的几率是很低的。”
    艾比皱了下眉，点了根烟后，才说道。“烟和酒真是两样好东西啊。”
    艾比有点突兀的转换了话题，但是奥斯还是听懂了。于是奥斯极为肯定的说道。
    “绝对不会是因为烟和酒，受到原材料和劳动力的限制，目前烟酒的产量并不高，只能勉强供应混乱之森以及周边的消耗，烟和酒的吸金威力还没有真正的显示出来，如果是再发展五祷年之后，那就有可能了。”
    于是艾比很快的给出了另外一个假设。
    “那会不会是因为魔晶？上一次就是我莽撞的切断了魔晶往外的供给，才导致的圣战，然后几方势力联合起来围杀了佣兵工会。”
    奥斯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艾比的猜想。
    艾比想了一下，说道：“确实也不太可能，我那次是直接垄断了所有魔晶，但是我们这次只是占住了每年魔晶产量的两层，佣兵工会或许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但是绝不至于影响到两大帝国的既有利益。”
    奥斯接着艾比的话，补充道：“对啊，所以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佣兵工会一定参与策划了劳尔神父的被杀事件。”
    艾比点了下头，表示很赞同奥斯的推断。
    “那么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
    奥斯没有回答，而是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奥斯微微一笑，然后颇有深意的用双眼盯着艾比一直看。
    被奥斯的眼神给盯的有点发毛，艾比起先有点疑惑，然后片刻之后猛然一惊，用不确定的语气对奥斯说道。
    “你是说？”
    “对，你猜的没错，一定是你的身份暴露了。佣兵工会目前的实力是高于我们华夏商会的，按照正常的思维，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出兵，而不需要冒着得罪两大帝国和圣教的风险，来布下这么一个拙劣的局让教皇陛下心甘情愿的钻进去。”
    奥斯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佣兵工会为何这么忌惮我们？因为他们知道华夏商会中隐藏着一个能让他们内部军心不稳的因素，那就是你，佣兵王艾米。”
    “我们之前不想公开你的身份，一是因为怕华夏商会被扼杀在萌芽期。二是因为我们确实想以你佣兵王艾米的威望设下一个局。试想一下，如果佣兵工会大举进攻，他们围城时你振臂一呼，让佣兵们临阵倒戈有点不现实，但是至少会让很多的佣兵保持中立。”
    艾比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微微点头，略带得意的再次端起小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确实是这样，原来是我暴露了，那真是可惜了。”
    可是奥斯却是摇头，然后小小的打击了一下正在得意的艾比，“你也别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看着艾比不解的目光，奥斯没有继续卖关子。
    “你现在对圣教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你虽然威望很大，但是你已经不是佣兵工会的会长了，也不再是佣兵之城的主人了。只要混乱之森还能给他们继续提供魔晶，圣教也绝不会如此不惜一切的动用武力的，毕竟打仗是要花钱的，要花很多很多的钱的。”
    艾比听着奥斯的分析，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再次的皱起。
    “那这次圣教发起圣战还会是为了什么呢？”
    奥斯目光一凛，缓缓说道：“其实真相很简单，教皇态度的改变，我所料不错的话，很可能是因为我。”
    “不可能吧？整个混乱之森能够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我不敢说没有，但也绝对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艾比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可是奥斯却是极为笃定的说道。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后，那么剩下的那个答案，即使再不可置信，它就是最后的真相。”
    艾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暴露了，造成的影响其实在大的层面上是有限的。但是奥斯的行踪如果被教皇得知了，那对目前的华夏商会来说一定是灭顶之灾。
    “希望你的推测是错的。”艾比悠悠的说道。
    奥斯也感到有点棘手，他刚刚仔细的审视了三祷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能暴露的地方，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教皇这次突然执意的发动圣战，最终的目标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他本人。
    “做好准备吧。不过如果假设真的是因为我的话，那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佣兵工会是怎么发现的？或者说教皇是怎么发现的？”
    奥斯一连三问，不仅是在问艾比，也是在问他自己。
    烟雾缭绕中，两人一起陷入了仔细的思考和推敲中。然后，两人具都一惊，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有内鬼！”
    艾比做为前佣兵王，混乱之森有史以来最大的传奇，说他是家喻户晓绝不为过，所以艾比的身份暴露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奥斯不一样，他三祷年之前就算很出名，那也只是昙花一现，而且这些年来一直都很注意对自己的保密工作，如果他已经暴露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身边有人认出了奥斯，然后正好那个人还是其它势力安插进来的卧底。
    其实整件事确实如奥斯和艾比猜测的那样，有一只黑手在幕后将奥斯的身份给曝光给了圣教。但是无论是幕后黑手，神圣帝国，还有圣教都没有真正的确定。
    呈送给亚历山大大帝和教皇圣格列高利的情报上面，是同样的一句话。
    “光明圣徒候选人，圣威廉的教子，奥斯大辅祭疑似出现在华夏商会的驻地。”
    传出这份情报的人很明显在华夏商会中地位并不高，他也只是见过奥斯一次，然后觉得很像，才进行的上报。但是幕后的人很敏锐的发现了这条情报的重要性，然后加以利用。
    奥斯和艾比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教皇圣格列高利仅仅因为一个“疑似奥斯”的情报，就直接改变了主意，然后发动了圣战。
    “艾比会长，我准备带队进入圣战战场。”奥斯很是郑重的对艾比说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不想你去冒险。”艾比由衷的说道。
    由于混乱之森密布的森林和众多的魔兽，所以这里只适合小规模的团战。泰坦帝国和神圣帝国的历次圣战，也都是以一个个小团队相互征伐的形式来进行的。
    此次就算教皇发动圣战的真实意图是指向华夏商会和奥斯，但是圣教不会也不能发动大军前来征伐。
    而且华夏商会在明面上是信仰光明神的，奥斯也有着光明圣徒候选人的身份，这样就更加会让圣教只能暗中行事。
    而奥斯此时提出带队进入圣战战场，就可以起到探听敌情的作用，并且还能够伺机破坏幕后黑手、佣兵工会，以及圣教针对华夏商会的一些入侵和围剿。
    这些情况艾比都清楚，但是他还是不想奥斯前去进入战场区域。
    “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这么激烈的战斗，要知道一旦你进入战场，而且被认出的话，必将陷入苦战之中。”
    艾比边说边看向了奥斯胸口部位，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奥斯却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又不傻，这次去肯定不会轻易表露身份的，而且我们也不会用华夏佣兵团的名义的。再说了，还有着阿瑞斯他们和我一起，只要不是遇到神级强者，应该问题不大的。”
    艾比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也只能妥协了，他知道奥斯一旦做出了决定，是没人能让他做出改变的。
    再次端起小酒杯，喝了一口白酒后，艾比感慨的说道：“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很清楚你这三祷年来身体和灵魂一直在承受着常人无法体会的折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奥斯拿起酒瓶，先给艾比已经空了的酒杯倒满，然后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仰头喝完之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才回答道。
    “因为我不想死，因为我想变强，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我要保护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