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有道

    
    056 终是梦，飞来横祸！
    次日清晨，边陲古村中唯一的一所学堂，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学室正堂内有师桌居中，下有一张张学生桌椅。前墙蒲草编制的屏风，上悬挂“礼”字。
    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一看便知行书之人的笃实鲠直。
    “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对那是曾子曰！”
    。。。。。
    学堂中，约有十五个适龄的学童，少男少女皆来自村中的普通人家。
    稍显瘦弱的身体坐在椅上，夫子的目光望去，稚嫩的小脸立马硬装出严肃的样子。正襟危坐，屏气细听。
    当夫子转过身时，学童们瞬间“原形毕露”，或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或偷传小纸条。
    讲课时，学童依次把书放在先生的桌上，然后侍立一旁，恭听先生圈点口哼，讲毕，命学生复述。
    无误后，学童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朗读。凡先生规定朗读之书，学童须一律背诵。
    ......
    少凌飞本想在下课后向夫子请教有关修炼的问题，刚想起身，就被步鹏硬生生按了下去。
    看着不胖那双被幽怨覆盖的小眼睛，少凌飞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恶寒，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最终他低下头，选择无视。
    ......
    黄昏，学童们欢快的步伐向家中走去。虽然第二日，他们还是会被家中父母以棍棒赶来，但无疑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凌飞，你找夫子有什么事？”
    看着站在书桌前、还未归家的少凌飞，夫子不解道。
    “夫子，我...我想问...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修士！”
    局促不安的少凌飞终于磕磕绊绊地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嗯？”
    听到少凌飞所言，夫子握笔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原本工整的字体瞬间变得扭曲。
    见此，他急忙将纸张收起。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少凌飞感到非常好奇，向来处事不惊的夫子为何会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失态，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秘？
    “成为修士？为何不专心读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还恩父母？“
    “如此三心二意不学无术，该打！”
    话音一落，夫子便拿起一旁的戒尺高高扬起，就要落下。
    学堂中体罚盛行，若是遇上粗心或调皮的学生，那长七寸六分，厚六分的戒尺就是让他们“回心转意”的灵药！
    看着高高举起的戒尺，少凌飞脑海中回忆起那段被戒尺支配的岁月，那酸爽滋味...想到此处你，他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夫子请慢！“
    “弟子认为以功利之心读圣贤书，实在是有辱古代先贤！”
    “考取了功名，到最后也是在大世家门下做一名普普通通的长老，这与修道者有什么区别！”
    闻言，夫子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略带深意的看了看少凌飞。
    “巧言诡辩，强词夺理。“
    “古往今来多少圣贤为能有一天施展自己的才能而苦读诗书，而你竟然说是“有辱”？“
    “真是气伤夫子也！”那扬起的戒尺又有下落的痕迹。
    “夫子息怒，弟子并非诡辩，而是认为诗书在于陶冶情操，追求心在的最高境界，远离世俗尘嚣，从而成为超凡脱俗的存在。”
    “就算如此，那又与你做修士有何关系？”
    “弟子想成为像苍古大帝那样轮回万世，感悟自己的大道。”
    “像最强四道那般驾临九天之上，超脱五行、天地的掌控，能翱翔星空万里，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脱俗。”
    听到少凌飞一席话，夫子震惊了，如果这些话是从修道人士嘴里说出来倒也不足为奇。可如果是从一个古老边陲村落的少年嘴里说出，那就真的匪夷所思。
    他缓缓站起，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在田里劳作的庄稼人，凝声道：
    “你可知道这条路有多么艰难？
    “一路白骨堆山，千难万险。既要抵抗外界修道者的攻击，又要时刻防备身边之人的偷袭。”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可能因为一块灵石而与你势如水火。”
    “修炼之路何尝不是逆天之路，纵然你真的成为一名修士，若没有绝世的天赋，强大的家族资源支持。你又能如何？”
    “况且你忍心丢下你的母亲，丢下你的朋友，丢下身边的至亲之人。只身一人，走上这条注定孤生的路！”
    夫子的一番话让少凌飞犹豫了。
    是啊！他如何能够抛下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母亲，让她们伤心痛苦。
    他的做派与那十几年前为了修炼而抛妻弃子的父亲一般无二，难道他要变成那个心中最讨厌的人吗？
    “母亲已经经历了一次这样的事情，我若真的那样做，母亲又如何能够再次接受痛苦的打击？”
    看着少凌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夫子又何尝不理解他的心情。
    想当年他也和少凌飞一样，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离开了自己的家。
    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不能惹的势力，导致妻子惨死，儿女骨肉分离，他也被废去修为，成了一个废人。
    夫子不愿意让自己的得意弟子再经历和他一样的遭遇，抛弃亲人，最终孤独终生。
    所以他宁愿少凌飞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也不愿意让他走那条艰难、注孤生的道路。
    “凌飞，希望你能明白夫子的苦心！”
    “好了，快回家吧。要不然你娘该着急了！”
    “那......弟子告退！”
    沉默了半刻的少凌飞，最终躬身离去。
    看着少凌飞离去的背影，夫子一时间回忆喷涌，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的妻女。
    他心如刀绞，更加憎恨，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冽。
    夫子苦笑一声，再次打开那张扭曲的字体，心中五味混杂。
    “看来今晚又要一醉方休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少凌飞也如往常一样，在学堂里学习，在田地里劳作。关于修道的事情却再也没有提起过。
    至于小胖子步鹏，经历了那次被少凌飞整理以后，身心饱受“摧残”的他，十分不仗义地敲诈了一笔。
    每天都会在少凌飞的耳边，大谈他成为进士当大官的梦想，惹得少凌飞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再次将不胖从山坡上踹下去。
    想到这里，少凌飞又“阴阴”地笑了起来。
    不胖不经意间看到了这熟悉的笑容，吓得抬腿就跑，逃跑的速度让人瞠目结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