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不只有修为的提升,也不只有积德行善的外功,朋友之间的相处也是如那道之美酒,是一场极为长久之世俗缘法的品尝会,是修行不可少之强力辅助调剂。
有的酒刚被制作出来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是瓶装极为精美,在经过时间醇酿会越来越有味道,配上它那美轮美奂的外表,简直就是世间绝顶之物。
有的一出锅就浓烈厚重,辛辣痛喉,但是喝习惯了就会一辈子舍弃不掉,沉醉于它的广阔胸怀和气魄。
还有一种不论时间长短都味道淡雅飘香,不刺口舌,仿佛如那最亲密的恋人一样,小心翼翼地缓缓流入人心的伤处,就是这种价格低廉又不起眼的上景汾法酒水,偏偏能在寒冷的人生低谷给你带来温情。
李行修与吴可笑之间则像是中和了这三种酒里的第一种和最后一种,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有道诗歌曰
酒有三番留人心
友似佳酿味蕴情
深山古林遇旧寻
人间不散席来宾
(这次细想了下,让它押韵了。)
“修行!你怎么来这里了?”吴可笑惊讶于行修的出现,少年也很有些惊喜的看着被深慕娇挽着手臂的吴可笑,露出了笑意道:
“不能叫吴老头啰,以后得开口叫吴小弟了,你这模样比我还正值青春的外表还年轻几分啊!要不要这么过分!”
吴可爱任由伊人偎依,另外一手拿出了腰间红绿相间如同碧玉一般晶莹剔透的酒葫芦,开怀之下大饮了一口酒水,迎上前去拍了拍少年的胸膛,然后说:
“走,进我夫人洞府,我们好好叙叙旧,也给我说下你找我内子有什么事,如果她真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与她定会效仿古贤,削骨去肉,任你处罚,之后一起转修鬼道,再做那逍遥鬼夫妻。”
少年见吴可笑如此坦荡,忙边与二人走入洞府边解说道:“妖王并没有做什么那天怒人怨之事,否则怎么会入得你那那双洞悉人情世故的眼睛。
想不到吴兄居然与妖王白首结发,快快给杯喜酒喝吧,而且这次我来还有一事相求于妖王,你的夫人,吴兄万万要帮着说项一二啊。”
吴可笑吴深慕娇闻言很是松了一口长气,二人刚刚定下终生,对各自而言都好像重获新生一样,皆是不想再经历一些苦痛之事。
但是不说那吴可笑,就是深慕娇这些时日也开始将道心根基艰难的转入修行之道中,不会做那死皮赖脸不认帐,或是与李行修反目成仇的事,那样不是他们追求的道。
深慕娇是位少有的本分妖道修仙者,虽然在男女之事上因为天生妖性和教导的缺乏不太捡点,但是也没做过什么恶。
除了偶尔吃一些勾结自如城中势力抛弃在郊外的女性尸体和从别的妖兽与妖王那里以自己辛苦采集炼制之百灵清露换来的女修道者肉身,而这并不算什么大错。
对这些作为,在由商付诚梦中联系上断无悔之后,从他那有些了解,其实断无悔也是知道这蛇精深慕娇本性不坏,但是他样貌平平,怕去了女妖不买账才想着能不能让城中修行者去妥善解决。
吴可笑眼光十分之高而有道,这蛇妖真正也算是有些道性天合,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场好姻缘。
深慕娇吩咐手下的妖兽捕猎了些山野小兽禽和野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可口盛宴,桌上还有采摘来的各色新鲜水果,又取出专门为吴可笑费尽心机酿制,自己都舍不得尝一滴的百灵早露酒的给这位夫君的朋友接风洗尘。
“娇娘,你可别小看我这小兄弟,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是素来感应不爽,他这筑基修为恐怕也能力败于你,可信?”
吴可笑饮了一口灵酒后,边说着边习惯性的想要撸一撸胡须,刚把手快放到下巴上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长须了。
变年青之后吴可笑就剪去了长胡须,只是一百多年的习惯一时难以改变,本来遇到深慕娇时还留着一点唏嘘的胡渣,但是而今在蛇妖妇人的打理下已经是玉面可照影,好生个美儿郎。
深慕娇见到相公空抚胡须的小尴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忙夹了美味佳肴喂与吴可笑,然后也心有戚戚地看着少年说到:
“相公怕是不知,我那血脉中传承的法门就有一门观运之术,这些年也凭借此术才侥幸修到了半步醒道,这小公子气运非常古怪,时而恢宏如山海,时候小如芥子,根本不能以常理看之,所以我相信相公的感应。
我那血脉法门中就说,这世间一些不世出的天才都不能以境估之,所以要观气运以避凶驱福。”
吴可笑爽朗之笑,一口吃下喂的吃事,向夫人竖了个大拇指以示称赞。
“不知吴兄怎么到了自如城附近?不是该往回寒城方向循着百断山脉外围护卫行商着吗?”少年吃着不比那酒楼大厨做地差半分的饭菜,问出了心中不解。
吴可笑握住了夫人的芊芊玉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跟随一个又一个的行商队伍浪荡了太多了,尽管境界突破了,但是心里有些疲倦。
过了回寒城后在土地小界看到了援建自如城的任务,就接了下来,不想快去到自如城时碰上了一些麻烦的妖兽。
虽然要不了命,但是恐怕免不了损伤,幸亏老天有眼,给我排来了一位善良可爱的小妖王,我才完好无伤。”
说着吴可笑摸了一下夫人的小脸,惹得美人一阵轻笑,却不躲闪,然后又接着说道:
“被搭救之后,我夫人就将我带回了洞府说妖招待一番,然后酒桌上聊起了劲,就开始几个月的论道谈天。
后面不说你也猜得到,我漂泊一百多年,正想安定一下,恰巧又遇到一个如此渴慕真情的美丽精灵,虽然我也知道她有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但是我吴可笑不是那遵守虚礼表道的人,于是前不久就以这群山为证,情言为誓结为了夫妇。”
说着美女蛇有点黯然垂泪,应该在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吴可笑忙自己要打自己几下嘴巴,却被夫人拉住了,于是另外一只手里的酒葫芦,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
“我怎么会是那小心眼的男人,你以前不那样做怎么能活命,又怎么能寻到这一处法阵庇护之洞府,更不可能有机会让我二人相遇。
所以我不会怪你,乖,娇娘别哭了,在修行者眼中,那不是什么耻辱的事,以后我也一定再不会提及,今天是遇到好友,喝多了胡言乱语。
行修也是个真性情的兄弟,他现在还爱慕着一个出生青楼,现在拜入修行者宗门的奇女子。为此更是和我一路行商途中要为她寻那百年千年的蓝言花呢。
所以他更不会看低你,不要多虑。
只要我们以后恩恩爱爱,行端做正,一切世俗伪理都不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听着这话,美女蛇才破涕为笑,妩媚地看着自己的伟岸夫君,目中情意满满,好生的让李行修羡慕。
心想,要是妙非烟姑娘也这么豁达改多好,那样自己就此生无憾了。
“真的,我确实爱慕着这样一位姑娘,所以嫂嫂不用多想。只是这位好姑娘她不肯接受,而今还收到了她已经正式拜入落霞洞咒恶真人门下,以后我也更高攀不起了。
只是我不会放弃,我最近又采摘了一些几百年的蓝言花准备送给她,可惜没有采摘到千年的,不然就更好了。”
吴可笑一手拍了拍李行修的肩膀,然后鼓励说:
“我听你说过你们之间的事,我凭感觉,很确定的告诉你,这位姑娘对你很有情谊,一定不要放弃和辜负人家,帮助她迈过心里的坎,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吴兄有所不知,我这一次来自如城还因为拒绝而伤了一个佛道女修行者的心,真是有负非烟姑娘的情谊。我也想不到,我怎么变成了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招蜂引蝶之人。”说着少年很有些惆怅。
吴可笑只是劝慰,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有缘法,不太伤害真情人之心就行了,还说少年确实是个很出色的人,调侃道说自己如果也是女儿身,恐怕也会动心吧。
美女蛇听了少年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到:
“我这洞府里好像就有一珠品相极为不凡的蓝言花,看样子怕不是有好几千年药力,已经是灵草神物了,但是我也用不上,小弟李如此痴情,我就把它送给你了,也算是嫂嫂我助你的一臂之力!”
深慕娇是一位不大方的妖精,但是对自己夫君的好朋友极为大方,转修修行者的现在,也开始变得更加不执着于外物了。
“这样的灵草,这百断山脉外围应该没有了吧?难不成娇娘是从这洞府中得来?”吴可笑有没有听过自己夫人说起过,于是问道。
“是的,还不止有这么一种灵草呢,只是在没有转修行修者,接受相公你的教导之前,这些我都不曾敢向外人透露分毫,如今明白了修行者的悲天怜人之心,又见小弟不是外人,我就说一说。
这洞府以前恐怕是一位修行极高的辟支道修道者,观那遗骨,可能距那证道也只是一步之遥。
这洞府中留下的隐秘我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从我得到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断定,如果能完全开启这个洞府里的妙用,可以隐入一处小界。
这世间除了证道大能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几乎没有人找到这座洞府和我们的人。
就算是现在,我也能以此洞府部分掌控了的法阵防御住衍境界的高人,只是如果灵材不够,怕是不能持久。”
“原来娇娘还是世俗里传言中富婆一类的人物,以后我的后半生就看你了,娘子。”吴可笑调笑起怀中玉人。
“那我也不推辞了,听闻嫂嫂天生奇种,不得完美化形,所以一直在找一门能完美拖去业身的功法。
这次自如城易主到修行者手中我也有些功劳,可向自如城里的朱可慧大师求取法门,就算他没有,可他交友广阔,恩惠过许多修行者,一定可以获得上层法门去解开兄嫂之间的不便。”
少年很是振奋的说到。
“哈哈,没有什么便不便的,我吴可笑可不是那单以貌取人的傻子。不过那就谢谢你了!来,喝酒!喝酒!”说着就开始大灌起少年喝酒。
少年也不推迟,说过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让两人听过相关的故事后大有所感,早就无心再去召惹大妖王的嫂子很爽快地交出了荷姑的棺椁。
后来喝着酒的少年提起了吴可笑诓骗张小胖子酒喝的事。
说道张小胖子,吴可笑也很好奇最近这个天才少年怎么样了,于是李行修告知了他被万念生道宗选中成为宗门商人的事,两人为此连干三碗,为小胖子庆祝了一下。
这一夜很长,也很短,李行修知道自己不可能醉,但是觉得自己今天会醉,他也想醉一下。
酒逢知己千杯少
人遇故友百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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