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陆长生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点击接听键。
“喂,长生,你在哪儿呢?”
“我在出站口,你跟爸出来就能看见我了。”
嘟嘟~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陆长生的心情也跟着忐忑起来。
几分钟后,一名穿着泛黄白衬衫,两鬓微微斑白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个白色布袋走出了汽车南站。
中年妇女的头发被橡皮筋束在脑后,发质干枯,不过却满目慈祥,刚走出车站,目光就在汽车站门口的广场上来回扫视。
在中年妇女身后跟着一个皮肤黢黑,脸上布满皱纹,身板微微佝偻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穿一件土色短袖,下身一条不知名的黑裤子,肩上扛着一大麻袋的东西。
男人把肩上的麻袋放在地上,两人驻足在车站门口观望。
当视线瞥到陆长生时,在其身上停顿了一会,又移开了目光。
中年女子赫然就是陆长生的母亲——田欣,而中年男人,就是陆长生的父亲——陆平。
“你说这瓜娃子,说是在车站门口,怎么都没看见人?”
田欣扫视了汽车站门口的广场一圈,没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不由骂道。
中年男人叹息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个早已淘汰的小灵通,翻开电话薄,拨了出去。
“嘟嘟~”
这次电话一直都没有接通。
陆长生看见门口熟悉的两个身影,脸上堆满笑意,眼角的两颗热泪滑下。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陆长生抹去眼角的泪花,向两人走去。
“打不通。”陆平放下手机,偏头对田欣说道。
“这死娃子!”田欣蹙骂一声,刚好看到了正往这边赶来的陆长生。
“老陆,你说那孩子,是咱家的长生吗?”
陆平抬头跟着田欣的目光望去,目光定格在迎面走来的陆长生身上。
“长生,没这么高吧!”
十几秒钟的时间,陆长生已经走到陆父陆母的面前,笑道:
“爸,妈!”
“哐当——”
田欣手里的白色布袋从手中径直滑落到地上,哽咽的问道:“长…长生?”
“嗯!是我。”
陆母眼里泛着眼泪,霎时间就夺眶而出,没有许久未见的紧紧相拥,反倒是情绪激动斥责起来:“你这死娃子,放元旦节都不知道回来,害的我跟你爸都担心死了。”
田欣一边骂,一边不争气的拍打着陆长生的肩膀。陆长生没有感到疼痛,脸上笑得更欢了。
陆母看见陆长生的模样,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不过分寸却把握得很好。
田欣打着打着就不由笑了出来,用手拉着陆长生来回转动,后者也配合着在原地转圈。
“你这小子,半年没看见,居然长这么高了。”
陆平笑着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大男孩,眼里满是欣慰。
“看看,现在都比妈高出了两个头。长得也帅,这点随我。”
陆长生笑着回道:“行了妈,你们现在赶来,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你们去吃早饭。”
“不用了,我跟你妈在大巴上吃过了,这次来就是看看你,顺便带了一些家里的特产。”
陆平接过话,说道。
陆长生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布袋,袋子里面躺着一只透明的塑料餐盒,餐盒里面有几个白面馒头,还有一些家里自制的榨菜。
打开塑料餐盒,陆长生拿出一个馒头,递到嘴边咬了一口。
馒头已经冷了,一口下去,立马就吸食干了嘴里的唾液,卡在喉咙令人难以下咽。
陆长生眼眶微微泛红,低头问道:“你们来的时候,就只吃了这个吗?”
陆平田欣沉默不语。
沉默是一种态度,亦是种语言,两人的反应代表默认了这个事实。
“爸,妈!你们现在真的不用省,儿子能赚钱了。”
陆长生语气哽咽起来,这个世界上,为自己做得最多的,只有自己的父母。
陆平拍了拍陆长生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我跟你妈平时在乡下也用不了多少钱。至于你,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能省则省。”
陆长生默不作声,片刻后,又开口说道:“我先带你们去吃早饭吧!”
田欣本来还想开口斥责,陆平却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好歹是孩子的一点心意,走吧!”
……
陆长生领着两人走到广场外围,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滨江路。
清晨七点,刚才还灰蒙蒙的天空,现在已经透亮。
把肩上的麻袋放下,陆长生点了三碗豌杂面。
……
吃完早饭,结账的时候,还不忘打包两份早餐。
田欣也很好奇,不是吃过早餐了吗?为何自己儿子还打包两份?
走出早餐店,陆长生带着陆父陆母往翻斗小区走去。
俗话说,一日之际在于晨,滨江路上有许多的人在晨跑,其中也不缺乏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为了生存在城市里奔波。
相比于他们,陆长生很幸运,至少系统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长生,你是不是跟女朋友住在一起了啊?”
田欣的直觉何其敏锐,陆长生在早餐店里打包的举动,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
陆平点燃一支烟,听见田欣的话,目光也注视着陆长生。
“女朋友?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田欣刮了一眼陆长生:“你这小子别给老娘打哈哈,不然你买这些早餐干嘛?”
陆长生把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告诉了陆父陆母,毕竟等下走到房间内,两人也都会知道,还不如早些坦白,省得到时候再生些误会。
当然,系统傍身的事情却没有提及一丝一毫,至于现在居住的公寓,陆长生以给胡老打工为由,搪塞了过去。
……
“无双来找你了?这是好事啊!当初我就跟丽娟说了,将来你们两个长大,结为夫妻多好。”田欣脸上笑开了花,不过听到陆长生接下来的话,眉毛又皱成了川字形。
“跳江?这女娃子该不会精神有点问题吧?”
陆长生满脸黑线,心想自己老妈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呢?
“子雅她没事,精神好着呢!不过,我倒看陆无双那丫头,这三年也不知道在哪儿学坏了。”
陆长生话音刚落,陆母踮起脚就给其脑袋上来了个爆栗:“你这傻小子说什么呢?有这么说未来媳妇儿的吗?”
陆平跟在两人身旁抽着烟,一声不吭。作为一个气管炎,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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