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韬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以肉身撞出千米崖壁,这是人力能够做到的吗?
“原来,江湖高手是这么高的呀……”应韬光脸色莫名,嘴唇紧抿。
“应小哥,不必妄自菲薄。”陆恤看了眼已经微微泛白的天际道:“待入了学宫,以你的文韬,估计也就三五年,便可入一品……”
应韬光眉毛一皱:“若是如此,又何必说让老和尚传功的事?”
陆恤思虑片刻,道:“若应小哥接受传功,那入一品后的战力将比去学宫学习入的一品要高很多。”
见应韬光不解,陆恤又道:“儒释道三家,儒家可直入一品,但儒家相比其余两家,战力较弱一筹。若应小哥接受老和尚传功的话,那走的便是三教外人的路子,老和尚的传功,不过是为了打下基础而已。
“三教外人,走的是以力破巧,没有什么捷径,但也没有什么障碍。三教中人不一样,佛家与道家又是对本教经藏了解不足,那么,极有可能原地踏步。”
应韬光听罢,又问:“儒家又如何?”
“儒家,很难说……”陆恤似乎也有些费解:“儒家,须自己去明悟自己的想法。如至圣先师留下的《论语》,那便是至圣先师的道理。所以学宫子弟,在感觉自身遇到瓶颈之后,都会游历天下,红尘砺心。
“不过,你父亲说过,不过是施展抱负罢了。所以我想,儒家走的应当是明白自己的内心之后,并去实现自己内心的想法,依此而修。”
应韬光嘴角抽搐:“呵呵,好唯心的说法……”
陆恤哈哈大笑道:“谁说不是呢?但不可否认,我宁愿跟两个和尚或两个道士打架,也不愿面对一个书生。”
“跟书生打架,太累……”
应韬光若有所思,但远远看到一个大光头从舍利塔中出来,便什么也不想了,没有那个兴致。
撇撇嘴唇,从石栏上跳下来,揉了揉蹲的有些酸麻的腿,应韬光就一路走回了寮房,倒头就睡。
陆恤看了眼坐在菩提树下的沙弥,倒是不反感,但也没啥兴致,身形一晃,便也不见了踪影。
应韬光醒后,日已当午,推开房门,正好看见那眉清目秀的沙弥正往桌上摆着几个分量不多的素菜。这段时间,觉智和尚每天坐定之余的空当,都过来给应公子烧饭做菜,且任劳任怨,乐在其中。
觉智和尚一看应韬光出来,将碗筷摆设妥当,待应韬光坐下后,又递过一本封面没有字的黄皮经书。
“干嘛?”应韬光皱了皱眉。
“这是师父让小僧交与公子的洗髓经。对身体有好处。”觉智和尚尴尬笑了笑,也不意外。
应韬光接过经书,翻开看了看,沉默下来。
这本洗髓经不同佛门其余经书,经中没有宣扬哪怕一丝佛门义理,但却是一套记载了如何更好孕育气机与壮养身体的高深功法,更重要的是,与其他修行功法没有丝毫冲突。毫无疑问,这是帝临尊者得知他将去学宫求学而送的一份厚礼。
“替我向尊者表示感谢。”应韬光抿了抿嘴,向觉智和尚轻声道。
觉智和尚略一点头,两人无言扫荡桌上饭菜。吃饱喝足后,应韬光看着收拾完碗筷的觉智和尚,想了想,说道:
“喂,觉智和尚,”应韬光轻轻地道:“等会我去舍利塔找你。”
迎着觉智和尚疑惑的目光,应韬光脸色看不出喜怒:“怎么?不行?”
“不,当然行。”觉智和尚立刻摇头,想说些什么,又停住了嘴,拿起碗筷离开。
约莫一个时辰后,觉智和尚才等到睡了个午觉后才慢悠悠走来的应韬光。
两人都没什么想说的话,只是沉默地往塔里走,哪怕不是第一次见,应韬光依旧不由在心中赞叹:“这真是……大手笔啊!”
只见塔中除第一和第七层外,其余五层正中央皆立着一个巨大的琉璃柜,柜中铺满金丝绢,上面放着数颗婴儿拳头大小的七色舍利,琉璃柜周围又摆着许多旃檀木制成的支架,每个支架上都挂着一件袈裟,虽无宝物装点,却显宝相庄严。
应韬光知道,这些袈裟也不一般,皆是历代高僧大德所披祖衣,一代代的流传至今,若能体悟其上隐藏的三味心法,便可取而用之,得其衣钵传承。
“觉智和尚,你在这看守舍利塔有三年了吧?”应韬光饶有兴致:“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觉智和尚想了想,一脸认真严肃:“约摸是不会的。”
应韬光脸色一僵,他怀疑这个和尚在玩他。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约摸是不会?”应韬光眼睛一眯,瞅准机会,一脚踹了过去。
没有丝毫防备的觉智和尚被一脚踹中,身形抖都没抖一下。他一脸无辜看向应韬光。
应韬光一看:“好啊!你这说你不会武功?”
觉智和尚拍拍被应韬光踹中的屁股,嘿嘿一笑:“小僧坐定习惯了,刚刚只是下意识定住而已。”
应韬光刨根问底:“你坐定还给你定出门道来了?”
觉智和尚摇摇头:“没啥门道呀。”
应韬光又指向寺后的天台:“你能撞出一片那么高的崖壁吗?”
觉智和尚一脸匪夷所思:“当然不能了。”
想了想又不确定说道:“撞是撞不出那么高的,撞个一人高的还行。”
应韬光立刻来了兴致,扯住和尚的僧衣就往外跑。跑到寺外之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十余米的小山,示意觉智演练演练。
觉智和尚如临大敌,深呼几口气,退后几步,就侧着身体撞了上去。
崩的一声巨响,小山似乎不堪重负,被撞的地方居然快速蔓延出裂缝,又轰得倒塌,差点将觉智和尚埋进去。
应韬光看的很清楚,和尚在最后撞上去的瞬间,身体立刻由动转静,似乎与刚刚被踹的时候有些类似。
应韬光笑了,对和尚说:“懂了,这就是你的定。”
觉智和尚眼睛一亮,立刻跑到应韬光身边,有些雀跃:“给说说,什么是定?师父说小僧已得定,又执着于定,未得定中三味。又说小僧不可能得定了,什么意思?”
应韬光笑得像只狐狸:“你下山去找我姐,只要你在她面前都能定,那还有什么不能定的?”
觉智和尚一愣,连连摇头:“不不不,色欲二字生死之根,不可不可……”
应韬光恨不得带人把这榆木脑袋的和尚给绑到家里,不合作就饿他,看他能饿几顿!
清凉寺后的天台,老和尚一脸心累:“感情说了那么多,贫僧这傻徒弟都没听懂……唉。
“坐石看云闲意思,朝阳补衲静工夫;有人问我西来意,尽把家私说向渠。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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