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人影从院子里跃上屋顶,在屋顶稍稍打量了四周,便转身向南面飞速掠去。
聂峰一激灵,刚想翻身而起,忽见街对面的屋顶也站起一人。
那人戴着黑色帽子,一身黑色皮装,身材纤细,分明是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从屋顶一跃而起,身形敏捷,紧紧追着先前的人影,也向南边而去。
敢情刚才这女子也埋伏在屋顶上,不过聂峰在这头,她在街那头。
聂峰也赶忙站起来,远远吊着那黑衣女子,始终与对方保持一段距离。
三个人影就在月光下,屋顶上,如迅捷的飞鸟,如轻快的小兽,健步如飞,辗转腾挪,并没有惊醒小镇沉睡的梦境。
那黑衣女子轻功极好,不一会便追上先前那人。
那人显然已经察觉有人跟踪,不紧不慢地向镇子外面掠去,越走越远。
渐渐的,聂峰便感觉脚下的屋舍越来越稀疏,看来已经来带了古镇的郊外。
在一座大屋前,那人脚下使劲,忽然高高弹身而起,在空中划了个很大的弧线,向一处几丈远的屋顶掠去。
待那去势未尽,那人身子在空中一滞,像违反物理规律似的,竟在空中短暂停留,然后身形侧转,折过头,向另一方向掠去!
哪知黑衣女子如影随形一般,也是跃上高空。
待下落势头将尽未尽之时,身子忽然停顿,在空中纤腰翻转,往先前的人影方向急速落去。
转瞬间,黑衣女子已来到那人身后,差不多要贴着对方的后背。
一掌挥出,只见漫天银发如瀑飞舞。
果不其然,金针婆婆!
或者说,李寡妇!
金针婆婆轻轻落在屋顶,飞乱的银发也缓缓垂落在腰际,她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自发中抽出一根碧绿簪子。
那簪子在元气的注入下,缓缓伸长变细,最后变成一根七八寸长,泛着幽幽蓝光的针。
“子母针。”黑衣女子道,“好剑。”、
这剑由一块天外陨石打造,平时幻化为簪子形态,由于细且长,故名“字母针”,乃是对方的成名之器。
“看不出,小小年级,还颇有点见识。”
“小小门道,谢谢夸奖。”那黑衣女子道,也缓缓从手腕上退下两个镯子来,握在手心。
一会儿,那镯子便融化成液体,自行流动覆盖了双手,一直到整个前臂。
片刻间,那前臂涂上了一层晶莹的液体,像是戴了一双透明的手套。
黑衣女子微启樱唇,道:“听说婆婆的缝衣剑法不仅封口舌,缚四肢,还可裁量生死,今天小女子有幸开眼了。”
转瞬间,两人便碰到一起,啵啵啵,周边不时有空气撕裂爆炸的声音。
转瞬间,两人便交了十几回合。
此时,月亮渐渐由弯月变成了圆月。
不知何故,聂峰感觉今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远远望去,仿佛月亮就趴在屋顶似的。
两道纤细的身影,在这金黄而又硕大的圆月中,时而合在一起,时而退身分开,时而互相追逐,如两只蝴蝶嬉戏打闹,上下翩飞。
看来两人棋逢对手,没有数百回合难分高下。
聂峰从腿脚抽出一根铁管,这是上次从网上买的,花了几百大洋。
他将铁管一甩,从里面钻出一截稍细的管子,用手一拧,咔擦便将两根铁管固定,握在手里。
聂峰躬身悄悄走过去,企图抽冷子给金针婆婆一棍,就算伤不了,至少可以扰乱对方心神,给黑衣女子创造一个机会。
那知他刚走近,对方早已发现了他,一脚便将其踢翻在地。
聂峰翻身站起,顽强地再次近身。
那知刚到对方三尺之内,胸口便又吃一脚,这一脚颇重,聂峰嘴里一甜,一小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聂峰稍作喘息,牙关一咬,再次扑上。
金针婆婆心中恼怒,对方像只苍蝇一般,虽没有什么危险,但讨厌异常,当下抽个空子,手中银针戳出,直奔聂峰眼睛袭来!
聂峰凭直觉手中铁棍忽然横档,叮!细细的银针刺在大拇指粗的铁棍上,竟将聂峰震得噔噔倒退几步,堪堪躲过这一关。
如果稍慢分毫,左眼就废了。
聂峰刚想再次欺身而进,却发现力道阻滞,四肢像被人用绳子捆绑了一般,竟不能动弹分毫!
但聂峰危急关头的这一搅局,已给黑衣女子创造了宝贵时机。
漫天纷飞的掌影中,一只纤纤细手伸出,一下就按在了金针婆婆的胸口!
破,黑衣女子轻吐一个字。
对方身上的衣服忽然炸开,片片碎絮,漫天飞射!
金针婆婆身子向后飞跌,待到两三丈距离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身上衣服已是破烂不堪,某些地方甚有春光外泄。
“差点破了我的素手缝衣剑法,你还真是厉害。”金针婆婆道,神色有点狼狈。
说话间,手中的子母针化作一抹流光,重新变成碧绿簪子插在发髻上,仿佛刚才就一直在头上似的。
“你的大搜神手练到第三重了吧,年纪轻轻,功夫还不差,咳咳。”
金针婆婆抹了嘴角的血迹,道,“不过婆婆虽然受了伤,你也拦我不住。”
“能让婆婆受点小伤,已是侥幸,想拦住你的确不行。”那女子道,声音空灵,悦耳。
黑衣女子没有说谎,她和金针婆婆实力难分伯仲,一方真想离开,另一方武道非得有更高境界不可。
金针婆婆面向黑衣女子,脚上发力急退而去,整个过程没有转身,生怕一转身对方立即施以暗手偷袭。
看来金针婆婆的对敌经验还是蛮丰富的。
那女子信守承诺,待对方人影杳无后,转过身来,看着聂峰。
“没什么大碍吧?”她问道。
这是一张精致绝俗的脸,淡如樱花的唇,细密如帘的睫毛,眉目如画,秀丽清雅。
竟然是客栈里看见的那位少女。
“还好。”聂峰苦笑道,身体试着动了动,却不能移动分毫。
“你中了她的缝衣剑法。”那女子欺身而近,一只点出,正中聂峰眉心。
“一个时辰就会自解,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纵身一跃,便到了对面屋顶,在屋顶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金黄的圆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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