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麾下的士兵对兽人生出轻敌之心后,拉斯姆森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拉斯姆森就收到了一条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那离开的二十万兽人士兵,不但在拜占庭西部各地大肆进行烧杀,甚至还在有计划地组织屠城。短短五日间,就有数十万西部平民惨死在了兽人的屠刀之下,现在又是几天过去了,拉斯姆森甚至已经不敢想象如今的平民死亡数量了。
拉斯姆森知道,兽人这是在逼他出战。
而在兽人士兵的故意示弱下,拜占庭士兵对兽人士兵的恐惧感也在逐渐减弱,再加上现在家乡亲人遇害的噩耗传来,拜占庭士兵的求战呼声空前高涨起来。
拉斯姆森感觉在压制部下的出战欲望方面,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拉斯姆森十分清楚,如果他就这样一味避战,在与哈里斯元帅合兵一处前,坚持不主动出击,那这场战争最后哪怕就是胜了,他也将身败名裂。到那时,一切功劳估计都将归在哈里斯元帅身上,而为了给如此多的平民在战争中被杀作出一个交代,什么畏敌如虎,贪生怕死,致使百姓惨遭屠戮的罪名,都将会一股脑的扣在他头上,他定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现在就要和兽人进行决战吗?这样虽可以堵住以后的悠悠众口,但,这是在拿五十万士兵的性命,还有这场战争的胜负开玩笑啊!
拉斯姆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知究竟该如何抉择。
一匹战马如风般冲入了拜占庭大军的军营,马上军官风尘仆仆,满脸烟尘。他在一眼看见高高飘扬的大军统帅的帅旗位置后,立刻向大军帅旗下的统帅营帐纵马奔去。那名军官身上的甲胄除了有拜占庭军队的标记外,还有着另外一个单独的标记。那是拜占庭帝国中的伊比利亚公国军队的标记。
战马飞奔到了拉斯姆森的帅帐前,那名军官勒停战马后,立即翻身下马,急冲冲地进入了帅帐。
在看清了从帐外冲进来的那名军官的甲胄标记后,拉斯姆森脸色一变,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喝道:“伊比利亚公国出什么事了吗?伊比利亚大公可好?”
那名伊比利亚军官进入帅帐后,显然是因为长途跋涉的劳累所致,再加上过于慌张,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磕磕绊绊:“大,大将……阁下,公国首府拉托奥已于两日前被兽人攻破,伊……伊比利亚大公和大公妃,还有世子,已经……已经逃往凡尔登要塞。兽人现在正在屠城,拉托奥市民的伤亡情况暂时……不明。”
“什么?伊比利亚公国的直属军队应该有四万人吧?其中驻扎在首府拉托奥的军队就有三万,兽人的二十万军队分为了四个集群,分别进攻西部三省和伊比利亚公国,因此兽人攻入伊比利亚公国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五万!拉托奥的城池高大坚固,兽人军队想攻下拉托奥城,至少也要有比拉托奥守军多三倍的兵力,可才短短几日,三万公国军队就让拉托奥失守了?我可是只征调了公国中驻扎的帝国军队,公国的直属军队,我压根就没征调过一个人!拉托奥为什么会丢失?”拉斯姆森双眼满布血丝,愤怒地朝那名伊比利亚军官咆哮道。
这也难怪拉斯姆森气急败坏了。由于伊比利亚大公是当今拜占庭帝国皇太后的亲弟弟,拉斯姆森在四处调兵遣将防守辛迪加城的时候,特意没有要求伊比利亚公国的直属军队出征,就是害怕兽人如果分出一支兵马袭击伊比利亚公国,没有了公国直属军队的保护,伊比利亚大公将处于危险当中。若大公真有了个三长两短,大公背后的皇太后的怒火,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这时,那名伊比利亚军官已经缓过了气来,说话也不再结巴:“大将阁下,大公是在看见兽人军队攻入公国境内后,姿意屠杀平民,气愤难耐之下,才将公国军队派出了拉托奥城,攻击兽人军队。可惜由于寡不敌众,公国军队战败了。后来拉托奥无兵可守,这才落入了兽人手中。”
“胡闹,这完全是胡闹。明明可以依仗拉托奥的城防优势据城固守,却偏偏要出城和兽人作战,自寻死路。伊比利亚大公老糊涂了么?他年轻时,可是一员名将,从没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啊!”拉斯姆森一听是因为大公的错误指挥才导致拉托奥陷落,再加上已知道大公性命无虞,对大公的满心担忧立马转化为了对大公的满腔愤怒。
盛怒之下,拉斯姆森一时没有忍住,言语对大公颇为不敬。
那名伊比利亚军官一听拉斯姆森言辞辱及大公,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直冒:“大将阁下,我不知道您有什么资格侮辱大公?大公虽然败了,但他虽败犹荣!大公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而战败!一支面对敌人屠杀我们手无寸铁的百姓,却没有丝毫作为的军队,难道不是可耻的吗?下官是奉大公之命来此搬救兵的,在来此之前,大公有句话要下官转告大将阁下,‘有些事情,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拉斯姆森缓缓念着这句话,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他颓然地跌坐回了座位上。
原来,伊比利亚大公并非老糊涂,他只是在面临和自己一样的抉择时,做出了选择而已。从伊比利亚大公的最终选择来看,他,也是怕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拉斯姆森的身子在颤抖。究竟要不要做出和伊比利亚大公一样的选择?他的内心在激烈挣扎。
帅帐外,突然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一名拜占庭军官神色不安地走进了帅帐。
“发生了什么事?”拉斯姆森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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