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新科武状元杨晋,乃是将门之后,朕听梁烨说过,这杨晋从小就精通文武才略,而且杨家满门忠烈,朕对他十分赏识,决定派他去兵部学习,以后提拔重用,你们怎么看?”
“皇上英明,杨状元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行事作风光明磊落,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加以时日,必能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为我朝开疆辟土。”张守正俯首道。
文景年点头,又转头看向公孙憡,道:“公孙先生,你一直都没有说话,可是有何其他见解?”
公孙憡先是点头,复又摇头躬首道:“请皇上不要误解,臣对杨晋的看法与周大人一致,只是不知皇上对恭亲王次子怎么看?”
文景年眼底划过抹亮色,点头笑道:“公孙憡啊公孙憡,不愧是个知人善用的军师,这话可是问到点子上了。”
公孙憡捋了捋短须,也略见笑意,俯首道“见皇上如此说法,臣心中可放心了。”
张守正若有所思,一旁的罗寿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名堂来,只得道:“皇上,公孙大人,你们就别打哑谜了,臣愚钝,听了半天也没听懂。”
张守正拍了下他的肩,道:“你个急性子,不会想还不会猜啊。”罗寿更是急:“老张你也明白了?那就我一个人还蒙在葫芦里。”
文景年失笑道:“罗寿,你就是因为平常不爱思考,今日才落得如此境地,这就叫咎由自取,回去好好动脑想想,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你们都下去吧。”
“是,臣等告退。”圣上面前,罗寿不敢再闹,只用眼神示意张守正回去后一定要告知他。
公孙憡等人走后,文景年又将现任禁卫军统领的王锐唤了进来,让他注意点文庆泓。
王锐是李广陵手里带出来的,对皇室绝对的忠心耿耿,一听这话,当即变了脸色,拱手道“皇上,如若这文庆泓怀着叵测居心,不如末将直接将他从禁军中刨去了,以除后患?”
文景年沉思了一会儿,道:“暂时还不用,你在禁军队里安插人盯着他,朕倒想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是,臣遵旨。”
之后,文景年又着手处理要紧的奏折,这一理下来就到了戌时,等外头的小太监提醒,文景年才发现天已经大黑了,她心中记挂着唐韵曦,可是手头上的事又放不下来,便令太监搬了一摞奏折,带着往皇后寝宫去。
但是后来文景年发现,这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唐韵曦坐旁边她没法专心看奏折,开始是闻见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馨香,那种悠悠清淡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去亲近。唐韵曦坐在她的右手边看书,她右半边身子就像不自觉地被她吸去了一样,她逼着自己压制着好好看奏折,可是心里像抓耳挠腮似的,老想着去抱她。
奏折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文景年的眼睛不时地落在了唐韵曦身上,也许感觉到了投过来的目光,唐韵曦刚要抬头时,文景年又把头低下。但是低下头后不久,文景年又忍不住再抬头去看她,这时唐韵曦已经低头看书了,当感觉到她又要抬起头来的时候,文景年又连忙低下头去。
好在两旁伺候的宫女都退在外边,文景年这别别扭扭的行为才没让她们看了笑话,可是常在路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样看来看去地过了三四次,有一次文景年太慌张没把握好,以为唐韵曦要抬头,一时失手将旁边的墨砚碰歪了,里面的墨汁一下溅了出来,文景年顿时手忙脚乱。
“皇上,奏折放在这边,臣妾来处理就好了,不要担心。”唐韵曦起身细心地帮她整理着,温柔如春风般的声音,白瓷一样的侧脸,线条优美的格外动人,文景年看得心都快醉了,忍不住一把将唐韵曦搂进了怀里,引得她一声低呼,一下正跌坐在了文景年的腿上。这下温香暖玉抱了个满怀,文景年心里满足地几乎要飘出歌来,鼻间充满了唐韵曦身上淡淡的香气,她忍不住用力吸了口气。
“做什么你……”唐韵曦看着她的神情举动,一下子红了脸,微微挣了挣,羞得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美眸流转间带着嗔意。文景年却像是极享受似的,还伸手将她的腰揽地更紧些,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笑嘻嘻地道,“韵曦,你就这样坐着吧。”
“这怎么可以……”没等唐韵曦说完,文景年就立刻接口道,“怎么不可以,这里又没有别人在,韵曦你身上好香,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好不好,你看,我现在都看不进奏折了……”说到后面,还少有地用上了恳求软呢的语气,心中拿定了唐韵曦会不忍心拒绝她。
果然,唐韵曦虽然绯红了双颊,却还是温柔地顺从了她,在她腿上坐着。一直萦绕心头的人儿终于坐拥在怀,文景年总算下一颗心来,专注地看奏折了。只是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头贴着唐韵曦的脸颊,嗅着她的体香,一阵心猿意马……文景年此刻有些明白,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果然是君王也做不了的,在第四次心猿意马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地放下了奏折,一双手自唐韵曦腰间环了上去,从背后将她环抱在胸前,埋首秀颈,亲吻了一下她的后颈,唐韵曦瞬时一颤,微微仰头,长长的睫毛抖动,满面晕红,抓紧了她的手颤音道“景年……”
文景年紧紧地抱着唐韵曦纤细柔美的身躯,手指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满足地喃喃道:“韵曦,我好喜欢你……”唐韵曦脸上顿时染上一片红霞,一双明若秋水的美眸,闪烁着欣喜和羞涩的光彩,闭上眼睛,将脸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温存地相拥着一会儿,直到文景年一把将她抱起,慢慢往床边走去。唐韵曦双手温顺地搂着她的脖子,神色却羞涩紧张起来,似不知所措。
文景年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躺下,用掌风熄灭了桌上的烛光,整个室内顿时变得昏暗起来。唐韵曦心口似有鼓槌擂动,文景年微微一动,她就紧张地不行,像是害怕什么,又有着一丝说不清的期待。然而文景年很久都没有再做什么,只是规规矩矩地躺在一边,样子看上去比往日还有几分拘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唐韵曦已经有些睡意朦胧了,文景年慢慢地侧过身来,用右手撑着枕头,静静地注视着唐韵曦美丽的睡颜,她的双眸专注之至,渐渐柔情漫溢,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唐韵曦的眼睛,在吻上的一瞬,她能感觉到唐韵曦的身体微不可闻的一颤。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顿了片刻,又凑上去细细吻她的眉眼,鼻尖,她的吻像羽毛般轻浅,吻地那么细,像是不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的地方般。昏暗的灯光下,唐韵曦闭阖着眼睛,纤细的手指却微颤地揪住锦褥,几乎绷紧了每一寸身体,粉颊上渐渐桃红一片。
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了,文景年将唐韵曦揽在怀里,终于沉沉睡去,唐韵曦的手轻轻地搭在文景年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嫣红的脸上带着一抹恬静含羞的笑意。
翌日清晨,黎明的熹光自窗外透进来,文景年先睁开了眼睛,看着安静地枕在自己臂弯间的唐韵曦,不自觉地微微笑起来。唐韵曦长长的睫毛阖盖着,眉眼安然,呼吸微微起伏的韵律,闻着她身上传来阵阵清雅的馨香,文景年只觉心神俱醉……
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唐韵曦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一对上文景年的目光,视线很快就清明起来,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像是粘住了,过了足足数个呼吸的工夫,才各自移开,却都是微微红了脸。
梳洗过后,文景年便赶去上早朝了。去了太后那边请了安之后,因着无其他事宜,下了一场漫漫散散的白雪过后,园子里的梅花正开得灼灼娇灿,唐韵曦便带了几个宫人到亭子边,在开着的几丛梅树下赏花,偶尔轻轻抚着那覆着白雪的枝条。
漫园的白雪中,一袭淡淡的紫罗兰裘袍,映着娇灿的梅花,是美如画一般的景色。唐韵曦静静地立在梅树下,淡粉的薄唇微动,不知在数着什么,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忽然乱了下。几个宫女们正在一旁欢笑,就在这时,宫人中似起了一阵小骚动,有宫人小声地叫起来,说看到皇上正站在不远处的小筑里。
风吹起梅树上覆着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在淡紫色的裘袍上,唐韵曦却未曾顾得去拂上一下,她知道文景年正在看着她数梅花,她感觉到她的目光,心乱如麻。她微微仰起头,望着满树的梅花,嘴角抿起一抹恬美的笑意。她忆起她们初次相遇,她就站在树下看花的时候,文景年不知道,她在数她们走过了多少个日夜,在向往她们的爱也如绽放的花瓣一般缱绻天涯,在期许每一次她在梅树下转过身来的时候,都能看到文景年正远远地望着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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