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佛家却认为,万物都是地、火、水、风四大元素的暂时组合,所以万物没有自身固有的性质,从这点说,万物皆“空”,黑风自然也不例外。
保志往复问难三四回,便笑着说:“如果固定不变的体性是虚空不实的,这也不可能,难以理解。”他的话总让人觉得闪烁朦胧,无从把握。
保志闻名于世,显现奇迹有四十余年,男女恭信的有无数人。
天监十三年冬,保志忽然对人说:“菩萨要走了。”
不出十天,保志便无疾而终,尸体柔软而有异香,面貌光亮愉悦。
保志本姓宋,金城人,他的年纪推算起来,当在九十七岁上下。
在宋都城建康附近的沈桥边,住着一位名声远扬的算命先生。
此人姓钟名武厉,曾任过新道县令,家世信神,很早便学会了歌舞鼓乐、以及零杂技艺,尤其擅长算卦相面。
一次他揽镜自照,不禁得意起来:“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见到天子了。”
于是便在沈桥做起了算命的营生。
钟武厉相过许多人的面,说其近期内将发生的事,无不灵验,名声越传越大,一次他对两个人说道:“你会做三州刺史,你将位极三公”。
这第一个便是曾发过“应乘长风,破万里浪”宏愿的宗慤,第二个便是后来飞黄腾达的沈庆。
消息不胫而走,不久事情让宋太祖刘裕知道了。
刘裕将他召来,让他给事先化妆的囚徒和一个漂亮的奴婢相面。
他将二人稍端祥,指便着囚徒说:“君多灾多难,一下台阶便要戴上枷锁。”
又对奴婢说:“君是下贱人,不过是暂时得以幸免罢了。”
太祖听后吃惊非小:果然名不虚传。
便令他住在后堂,不时去了解阴阳秘术。
不久,钟武厉请求出家,接连请求三次太祖才答应了他。
他便成为上林寺远公的弟子,取号法愿。
孝武帝即位,宗慤出任广州刺史,携法愿一同前住,并从他受五戒。
很快谯王横逆作乱,向岭南一带发出檄文以相号召,宗慤拿不定主意,问法愿怎么办,法愿说:“现在太白星冒犯南斗星,肯定要有大臣被杀,现在你应当这样……,赶快改主意,必得大功劳。”
结果与法愿所说丝毫不差。宗慤对他感激不尽,后来改任豫州刺史,仍带他前往,竟陵王刘诞举事,又是法愿给他出主意应付。
不过,他的麻烦也在这里惹下了。
一次法愿与宗慤商议,想减少僧人的床脚,使之合于八指之制。
谁想这样一来冒犯了当时独步江西的僧导,他忿忿不平地指责法愿胡乱管教僧人。
以僧导的地位和名声而说这样的话,影响之大是可以想见的,事情很快传到孝武帝耳朵里,孝武令他速回京城。法愿刚一上殿,孝武帝就劈头问他:“法愿,为什么假装吃素呢?”
“贫僧吃素已整十年了,并未假装。”法愿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孝武帝见他敢顶撞自己,顿时大怒命令道:“沈攸之,把肉拿来,我看他吃不吃?”
直阁沈攸之拿肉硬往他嘴里塞,法愿双唇紧闭,两人折腾了一会儿,法愿的门牙都弄掉了两颗,肉也未咽下一点。
孝武帝脸色都变了,最后命令他罢道还俗,作广武将军,在华林殿值班伺候。
法愿没有继续反抗,他顶盔戴甲,作起了将军。
法愿虽然形同俗人,但谨守禅戒,从未破犯。
不久孝武帝驾崩,昭太后才令他重新出家。
明帝太始六年,佼长生舍宅为寺,取名正胜,礼请法愿居住。
齐取代宋以后,高帝和武帝对他都以师礼相待。
武帝永明二年,法愿的兄长去世,法愿回京,住在湘宫寺,武帝亲自来问候,法愿派人转告:“脚病还未好,不能相见。”
武帝转身就回去了。
文惠太子到湘宫寺问候,法愿连座也不让,太子只好垂手侍立一旁。
他小心翼翼地向法愿探问:“用奏乐、击鼓、打铙来供养佛祖,那该是怎样的福分呢?”
法愿不屑一顾:“当初菩萨以八万伎乐供养佛祖,尚不能趁心如意,现在你吹竹管子,打死牛皮,有什么可说的?”
当时的王公贵族都从他受戒,他要见这些人都是直来直去,用不着通报。
法愿的名声显赫,众人沓随喜施舍,每天他收得的钱物都数以万计。
法愿并不积蓄,随时用他们修造福业。
他或是雇人礼拜佛祖,或是借给人设斋,或是买来米谷喂鱼喂鸟,或是买来饭食,送给囚徒。
功德无量,不可胜计。
法愿又善于唱经,他的方法与众不同,言语讹杂,随心所欲,不依韵律,只重随时点拔,真可说是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
后来,法愿在禅定时,三天没有吃饭。
忽然对弟子们说:“你们的饭碗要丢了。”很快就卧床不起。
不久寺院旁边房子着火,寺在下风头,徒众一看:“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
便商议将法愿用车拉出去。
法愿眼睛一闭,抬一抬手说:“佛都要被烧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呢?”
便在床上,苦苦颂赞佛祖菩萨,大火隔着寺院烧过去了,僧众无不礼拜感叹。
法愿祖上为颖川人,生地吴兴。
他在永元二年走完了自己的旅途,终年八十七岁。
南北朝时的高僧僧达,曾受到当时四个皇帝的礼遇,名震一时。
僧达十五岁出家,以听人讲经和自己修持为日常的功课。
受具足戒后,僧达专门研究轨毗尼。
后来,僧达遇到勒那三藏,以勒那为师。
接着,僧达又听光法师讲《十地论》,并受了菩萨戒。此后到南方,又向徐部学习了地论。
僧达出家修学两年,就已经名声大振。
魏孝文帝把僧达请到家庙中,让他宣讲《四分律》。
梁武帝弘扬佛法,僧达听说后前去拜见。
武帝让驸马殷均把僧达领到重云殿帝宣讲佛法。
僧达从早晨讲到夜晚,梁武帝听兴犹浓,命人点灯,继续听讲。
讲着讲着,两个一看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梁武帝向僧达会心一笑:“大师所讲,是我前所未闻的。真是相见恨晚。请大师接着讲。”
僧达又讲了起来。第二天过去了,武帝还在听讲。
前来奏事的大臣们来了又走,他们不明白是什么人使皇帝如此着迷。第三天,第四天,……,第七天。
僧达一连给武帝讲了七天七夜。
在第七天讲完时,武帝向僧达深施一礼。
“法师,佛法如此美妙,弟子要以您为师,受戒修持。”
随后,武帝传旨,让僧达住在同泰寺,供给丰厚。
每十天,武帝都要请僧达到皇宫一次,为他讲授佛理。
一年以后,僧达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道法,向梁武帝请求回魏。
先后请求七次,梁武帝才批准。
那时,衮州行台侯景已经为僧达造了两座寺。
僧达走后,武帝常向北方遥拜,他常对侍臣说:“北方的鸾法师和达法师都是肉身菩萨。”梁武还下诏书:“大丈夫应该认识到,身体是苦谛的本源,难以维持长久”。
武帝开始减少吃穿用度。
以后,武帝又几次投身佛门,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僧达的影响。
僧达回到魏后,魏废帝让仆射高隆之召他入邺。
废帝从僧达受了戒。
不久,齐文宣帝用厚礼,先后六次请僧达前去弘法。
文宣帝向僧达保证自己要行十善,僧达这才前往。
文宣帝知僧达素爱山林,于是传旨,在林虑山黄华岭建造洪谷寺,又废弃了旧时的神武庙,建造定寇寺,让僧达在两寺居住。
僧达带人前去建寺时,老虎蹲在山谷口,挡住了进山的路。
僧达上前,向老虎施礼。
“我们想建一寺庙,福德能够遍及一切生灵。你如果允许,请为我们让路。”
说完老虎就离开了。等到建好寺后,僧达把事情安排好,又回到了都城。
到夜晚,有神人出现在僧达的房中,身穿黄衣,走到僧达跟前脆下:“弟子是戴山胡,大王在山谷正在准备给您的供奉之物,希望你不久以后到山中去”。
僧达回答说:“在山在京,全看与弘法是否有利,我将伺机而动。”
又到了一个安静的夜晚,一个女子推门而入,自称是山神的妻子。
她对僧达说:“白天没有时间,所以现在来参拜,我还给您带来一筐糕。你的德行高深,请你在拜佛时把弟子的名字带上,让佛保祐弟子。”
僧达让她把糕拿回去。说到时一定为她拜佛。
僧达在拜佛时,让众僧说了山神妻子的姓名。
一个多月后,一只老虎来到寺院中,把院中的狗叼走了。
僧达听说此事后说:“这一定是小道人,不可怠慢。为施主请经。”
老虎又来到院中,僧达问虎此事的原因,虎果然说:“我们有一年时间不见了,我来是要读《维摩经》的。”
僧达立刻烧香拜佛,说:“昨天我们读了许多经,得到的福德是施主的。我佛若有灵验,让虎把狗放回来。”
到了早晨,狗果然回来,脖子上还留着牙印。
齐天宝(文宣帝年号)七年六月七日,僧达觉得身体微微有点痛,于是就端坐在绳床上,口中诵着《般若经》,身体气息逐渐平静在洪谷寺坐化,终年八十二岁。
文宣帝听说僧达已死,感到非常震惊。立即赶到洪谷寺,对着僧达的尸体放声大哭,随从的六军也齐声痛哭,哭声震动山谷。最后,文宣帝下诏,把僧达葬在山岩下,并立了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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