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城叫空城

    
    许久不见的家就在眼前，李慧南只觉得昏旋，或许是因为阳光太过于刺眼。
    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母亲眼睛不好，腿也不是特别好。
    “谁？”
    “妈，是我，开门。”
    “南南，是南南回来了。”
    李慧南听着母亲声音，有种激动又有点羞愧。
    看到母亲的第一眼，李慧南紧紧抱住。
    “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就回来了。”
    “傻孩子，怎么过年不回家？我经常做梦梦到你，梦到我女儿回来了，一醒来啥也没有。”
    “对不起。”
    “我的孩子，不管在哪这里都是你的家，你在外面过的好我开心，不快乐你就回来，家里不指望你做什么，你弟弟也长大了，以前是苦了你，都怪我没本事，让我你受苦了。”
    “别这样说，你给了我生命已经很伟大了，什么都让你弄好了，我什么都不做，我是不好意思的，这些都过去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看着母亲叹气，李慧南明白，越来越差，只是她害怕，从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我这身体就这样，人老了，毛病也多了，我现在是咱们家里年龄最大的，这一辈子就这样，人老了也快了。”
    “呸呸，别胡说话，我爸那么说，怎么你也这么说，被传染的不轻。”
    “你不爱听我就不说。”
    “我爸人呢？”
    “不知道，这两天怪怪的，问他他也不说。”
    李慧南猜着父亲是没有告诉母亲是觉得母亲啥也帮不上，还害怕着急上火，身体再出什么事，毕竟往后陪他的人除了母亲没别人了。
    “没事，你吃什么，我带好多零食。”
    “又浪费钱。”
    “你爱吃就多吃点，这些没多少钱的。”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在家里又没啥事，就怕你受苦。”
    “不会的。”
    “傻孩子，外面很累吧？”
    “没有，上班下班睡觉，很简单，只要你好我就好，十指连心么。”
    “傻孩子。”
    李慧南和母亲还没聊多久就被回来的父亲叫走。
    弟弟眼睛肿肿，床上的女孩已经醒来，脸色不太好，有气无力。
    “姐。”
    “别难过，人没事就好，心态要放好。”
    李鹤把李慧南拉到外面。
    “姐，我想快点结婚，我不想她受伤了。”
    “现在？你问她了吗？”
    “她会同意的，我要对她负责，她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孩，这次住院花了一万多，爸知道后那天打了我。”
    “疼吗？”
    李鹤走了几步。“你看。”
    “下手太重了，不怕打残，那他怎么说。”
    “也是说赶紧娶了，不能毁了人家女孩声誉。”
    “那就娶呗。”
    “这次我不想谈彩礼，她要多少给多少，我要给够她安全感。”
    “可你明知道我们家没有，难不成去抢？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还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下，彩礼是要见父母的，也不能说多少给多少，咱家不是有钱人家，就算是你要负责，那也要看现实情况。”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借，也要给。”
    “你，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你愿意，你去吧。”
    “姐，你再帮帮我吧，我以后还你。”
    “没有，两家人总得见个面，见了面谈，你别着急。”
    李鹤一点也不想听姐姐的唠叨，直接跑了。
    去病房看着姑娘一个人，没有生气，眼神失了魂，不说话，没有声音，只是呆呆看着上面，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你现在哭会对身体不好，身体好了还是可以再要的。”
    父亲把医院交给了李慧南，而自己四处筹钱。
    “别哭了，你身体好了，咱们穿上美美的婚纱，去度蜜月。”
    一个星期，也不知道哪里弄的钱，一切凑够了。只是这个时候姑娘不想结婚，也不想见任何人。
    直到女孩到家里养身体，李慧南的母亲才知道这件事，狠狠的又骂了李鹤一顿。
    “眼下是安慰人家姑娘情绪。”
    “我怎么…”
    “别生气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已经这样了，等她身体好了，咱们去女孩家提亲，两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
    “南南，这事办的，苦了人家姑娘了。”
    “妈，就这样了，过些天去人家家里去，你去吗？”
    “我不去了，身体不行，怕人家父母嫌弃。”
    “不，妈，你要去的，你去了人家父母就吃了定心丸，你是婆婆呀，只要父母同情达理，人家也放心把女儿嫁过来，你一定要去的。”
    “只是，我怕，应该去的。”
    差不多女孩脸色恢复了不少，李慧南打算带她出去转转，可是父亲说还是少出去好，所以也只是在院里待着。
    “小佳，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们这边会排媒人去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别管我弟弟。”
    “结吧，早晚都一样。”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那姐姐什么时候结婚，我听李鹤说你还没有谈过对象，为什么呢？”
    李慧南被这么一问，有点不知所措，太突然。
    “姐姐不愿意说没关系的。”
    “不是，只是没遇到，缘分这东西很奇怪，不是你说来就来的。我也有喜欢的人，但总觉得那不是那种感觉，可能年龄越大想的越多，反而就单了，我有时候想，如果我年轻的时候就想着谈恋爱，现在也是中年妇女了，一辈子忙忙碌碌，傻傻乎乎，有了牵挂，没那么多空闲胡思乱想，一天过的十分充实。”
    “我也这样想过，但是不敢做，因为早点遇见了爱情。”
    “我一直不知道爱情什么，什么样子，看到不少新闻报道，有人因此自杀，有人出家，有人一个人一辈子，深情这种东西不理解，尤其支撑一辈子，太虚幻了，不懂，俗人一个。”
    “我不这样觉得，姐姐看的很开，想开了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我们回屋，看外面要起风了。”
    “等会。”女孩看着院中的花，轻轻摘了一朵。
    “这是我妈种的，她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很漂亮，很浪漫。”
    “喜欢就好，以后你也可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