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诡之道

    
    清晨，当天边鱼肚白微启的时候，余凡已经被余国胜带出来了小半个时辰。
    两人盘坐山巅，闭目朝东，静静等候朝阳的升起。
    紫气东来，霞光万里，余凡按照太虚行功路线，使得灵气在窍穴之中穿梭，宛若一根根银针刺穴，痛痒中带有一点酸麻，身体微颤，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却仍在咬牙坚持着。
    “醒来！”余国胜在旁突然加了一句道喝，强逼着余凡退出修炼状态。
    余凡睁开双眼，嚇哧嚇哧地喘着粗气，神色虚弱，索性躺在地上，平复呼吸。
    良久，余国胜才收功静气，对着余凡说道：“感觉怎么样？”
    余凡摇了摇头，表情疑惑：“非常不好，只要运功行气，浑身就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般，虽不至于太过疼痛，却总是让人集中不了注意力。义父，这是为什么？”
    余国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相比玉萃掌的滋味如何？”
    余凡回想片刻，道：“痛痒之感有点相似，但不及玉萃掌万分之一。”
    “灵气运行至血海、委中、尾闾三穴试试。”
    依言，余凡闭上双目，灵气经由气海先至尾闾，并无异常，在至血海依旧正常，但是，当灵气运行至委中穴的时候，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仰头躺倒在地，身体蜷缩在一起，衣衫瞬间被汗水沁透。
    然而，这种疼痛说来就来，说走又走，当余凡停止运气的时候，疼痛立消，若非这一地汗渍，怕是以为刚才只是幻觉。
    “什么感觉？”余国胜问道。
    余凡回想起之前的痛感，描述道：“似有千万只小锤敲打着体内骨骼，刺痛难忍，加上一种剜心的疼痛，就好像被粉身碎骨了一般。”
    “嗯，这次相比玉萃掌呢？”余国胜点点头。
    “恐怕又玉萃掌百分之一的感觉。”
    余国胜又点了点头，说道：“随着你继续修炼，这种疼痛感会逐渐加深，直至超越玉萃掌的痛感。如此，你还会坚持下去修炼《太虚》吗？”
    “会！”余凡本能的点了点头，不带一丝犹豫，心想：“玉萃掌的疼痛已经经受过了，再多一丝又能如何？”
    忽然，心里一惊，惊诧道：“义父，你怎知我修炼的乃是太虚？”
    “以后你自会知道。当下，该想想如何修炼下去。”余国胜故作神秘。
    “孩儿不懂，还请义父赐教！”余凡恭敬行礼，守此‘宝山’，岂有不用之理？
    余国胜道：“太虚所言，讲究虚实结合，虚实转换。你本机缘巧合，陷入归寂状态，只需静等九天，状态自会解除。但天不遂人愿，贠涂之行，虽为你重续修行之缘，却不过饮鸩止渴，反而断送了许多东西。比如，人体奇经八脉齐全方为大道之基，而你，偏偏被强行破坏了修道之基。此时仅剩任脉一脉，若非修得太虚，自行模拟出了其余七脉，你哪能活到现在？”
    顿了顿，见余凡面色凄苦，又道：“常言道，福祸相依，得失无常。不知什么原因，竟让你踏上了另外一条路，此路艰辛，非大毅力者不能到达，且异常凶险，随时都有爆体而亡的风险。然而，太虚之强大，非你能想象，它的自适性为你觅得一条捷径，也算是为你寻得一条生路。”
    “什么捷径？”余凡忍不住插嘴道。
    “练气期踏入筑基期，若无筑基丹辅佐，需要灵气自气海内大焚三日，使得清气上扬，浊气下沉。清气上扬，蕴育于肉体之中，反复洗涤肉身，逐渐改变人体机能。浊气下沉，形成一片干涸之地，作为承载之物。待得通体无尘，玉肌皓骨之后，灵气以雨滴的形式重新落回气海之中，成泉、池、湖、海。”
    余国胜讲到此处，停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余凡。
    只见余凡瞠目结舌，有种有话难以说出口的感觉，片刻后才终于发声：“那我，我怎么和别人不一样？”结结巴巴，有些难以接受。
    余国胜点了点头，继续道：“是的，你现在表面实力是筑基期，但气海中已经形成了气湖，也就是说，你的灵气已经达到了灵寂大成的程度。”
    “what？”余凡觉得这时候不说点什么，难以平复他激动的心绪。
    是的，他很激动，这么说岂不是代表自己也可以像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越级挑战权当家常便饭，随时随地可以扮猪吃老虎，不由有些小得意。
    余国胜看了眼余凡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又道：“没错，外表筑基，实则乃是名副其实的灵寂期看起来的确不凡，自鸣得意也属正常。但是……”
    余凡一听但是，心中就是一顿，果不其然，但是没好事。
    “初时不显，一旦你踏入金丹期，每逢十天半月，必遭雷劫之苦。天地仁慈，若是现在就来一道天雷，只怕你已魂飞魄散。”
    “卧槽！”心绪翻滚，久久不能平复，只能说一句‘卧槽’，用以平复心绪。贼贼的抬头看了眼天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那我若此生不入金丹期呢？”
    “无妨，大道自有公断，吾观天象，预计三个月后，必有一次天雷降世。”
    “靠，这是打算玩死我是吧？”余凡忍不住怼道。
    结果，回应他的是一道晴空霹雳，轰隆一声，吓得余凡一阵哆嗦，所幸没有天雷坠地。
    余国胜拍了拍余凡的肩膀，安慰道：“此番末法时代，天雷不显，倒是替许多人省去了雷劫之灾，却也将他们挡在了天门之外。可是，你与他们不同，天雷会依据你表现出来的实力调整强度，不至于直接将你劈的灰飞烟灭。若是如此，天雷也就失去了它真正的意义。你本特殊，天雷奈何不了你的，顶多也就是些皮肉之苦。”
    “……”余凡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言语。
    余国胜又道：“你现在的灵气强度的确可观，但你这具身体不过筑基期，实在是过于羸弱。太虚以阴阳衡之，方才使你没了性命之忧，但修行上的疼痛在所难免，除非你的肉身强度有了大的飞跃，若能以筑基大圆满的肉体驾驭灵寂大成的实力，应该会好上许多，此间差距不宜过大，否则怕有性命之忧。为此，我特意之前对你出手，只为增强你肉身的抗击打能力。”
    “对了，我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说完，身形消散，无影无踪，只留下余凡一人在这山巅凌乱，还有那只如影随形的崽崽，那个眼神，似乎在看他的笑话。
    余凡看了眼天色，急忙快步朝山下走去，山巅易遭雷劈，况且还是他这‘招雷体质’，万一老天爷一时性急，提前放下了雷劫，自己该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