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诡之道

    
    “花花，你这出手是不是太狠了？这要是没打死给摔死了，你说老祖宗那边会不会怪罪咱们？”熊大望着飞向空中余凡，人性化的抚摸着下巴。
    花斑豹斜瞥了熊大一眼，懒得跟它计较，道：“我们家的老祖宗只交代我不直接出手弄死他就行，其他的没有多说。”
    “可是他终归是被你打上天的啊，摔死了你肯定得负责任。”
    “这……”花斑豹花花想了想，道：“也就几十米的高度，你应该接得住，交给你就是了。”
    “？”熊大一头问号，怎么突然又甩到自己头上了？
    谈话间，余凡已经开始下落，五十米左右的高空，不计算空气阻力的情况下，落到地面也就三秒多的时间，显然留给它思考的时间并不充分，更何况它并不擅长思考。
    仰天发出一声嘶吼，身子骨顿时壮大了几分，人立而起的高度达到了骇人的五米，然后判断了下余凡下落的位置，挪了几步，横起它粗壮的双臂，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你说咱们两个兽类，为什么交流要说人类的语言？还有，你看那边那位，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被你带偏了，喵呜……”花花说完，看向一边双目紧闭，老神在在的崽崽，若有所思。
    再观余凡，劲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穿越树冠时树叶刮破了他的脸颊，淡淡生疼，时刻在提醒着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而他还不知道地面上的肉盾已经铺好，静等着他落下去，力保他性命无虞。
    此刻正在全神贯注的运转灵气，一遍、两遍、三遍……以至于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尝试了多少遍，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然后又是一次次的尝试，周而复始，仿佛此刻他的世界仅剩下了要活下去的念头。
    清风拂过，扫起一地落叶。
    突然，余凡福至心灵，脚尖在虚空轻点，似乎又一簇细微到看不见的白色风纹一闪而逝，而就这么一小簇风纹，使得身处空中的余凡顿时有了一处着力点，身体骤然轻盈了起来，连续在空中虚点，然后下降的趋势开始减缓。
    “咦？”老神在在的崽崽忽然睁开双目，抬头向上瞅去，露出它那标准式的微笑，软萌软萌的。
    余凡双目紧闭，脚下又是一点，忽觉这次借力好像比之前强了几分，心里暗喜，想来自己对身法的运用更加熟练了几分。
    “哼”熊大手上一轻，原以为已经接住了余凡的身体，却不料仅仅被他在掌中点了一脚，自己的动作顿时一滞，鼻尖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余凡身姿轻盈，仿若凌空漫步，笑意浅浅，看上去十分安详，好似翩然飘落的谪仙人一般，颇具仙风。
    “哎呦！”果然，帅不过三秒，只见其哀嚎一声，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顿时坐倒在地，上身前倾，直愣愣的趴倒在地，整个头部埋在枯叶之中，甚是狼狈。
    “吼吼吼……”
    “喵喵呜……”
    听声调，它俩应该笑得挺嗨。
    余凡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头上枯枝烂叶倒腾干净，想要站起，却发觉腿脚酸软，刚才也正是因此才闹出这尴尬一幕。
    挣扎了几次，无果后索性坐在了地上，道：“休战休战！待我恢复过来再战！”
    至于为何腿软，看看他惨白中夹杂着红晕的脸色，便可窥知一二。
    “吼……”
    “呜……”
    两兽各自应了一声，独自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朝对方发出一声咆哮，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加凶狠一点。
    就在这时，崽崽悠哉游哉的迈着小碎步挪了过来，问道：“凌虚步？”
    “嗯？待我问问。”说完，余凡开始与脑海中那家伙开始沟通起来，一开口就埋怨道：“渣男，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还有，这套身法叫什么名字？”
    看样子以后，那个名叫逸尘真人的身影又有了一个独到的名字。
    “早点？你配吗？再说，就算我是渣男，也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逸尘不满道。
    “凭什么你做得，就不许别人说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岂有此理！”
    落霞城中那道邋遢的身影忽而又道：“说的很有到理。的确，关于仙子的事，以你们现在的说法，我确实是个不折不扣、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渣男。”
    一连串用了许多自贬的词汇，让余凡一度以为他要改邪归正了，不免心里又有些失落，十分矛盾。
    却听他自我批评了半天后，道：“话说，你知道咱俩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
    “话说，你信前世今生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自从余凡认为他是一个渣男开始，对他的行为深恶痛绝的同时，也失去了原有的尊重与耐性。
    “倘若我告诉你，你不过是我死后，肉体滋生出来的一道灵智，你怎么看？”
    “你放p……”余凡话到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思前想后，怪不得当初钟离仙儿会找到自己，并说了那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一幕幕疑惑，至此豁然开朗。
    原以为脑海深处住了一位神秘的老爷爷，至今才终于发现，原来，那人就是自己的前世啊。
    见余凡哑火，逸尘真人心情大好，调侃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渣男，你自然也是！”
    “我不是！”余凡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不耐道：“赶紧告诉我这套身法的名字和来历，然后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人不大，脾气还挺大的，我偏不告诉你，你又能拿我怎样？”逸尘一副你拿我没辙的样子，很是欠揍。
    “你出现在我体内，不夺舍还教我功法，必有其他企图。或是寻仇，或是报恩，但不论什么企图，想必都跟实力有关。
    听仙儿的话，你以前应该是为了不起的修真者，但即便如此，你都没有完成这个企图。如此说来，那我最起码必须达到你之前的高度才能触及你要我去做的事。”毕竟跟着苏柏宇混了一年多，苏柏宇见微知著的分析手段，余凡自然也学到一点。
    “那又如何？”
    余凡没好气的道：“大不了老子不修练了，让你的企图到头来落个一场空。”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幼稚的威胁手段了。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别人，亏你也想的出来？”
    “你刚说过，我俩本就一体！”
    逸尘真人语气冷了下来：“那我若是夺舍呢？”
    “要能夺舍你早就夺了，何况……”余凡故意买了个关子。
    “何况什么？”
    “何况仙儿曾经说过，你不是那样的人。”
    提起钟离仙儿，逸尘真人陷入沉默之中，久久未语，就在余凡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说道：“白泽乃是神兽，据说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虽然你的那只宠物只有一丝白泽血脉，但以后它对你说的话，你信就对了，它若要害你，不会留在你身边。”
    “莫名其妙！”余凡翻个白眼，怎么无端说起这个？
    只听逸尘接着道：“你刚修得的身法，严格意义上讲，不是真正的凌虚步，只是它的简化版，是我根据你的体质，结合太虚替你创建的一套功法，你且修行，待到你修为够了，我自会传授你真正的凌虚步。不过，到时候你接不接受，就是两说了。
    技法、身法，不在乎它本身有多强悍，而在乎使用它的人能将它的力量呈现几分出来，而这些，都不如‘合适’二字来的妥当。
    如果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将凌虚步交给你，因为我想让你自行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身法。只有自创的，经过一系列的修修补补，最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好了，我也累了，今天就说这么多吧。没事少来烦我，更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记住，不止我一个人在盯着你。”
    说完，彻底没了声响。
    余凡愣了半晌，呢喃道：“什么情况，怎么到头来反而我自己被教训了一顿，然后再教育了一顿？”
    “聊完了？”崽崽突然出声。
    “你知道？”
    “当然，我可是白泽。”崽崽语气中尽露自豪之感，又道：“凌虚步可是好东西，修练至绝巅，一步迈过亿万星辰亦不是难事。”
    余凡瞠目结舌，心道：“这么强悍？还骗我自创，鬼才自创！”
    而当下的余凡似乎忘了那个流传甚广的定律——真香定律。
    “你不觉得即使刚才你不使用凌虚步也能活下来吗？”崽崽问道。
    “你说的是熊大？”余凡摇头道：“以我的体重，加上重力加速度，瞬时冲击量会达到几吨的力，我不知道这几吨的力会不会将它砸死，但我自己肯定会被它接我时的反作用力砸死，所以，我还是必死。除非，它有什么卸力的手段。”
    崽崽也是摇了摇头，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头顶的树冠，道：“以五行之水凝结匹练，然后缠绕其上，自然可以卸去下坠的力量。”
    “额，我忘了……”余凡只好找出这么一个借口，总不能说自己当时已经被吓懵了，哪里还有闲心思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