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公钓了条鱼

吉星高照,月圆花好,眉开眼笑

    
    方糖的回忆瞬间被勾起,猛地灌了一口橙汁润嗓。
    “对对对,我记得,这件事确实震撼到我了,我那个时候心里就想,我的天呐!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谈了个女朋友,最后忘记了自己有个女朋友。”
    “对啊,关键是好端端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牛粪还不自知,仍然向别人炫耀,你看我臭吗?由内到外的那种。”
    “我这正吃得香喷喷的,你俩能不要在这回忆往昔隔应我吗?一逮到机会,就翻旧账翻旧账,没完没了了是吧?”
    “好,不说了,那我就祝您以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牵手如花美眷,够意思吗?”
    “这还差不多。”大熊嘟囔一句,端起杯子和姜漓歌的轻碰一下。
    方糖凑热闹,“那我呢姜姜?你祝我什么啊?”
    “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这话我爱听,那我也回祝你,每逢佳节瘦三斤,每逢考试进三名。”
    姜漓歌莞尔道谢,撇头给正在舔棒棒糖的姜南生夹菜,他今天难得很乖,没有调皮捣蛋。
    而宋晚桥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额……全世界应该只有她这么认为,毕竟这个人即使不说话,也闪耀地让人无法忽视。
    视线定格在他身上,她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宋晚桥,祝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吉星高照,月圆花好,眉开眼笑。”
    隔着白烟,他的表情如雾里看花般模糊不清,半晌,醇厚的嗓音才带着沙哑的质感传入姜漓歌的耳中,“好。”
    众人:……
    “好”是什么意思?这么不谦虚的吗?不应该含蓄一点说谢谢吗?
    “你呢,有什么新年祝福给我啊?”
    宋晚桥被问倒了,他不像他们一样,这种套话随时可以信手拈来。
    也许是走了神,也许真的是不擅长,憋了半天终于吐出四个更为官方更为套话的字,“学习进步。”
    姜漓歌神色不自然,抓抓头皮,“大过年的,别说这么煞风景的话行不行?”
    大熊幸灾乐祸,单手握拳搁在下巴上,“你终于知道你刚刚揭我短的时候是什么嘴脸了吧,你们俩在这方面倒是很像。”
    一顿饭气氛融洽,大家时不时嬉戏打闹,互怼互伤,从过往的经历谈到对未来的期待,从寒假作业谈到音乐八卦。
    世界纷纷扰扰,我们无法责骂时间的无情,改变不了此刻的境遇,猜不透人生的结局,却能够享受每一秒的陪伴与友谊,留下一寸一寸的追忆,把这些美好写进一页一页的故事里,细细回味。
    很多年以后,宋晚桥总会在日光微醺的午后仰望天际。回忆起今天的场景,他不记得具体的情节,只记得那天,窗外没有飞鸟的踪影,寒风掠过光秃秃的枝丫,一群青涩的少年,坐在一起,围着火锅,幽默地聊天,填满他内心的恐惧与空虚,像一场摇不醒的梦境,给他微笑的勇气。
    直到锅里的食材被煮得稀巴烂,几个人才停了筷,姜漓歌靠在沙发旁边,盘腿坐在地毯上,眼睛里透着狡黠,拿出牌问宋晚桥,“玩过斗地主吗?”
    宋晚桥摇头,因为太浓的火锅味而紧锁住好看的眉头。
    他端起锅去厨房倒掉汤底,洗刷干净内壁的油渍。
    边缘有一小片青菜固执地贴在上面,没有被清理掉,按理说,他有轻度洁癖,可不知怎的,竟毫无道理地想留下它。
    他放好抹布,挤了点洗手液反复搓手。
    客厅里,姜漓歌还在冲他说话,“这都没玩过呀,没关系,我来教你,学会之后保证你沉迷纸牌,日渐消瘦。”
    大熊好心提醒宋晚桥,“别和她玩,她从小黏着她爸在赌场长大,猴精猴精的,你一撅屁股她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根本没有胜算。”
    “哎呀,不要这样说嘛,斗地主这种游戏纯粹是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的,说不定你们谁能抓到俩猫四个二呢,那我就算再厉害也无能为力对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会换牌藏牌,而且做的无声无息,一般人可察觉不了。”
    方糖打了个嗝,表示赞同,“这个我证明,她不仅坑人,还不把独门绝技教给我们,有时候看我们输得可怜了,会让让我们,不过……让步一时爽,一直坑人才一直爽。”
    这两个人联合起来疯狂抗议,姜漓歌无奈,只好提出折中的办法,“那这样好不好,让宋晚桥帮我打,我只负责教他行不行?”
    “勉强可以吧!洗牌!”
    等宋晚桥坐下后,姜漓歌开始教导他,她好像找到了她会而宋晚桥不会的东西,虽然这种东西看似无关紧要,不过还是有一丝丝骄傲。
    “在这种游戏里面,有一个人是地主,另外两个人是农民,谁抽到翻着的牌,谁就是地主,为了以示公平,地主呢,多三张牌。”
    “所有牌里面,大王是最大的,小王是第二大,其次是2,A,K,Q,J,10,9,8,7,6,5,4,3……”姜漓歌仔细讲解了规则,末了问宋晚桥,“会了吗?”
    宋晚桥感觉脸颊处微微有些燥热,女孩的侧脸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差一点就要碰到。她眼底仿佛有光,在浮动流淌。
    他胡乱点了下头,淡淡应了一声,实则思绪纷飞,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过打了几盘,他渐渐掌握了里面的窍门。姜漓歌连帮他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她也很欣慰,这个人太上道了,孺子可教啊!
    游戏到了白热化阶段,大熊手里只剩两张牌,作为地主,他揣着即将要赢的心态,叫嚣对方,“快点,三个二带四,要不要?”
    宋晚桥沉思了片刻,“你手里还有一对十,我出个王炸,再出个九,你要不要?”
    “十。”
    “J,你输了。”
    “我靠,”大熊暗骂了声,问姜漓歌,“确定你们俩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随即扔掉唯一的一张牌,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不服、疑惑等各种情绪,简直不可思议这种菜鸟只玩了几盘就这么顺手。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你就承认吧,你比人家笨,没有天赋。”方糖抢过姜漓歌,先打击他。
    “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南生,你替我玩。”
    姜漓歌急了,“喂!你丧心病狂了,怎么能涂毒小屁孩儿呢?”
    “我不管,他可是拥有你爸“赌鬼”血统的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哎呀,别冲动嘛,这样,糖糖,你先歇一会,我来和他们两个打,”姜漓歌接盘,又接着说,“从现在开始,谁输了就要贴王八怎么样?”
    大熊被虐惨,本要坚定地一口拒绝,转念一想,高手对决肯定很有趣,他又不一定每一盘都是地主,就算是他,他也不抢,如果跟其中一个人的话……那姜漓歌和宋晚桥互相决斗,他就隔岸观火,嗯,看似很有有胜算。
    而且一想到宋晚桥被贴王八的样子,哈哈哈哈,好搞笑,到时候他一定要拍照当作证据,给班里的女孩子看看,她们崇拜的男神是怎么出糗的。
    “好,一言为定,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让大熊傻了眼。
    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连续十三盘抽到了地主,而且每一盘,不论牌面好坏,那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抢。
    是以,二十六个白纸条被方糖重重叠叠铺在脸上,从额头覆盖到下巴。
    他透过缝隙看姜漓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天生优势嗤之以鼻,“姜漓歌你还上什么学呀,有这本事,你咋不靠它发家致富呢?”
    “别想忽悠我,出老千被抓住可是要被扒皮抽筋的!剁手都算轻的,再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想靠这个谋生,结果只有一个,家破人亡,就像我爸,在作死的边缘一路狂奔,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稍微懂点事,金盆洗手,老老实实挣钱。”
    伤春悲秋完,看着大熊滑稽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拍宋晚桥的胳膊,“宋晚桥,快把手机拿出来拍个照,给他留个纪念。”
    “不行,你敢!”大熊喝止姜漓歌,准备揭掉脸上密密麻麻的条子。
    “愿赌服输哦,不许摘,要保持五分钟。”
    “你别得寸进尺!”
    “你咬我啊!”
    “你……”
    宋晚桥拿出手机后,两个人你争我夺,大熊竭力挡住镜头,姜漓歌拼命拽住他,试图不让他动弹。
    随着“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动,两人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姜漓歌连忙松开大熊,凑到手机旁边,“给我看一下。”
    宋晚桥熄灭屏幕,不慌不忙把手机揣进兜里,恢复了清冷的表情,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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