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争龙

第三卷:立基业 第九十一章:迫降

    
    待鹰扬军整顿完毕,第二日高驷就再领龙武、虎烈两军赶至,离内黄五里外扎营。
    这次并未正面攻城,反而将两军排开下寨,检阅诸营。
    先礼后兵,派遣使者进城请给郝孝德部发出招降书。
    阅兵自古有之,最早的可追溯到商汤开国之时。殷商开国君主商汤打算发兵灭夏,就积蓄粮草,训练士卒,广邀四方部落首领前来观阅兵马,由是聚拢了三千诸侯,开辟了大商六百年基业。
    故而后世曰:“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
    大军兵临城下,由不得对方不应。
    出乎意料,使者是毛遂自荐的彭玉成(石头)。
    郝孝德当面质问道:“小子是何人,来此作甚?”
    “拜见郝大帅,我家主公征北将军高氏重德请大帅出城一晤。”彭玉成拱手行礼,丝毫不见畏惧,人亦是如石头般坚硬。
    郝孝德尚未答话,其部下吴黑闼、牛进达等纷纷大骂,唯独刘黑闼面无表情。
    大堂内一片喧闹,郝孝德沉默片刻后,忽然起身,止住众人,叹道:“我十二岁丧父,跟着老娘辛苦度日。后隋朝立国,得享三十年太平,足矣。到如今,大业天子昏庸无道,造成民不聊生,不得已在乡间父老推举下起事。”
    “老夫本以为能给家乡打下太平,谁料不敌张须陀,致使山东子弟伤亡惨重。听闻李密身负天下人望,千里往投。不想,被派来攻打黎阳仓未得,就遇到同为义军攻伐。”郝孝德眼中涌出泪水,大声说着:“若能寻得明主,安顿麾下儿郎,我何惜一死!”
    “数月辗转,不识真英雄。现在想来,救世之雄不在名声大小,而在能否为百姓带来太平安康。也罢,某就随你走上一遭,看看世上盛传的“飞虎子‘’是否值得追随。”
    高重德斩杀宇文述手名声渐渐流传,再起兵后,就被世称飞虎子。
    郝孝德对堂下诸将托付后事,说道:“刘黑闼,在诸人中,唯有你除了勇武还兼有智谋。我此去,若有不测,城中万余兄弟何去何从由你决定。”
    不计个人生死,只为部下求将来。
    刘黑闼也被大帅(郝孝德)的话深深感动了,上前拦住,挺身而出说道:“大帅,俺刘黑闼愿代为出城,会一会那飞虎子。”
    “不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决定今后去留的大事,我必得亲力为之。若再看错人,置下面的兄弟于何地?老夫只想尽最大的努力,为儿郎们谋一份前程。”
    安排完毕后,就对彭玉成说着:“走吧,前面带路!”
    看着这一幕,彭玉成似乎一下子给人激起了心头热血,脸上由白变红,想起了昔日教导他长大大麦铁杖,二人的神情竟有些相似。
    人不负我,我亦不负人!
    停顿片刻,当即做出决定。只听“铮”的一生,彭玉成拔剑出鞘,惊得堂上人人侧目。
    “剑名’照胆’,上古神器。故陈大都督吴明彻仗之克敌无数,后落入我主之手。主公以之赐我,让小子号令三军。”
    这时彭玉成双手奉上,对郝孝德说道:“我家主公有平定乱世之志,断不会戕害义士。大帅可持此剑为信物,某就留在此间做人质。”
    如此以来,彭玉成的豪气倒也让郝孝德部将领刮目相看。
    “区区一个小子,就有舍身之义。能任用此俊杰者,岂是常人?”郝孝德见彭玉成那坚决果烈的模样,不由大为赞赏。
    “你们都听
    好了,无论我此行结果如何,不得伤害这位小兄弟。”
    “小子彭玉成多谢长者厚爱。”彭石头再次行礼。
    不得已接过照胆神剑,郝孝德带了对随从离去。
    临出城时,犹自大笑着:“孩儿们,等我回来。”
    五里之地,须臾便至。
    到了齐军营寨外,郝孝德部最后面的一小兵上前通报。
    那小兵出列时,郝孝德却是大惊,不由脱口指责,低声道:“刘黑闼,你这黑厮怎不听安排,也混了进来?”
    那做小兵打扮的刘黑闼嘿嘿一笑,止住脚步,无所谓的道:“大帅放心,又没人识得我,俺且来看看这高重德有何过人之处。”
    郝孝德气急,却也不能后退,只能由着他道:“罢啦,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但是,不得造次!”
    刘黑闼大喜,挺起胸膛,上前递过信物,大叫道:“内黄郝大帅到!”
    这一声大喝宛若熊吼,边传军营,使人人都能听见。
    此时,大营中,高驷正和众将在议论郝孝德敢不服亲自前来,拟定应对之策。
    崔略则在暗中打量着高驷,只见其气度恢宏,举止从容,越来越有人主之相。
    心中暗想:“数月前,主公看上去也只是有点将军样子,现在城府心机愈来愈深,果在向枭雄转化,说不定真能慑服贼帅郝孝德。”
    听到外面大叫,不由说道:“主公,此必是郝孝德手下将领在示威。听闻其麾下有两熊一牛之将,不知道这是哪个。其人既到,该咱们出面相迎了。”
    高驷听了也是一笑,接着道:“诸位将军,郝孝既然德到了,是有迫于我军威势,必有投降之意,尔等不可主动挑衅。又不从号令者,严惩不贷!”
    “遵命!” 诸将纷纷应诺、
    “来着莫非是郝大帅乎?”带着诸将出了大帐,远远见到以老者骑在马上,高驷就率先招呼。
    郝孝德也见了高驷,只觉此子龙行虎步,不由于马背上拱手应道:“正是某家。”
    高驷远远观望着郝孝德的运数。
    只见他顶上红黑两色云气盘旋环绕,虽然浓郁之极,却扎不下根基,心中暗想:“这人是借时运而起,本身并无大运,待收降后,将他妥善安置就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这也是为了你好,若强行给了高位,待得其日后运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正要上前与之会面,却脚步不由一停。
    原由来自那位上前通报的小兵。
    那人面如黑炭,不让尉迟恭分毫。更让高驷惊奇的是,此人顶上云气翻腾,犹若一个六角凶星,黑沉沉杀机通天,虽不为正统,却也是一种难得的异象。此乃乱世杀星之命也!
    脱遇杀星,即便是天命真龙也要费一番手脚。
    口中却说着:“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事。我观这位兄弟,虎背熊腰,声若雷震,实乃不可多得的好汉。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刘黑闼不想开端就被高驷注意到,于是拱手行礼道:“某家吴黑闼,粗人一个。得蒙郝大帅厚恩,做了个护旗长随。”这厮装出一副粗豪模样,还报个假名。
    高驷也不追究,哈哈一笑,迎了郝孝德一行入内。
    两方会晤,酒宴自是不可少。
    宴会过半,郝孝德忍不住发问。
    “这次高将军南下,先剿灭了孙宣雅,高士达,又兵临我内黄城下,杀气之盛,让某战战兢兢。敢问高将军,意欲何为?”
    高驷听了这话,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只为黎阳仓而来。兵散则力分,某要全取汲郡,自然不能置郝大帅部所不闻。我也知道郝大帅军纪颇严,少有害民之事。但卧榻之侧,容不得他人酣睡。请大帅前来,是有一提议,还请阁下决断!”
    听到此,郝孝德也不由得严肃起来,郑重道:“愿闻其详。飞虎子的大名某亦早有耳闻,但我部乃是瓦岗密公麾下,请将军明察。”
    高驷道:“某为征北将军,亦是同属瓦岗军密公麾下。来此,是邀请将军率部归降于我,共图黎阳。”说了些话,就等郝孝德决断。
    同属瓦岗是虚,要收编对方是实。
    “将军让某归降,也五不可。老夫但有一事相询耳!”
    “但讲无妨,一切都可商议。”崔略在旁打着圆场。
    “敢问将军,我部归降后,如何安置?”郝孝德掷地有声问着。
    高驷就要作决定,下意识再看对方的气数,一看之下,大为惊讶。
    只见郝孝德顶上红黑二气隐去,一切归于平静,唯有一根金黄色气运挺立,虽与其原本的天运不相融合,但自有种为民请命的正气。
    难怪此人面上平平无奇,竟然有大运降临,更能招的三员猛将相随。
    高驷心有明悟,就对症下药,作出承诺道:“三分为军,六分为民,一分为官。简而言之,就是挑选三成精壮,另立一营,在我麾下行军打仗。余下六分编户齐民,给与田地,让其耕种为民。最后一分统领头目,择其有能者为乡间官差小吏。郝大帅以为如何?”
    高驷讲话之际,动用气运压制之法,周身气运之鼎显出威严,丝丝吉气自鼎中垂下,笼罩全身,且内外相合,一条青色鲤鱼在鼎内游弋沉浮,吞吐紫青王者之气。
    而在郝孝德和其他人眼中,只觉得高驷说话之时如同帝王颁下法令,口含天宪,让闻着不由得主动服从。
    心既折服,郝孝德立即行礼投诚,说着:”多谢将军厚恩,不才愚夫郝孝德愿携本部人马归降,从此为将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还请收留!”
    高驷大喜,将对方扶起,赞许道:“我得将军,如同老虎插上了翅膀,拿下黎阳仓不在话下了。”
    然后又对刘黑闼道:“黑闼壮士,以为如何?”
    刘黑闼虽然凶悍,但本身并无大略,闻言嗡声道:“黑闼拜见主公!”
    说来也奇怪,这厮下拜之时,其顶上凶星一闪就有一股黑气朝高驷袭击过来。
    无人听到的地方,只见噗嗤一下,黑气扑过来就被气运之鼎镇压,下一刻鼎内一摇就形成了颗凶星印记。
    这只是瞬间的事,高驷也没有吃惊,笑着说道:“说来真是不打不相识。壮士既然来归,日后你与诸将都是同僚,可得同心共济才是。”
    “来来来,喝酒,大伙不醉不归。”招抚之决议定下,双方皆大欢喜。
    不过当下却按捺着心思,酒宴后,又说了些话,高驷亲自带人送其一行出营,才说着:“郝大帅回去后,尽快整顿人马,咱们明日再会吧!”
    郝孝德听了,远远打躬,带着刘黑闼一行打马归去。
    高驷刚回到大营,会有卫士来报。
    “主公,虞先生回来了,带着朝廷诏书,在后营等候。”
    “快传!不,我亲自去见。”高驷听到这话一惊,才从思想中惊醒过来,说着。
    等他来到后营,却见归来不止是虞世南,还有一个豪华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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