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吴国大军进入曲阜之后,世子吴勇与少郎伯翔便被鲁王鲁将邀请至鲁宫之中,而白起一路之上始终身在后军之中,见得鲁国君臣在城外等候,亦未显于人前,待见得吴勇与伯翔跟随鲁国君臣前往鲁宫之后,白起这才现身,传令三军在城外安营,可见白起对于跟随吴勇前来鲁地,心下还是存有芥蒂。
入得鲁宫之后,鲁王鲁将当即命宫人为吴勇搬来座椅,待吴勇安坐之后,鲁国朝臣皆是向吴勇口出道谢之言,吴勇面对鲁国朝臣连番恭维,心下顿是生出自得之意,神请亦颇有欢喜之色。
鲁相子贡见得吴勇此刻一脸红光模样,心下顿是暗笑一声,这吴国世子确是好大喜功之辈。当下子贡亦不迟疑向着吴勇俯身一礼道“此番世子又是率军相助我鲁国,我鲁国上下深感世子之恩,只是如今我泗水郡已被楚军攻占,还望世子能率大军为我鲁国夺回泗水郡”言罢,子贡神情亦是生出恳求之色。
鲁国朝臣见得相国如此,皆是向着吴勇行跪拜大礼道“还望世子能为我鲁国夺回泗水郡”
原来还有些得意忘形的吴勇,见得此状,心下亦不禁一怔,父王令谕中已是言明此番出兵,只为保全曲阜不失,而吴军连番奔波之下,亦不宜再行攻伐之事,吴勇心中虽是急于立下功勋,然对于父王令谕吴勇自是不敢违抗,只见吴勇神情一阵变幻之后,向着子贡颇露歉意道“我王令谕之中并未有攻打泗水之意,还请鲁相见谅”
子贡闻得吴勇之言,又见吴勇神情颇有复杂之色,知晓定是吴王颁下令谕,未有相助鲁国夺回泗水郡之意,心下顿是一黯,遂言道“却是外臣孟浪了,还望世子切勿挂怀”言中亦不免有些颓然之意。
鲁王鲁将与一众鲁臣闻得吴勇之言,皆是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声,不想鲁国竟连番被齐楚两大上国攻打,众人心中皆是生出无力之感,鲁国无意亦无力与列国争雄,然鲁国命运却似风中柳絮般由不得鲁人掌控,这一刻上至鲁王,下至朝臣不禁自问多年鲁国游离与列国之间,寻求他国庇佑之国策,是否错了。
吴勇见鲁国朝臣此刻皆面露悲凉之色,心下不禁泛起些许无奈,吴勇亦是失去了逗留在鲁宫中的兴致,当即向着鲁王拱手道“此刻我吴军兵士还未安营,勇亦要与三军统领商议布防之事,勇这便告退了”。
鲁王闻得吴勇言中告退之意,又见朝臣多有颓然之色,知晓此刻强留吴勇,亦不能使吴勇改变心意,更会惹得吴勇不快,当下出言道“如此寡人亦不留世子,待世子安置好兵士,寡人再设宴为世子洗尘”
吴勇闻得鲁王这番话语,心下亦不知可否,向着鲁王拱手一礼,便唤上伯翔一同行出了大殿。
曲阜城外,吴军兵士已是筑起营帐,兵士闻得世子归来,当即领吴勇进入主帐之中。
入得主营,伯翔见吴勇颇有莫名之色,屏退左右之后,伯翔向着吴勇言道“世子可是为鲁国所请而烦恼”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不禁叹息一声,遂言道“正是此事,勇何尝不想领兵攻打泗水郡,只是王命难违,勇亦是无奈”
伯翔闻得吴勇竟是有意出兵攻打泗水郡,心下亦是欢喜,料想吴勇率军攻占泗水郡之后,吴王定会将泗水郡赐下,彼时再伺机攻占郑,陈,宋等下国之地,世子当可如尚君一般主政一方,念及至此,伯翔当即言道“翔以为世子若是率军攻打泗水郡,必能战而胜之,这泗水之地便是世子囊中之物”
吴勇对于幼弟得封越地之事,心下甚为羡慕,如今吴广身侧集聚了诸多良才,在吴勇看来亦是幼弟封君之故,故而吴勇对于攻占泗水郡颇为意动,料想大军攻占泗水郡之后,鲁国亦无颜向吴国讨要。
闻得伯翔话语,吴勇不禁又是一叹,亦并未再作言语,父王令谕已有明示,想来率军攻打泗水已是不能。
伯翔见吴勇模样,当即又言道“世子稍安勿躁,且听翔为世子道来,如今泗水郡已被楚军攻占,而尚君此刻已是率军前往楚地,料想楚国获知我吴国向楚地增兵之事,定会命驻守泗水之军回援,而临行前翔闻得父亲已是派遣门客前往齐国,颇有探听齐国虚实之意,料想父亲近日便会传来书信,若是齐国未有异动,世子出兵攻打泗水郡,定能轻易胜之,未知世子以为如何”
吴勇闻得伯翔此言,心下顿是一喜,若是楚军撤离泗水郡,吴勇率军占领亦算不上违抗王命,当即出言道“如此,我等便静待老师传来手书再作打算,现下汝且去将白起寻来”
伯翔闻得吴勇已是生出了攻打泗水郡之念,心下正自欢喜,然闻得吴勇竟是要传召白起前来,伯翔心下又是一怔,只怕吴勇还未放弃招揽白起之念,遂出言道“白起已是向世子表明心意,想来不会转投世子麾下”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不禁暗叹一声,吴勇自是知晓白起忠心于幼弟,此刻传召白起乃是为了布防之事,伯翔却是会错了意,见伯翔还是一副疑惑模样,当即出言道“白起演兵布阵之能亦是不俗,大军驻守曲阜城中自要部署一番,至于招揽白起之事,汝日后亦不必再提及,此番白起能随军前来,勇如何不知是幼弟之功”说到此处,吴勇不禁生出复杂之色,想起幼弟当日殿中回护之情,吴勇心中惭愧,暗责自己身为兄长,却时常对幼弟生出防范之心,却是不该。
伯翔闻得吴勇之言,竟是出奇的未出言反驳,对于白起演兵布阵之能,伯翔心底自是知晓,然闻得吴勇提及吴广,竟是有歉疚之意,伯翔心下又是一紧,当日殿中伯翔亦是在场,吴广对于吴勇确有谦让之意,故而伯翔一时亦不知该作何言,当下伯翔向着吴勇一礼后,便出离了营帐。
少时,白起跟随伯翔进入了主帐之中,吴勇见白起到来,先是出言道“武伯来了,我军驻守曲阜还要武伯定下布防之事”
白起闻得吴勇言中颇有亲近之意,心下亦知公子不愿自己与吴勇交恶,遂向着吴勇一礼道“末将见过世子,大军方至曲阜,末将还未及勘察此地,布防之事不若等末将勘察之后,再与世子商议”
吴勇闻得白起之言,亦知白起所言不假,当下出言道“如此便按武伯之言行事,昔日之事还望武伯莫要介怀”
白起闻得吴勇此言,不禁诧异的看了吴勇一眼,遂言道“世子若是并无他事,末将这便告退了”吴勇虽是颇有交好之意,只是白起心下实是不愿与吴勇多作虚言。
吴勇闻得白起告退,当下又是一叹,知晓白起还未放下芥蒂,正暗自惆怅之际。
不想伯翔顿是出言道“放肆,世子这般好言相劝,白起汝莫要不知好歹”伯翔见吴勇不惜放下世子姿态,然白起还是一副漠然模样,心下不禁生怒。
“伯翔慎言“吴勇闻得伯翔之言,当即出言道,遂又看向白起道“如此勇亦不留武伯在此”
白起闻得吴勇之言,心下顿是生出怪异之感,不想今日之世子全然没有往日娇纵之模样,当下亦未再出言,又是看了一眼伯翔,白起拱手一礼后,便出离了营帐。
待白起行出营帐,吴勇看向伯翔言道“嬴城一役确是勇一意孤行,险些酿成大祸,白起心有怨言亦是常理”
伯翔闻得吴勇之言,哪还不知这世子怕是因当日殿中吴广一番回护,已是放下了堤防之心,正要出言之际。
却有兵士呈来姑苏传书,伯翔知晓定是父亲传来之手书,当下接过手书交于吴勇,遂又吩咐来人退去。
吴勇闻得是姑苏来书,心下亦是一喜,当即接过手书翻看。
只见老师来书之中,大有齐国已无力再战之意,吴勇看到此处亦不禁生出欢喜之色,对于率军攻打泗水之事再无疑虑,然正在吴勇暗自筹谋之际,见得老师来书提及齐国战俘竟是已被幼弟吴广押送至属地,而老师认定幼弟此举大有阻止以战俘与齐国换取军备之意,吴勇不禁生出了迟疑之意,把方才对于幼弟的些许歉疚抛诸脑后。由此可见,吴勇此人疑心慎重。
伯翔见吴勇翻看父亲来书之间,神情不断变换着,当即出言询问道“可是齐国生了变故”
闻得伯翔之言,吴勇这才回神过来,见伯翔此刻颇有焦急之色,吴勇不禁又是一叹,将手书交于伯翔,道“汝自观之”
伯翔闻言当即接过手书翻看,少时,只见伯翔亦是将手书察看完毕,当即向着吴勇言道“依父亲之意,齐国断无出兵之能,如此翔以为我等在这曲阜留待三日,若楚军并未来犯,料想楚军定是已撤离了泗水郡,世子再率军前往泗水郡 ,未知世子以为如何”
吴勇闻得伯翔之言,当即出言道“如此甚好,我军连番奔走还未及休整,正好在此休整一番,若是楚军并未来犯,便按汝之言行事”
伯翔闻言,遂言道“谨遵世子之令”说着伯翔见吴勇此刻颇有复杂之色,又是出言道“不想尚君竟是将齐国战俘调离,我王已是将战俘之事交由世子处置 ,尚君此举却有堤防世子之嫌,还望世子莫要被尚君迷惑”
吴勇闻得伯翔此言,竟是并未出言呵斥,可见吴勇心下颇以伯翔之言为意,不想兄弟二人方才有所缓和,在吴勇察看完太宰伯夷的一纸手书之后,便又生出了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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