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途中,颜卿寒更是加倍小心的照顾着杜若笙。
奔波数日,才总算到了万朝。
时隔一年,重新回到这里时,杜若笙和颜卿寒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看来万朝被你皇兄治理的很好,你也可以放心了。”杜若笙温声道。
“是啊,皇兄本就应是一代明君,只可惜经历了太多,好在最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待确认了你皇兄无恙,我们也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可好?”杜若笙看向颜卿寒,水眸中含着深情。
颜卿寒浅笑点头应下,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终是眼前之人才是自己一生所求。
入了城后,杜若笙决定不与颜卿寒一同入宫,颜卿寒将她送到了江府,便独自一人前去了皇宫。
江府的人并不识得杜若笙,将她拦在了门外,“何人?”
“劳烦你通传一声你家少夫人,说是东川的故人,她就知晓了。”杜若笙和声道。
不过片刻,通传的守卫带着杜芊之一同出现在了门前。
杜芊之见到杜若笙的那一刻,已经是热泪盈眶。
将杜若笙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你还知道来看阿姐,你再不来,阿姐就要启程到东川去看你了!”
“那阿姐未免太慢了些,都等我到了还不见启程。”
从杜若笙离开后,杜芊之就一直忧心着她,寄去东川的信也是去得多回来的少,如今见到她安然无恙还有心思同自己玩笑,也算是放心了。
“阿姐,在江府生活的可好?”杜若笙关切道。
“放心吧,爹娘待我很好,凌洲对我也是十分疼爱,倒是你,和颜卿寒如何了?还有顾枫哥怎么样了,父王母后可安好?”
提及顾枫时,杜芊之注意到了杜若笙神色的变化,“顾枫哥,不太好?”杜芊之又试探着问道。
“阿姐,顾枫哥...顾枫哥已经故去了。”杜若笙努力压制着内心悲伤的情绪,声色颤抖的回道。
“什么!?怎...怎么会...”杜芊之只觉得一阵头眩,显然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太过冲击。
不过看到杜若笙哀伤的神色,杜芊之便没再问下去。
“阿姐,是我害了顾枫哥,是我害了他.....”
杜芊之将杜若笙环住,轻声安慰着,“这不怪你...”
良久,两人的情绪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而此时,从府外归来的江夫人听闻了杜若笙来访,便立刻闻讯赶来了,杜若笙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江凌洲的母亲,江夫人。
虽然江夫人只是商贾之妻,不过这周身的不凡之气,倒是让杜若笙刮目相看,比起寻常人家的贵夫人,江夫人更多的当家主母的风姿。
“你就是芊之的妹妹,果然也是个不同凡响的,生的如此标志,不愧是我万朝当年的皇后。”江夫人对杜若笙可是赞不绝口。
“江伯母,我刚临万朝,思姐心切,如此登门造访,还希望没扰了你们才是。”杜若笙礼声道。
江夫人随之畅然笑道:“哪里话,你远道而来,到访江府,我还怕招待不周,东川王和王后问责我呢!”
“江伯母是阿姐的婆母,父王母后又怎会呢。”
杜若笙陪笑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芊之,若笙这一路肯定也是舟车劳顿了,你不如先带她下去休整泽沐。”江夫人接着嘱咐道。
“娘说的是,倒是我一见到她,高兴忘了。”
说罢,杜若笙和江夫人告了安,便跟着杜芊之去了别苑。
才入了别苑,就见奶娘抱着个不过一岁的娃娃走了过来。
“少夫人,小小姐吵着闹着要找您,老奴也没发儿,只能抱着她过来了。”
杜芊之将女童结果,杜若笙眉眼含笑,温声问道:“阿姐,这是小冉?”
杜若笙早就在信中得知,杜芊之半年前诞下一女,起名江小冉,江家对这个小家伙可是无微不至,百般呵护,如今一见,确无虚言。
“嗯,再过两月就是她的满岁宴了,到时候你可不能缺席啊!”杜芊之哄着怀中的小冉,正声说道。
杜若笙颔首,又道:“阿姐,其实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何事?”杜芊之顿时生起了几分好奇。
“我有了阿寒的骨肉,已经一月有余了。”杜若笙说着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那这可是一等一的喜事!父王和母后知道吗?颜卿寒知道了吗?”杜芊之抑制不住的欣喜,连声问道。
“父王和母后尚且不知,不过阿寒早就知道了。”杜若笙淡声道。
“即使如此,你也是快要做娘的人了,要更为稳重才是,可不能在鲁莽行事,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了吗?”
杜芊之不放心的叮嘱道。
杜若笙的性子她最了解,每一刻是能闲的住的,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在不好好收敛收敛,还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我知道了阿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杜若笙娇笑道。
随后,二人带着小冉走进了屋内。
进了屋,杜芊之似乎想起了什么,才又开口问道:“你此番回万朝是为何事?你和颜卿寒一起回来的,怎么不见他?”
杜若笙顿了顿,道:“我们回来是为了皇上的事,在东川的时候,阿寒便听闻皇上身子抱恙,处理了东川和顾枫哥的事情之后,阿寒一直放心不下,我才与他同来的,不知道阿姐,可知道皇上患病一事?”
杜芊之缓缓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阿凌并未与我提及我此事,不过这几日阿凌和齐将军确实去宫里的日子比从前要频繁了许多。”
听到杜芊之这么说,杜若笙心里也隐隐有了些不安,直觉告诉他,颜瑾瑜的事情只怕比想象中的复杂。
……
颜卿寒归来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皇宫,这一下他本来想低调的初衷算是付诸东流了。
颜瑾瑜得知了他回宫的消息,立刻遣了人带他来了未央宫。
到了未央宫,颜卿寒才知道,江凌洲和齐光也在这里。
他们两个见到颜卿寒时,脸上皆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悦,不过此时此刻绝对不是庆贺久别重逢的时刻,这份喜悦二人很快就压制回了心中。
颜卿寒见到颜瑾瑜的那一刻,心底一沉。
犹记得他离开时,颜瑾瑜比现在看起来要意气风发得多,如今脸上倒是多了许多沧桑和疲惫。
“皇兄,卿寒来迟了。”颜卿寒的语气中带着自责和愧疚。
“好端端的你怎么从东川跑回来了,怎么,让若笙赶回来了不成?”颜瑾瑜打趣道,试图让凝重的气氛得到些缓解。
“我听闻皇兄身子抱恙,一直未好,放心不下,便回来了。”
颜瑾瑜越是表现得轻松惬然,颜卿寒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阿凌,齐光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颜卿寒看向二人,开口问道。
二人相视而望,半晌没说处一句话来,颜卿寒眉间一蹙,更觉不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颜卿寒微微有些愠意。
齐光又看向颜瑾瑜,摇了摇头,依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反倒是江凌洲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直言道:“皇上,你不如直接告诉他好了。”
颜瑾瑜轻叹了声气,又看向颜卿寒那一脸肃穆的表情,才沉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御医说我有些疲劳之症,好好休养便是,不必紧张。”
“皇上,事到如今,依臣看,您还是如实告诉阿寒吧。”江凌洲丝毫不给颜瑾瑜逃避的机会。
“皇兄,到底怎么了?”颜卿寒肃声问道。
最后,还是齐光长叹了一声,说出了口:“御医说皇上身染恶疾,若是再不好好精心调养,恐会伤及根本。”
听到齐光的话,颜卿寒眸光一寒,冷声问道:“多久的事情了?”
“约莫一年了。”
齐光低声道。
一年,想来,早在颜卿寒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染病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接了这个重位。
顿时,颜卿寒的内心被自责和内疚充斥,原来,颜瑾瑜承受的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看到颜卿寒这个样子,颜瑾瑜心中固然也好受不了,他本来就不想告诉他,奈何有些事情还是瞒不住。
“阿寒,无碍的,御医说了,只要不太过操劳,不会伤及性命。”颜瑾瑜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来,却像一把利剑深深地插入了颜卿寒的心脏。
“可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怎会不操劳,皇兄,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
“就是因为你会有顾虑,我才瞒着你的,如果你错过了杜若笙,这一辈子你都会痛苦,都不会快乐,我不希望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
“阿寒,今日我就当你从未来过,放心,你交给兄长的重任,兄长自然能撑得起来,你只要还是原来的那个你,兄长便了无遗憾了。”
颜瑾瑜决绝道。
“此事我自有定夺,该我面对的,我不会在逃避了。”
说罢,颜卿寒就离开了未央宫。
江凌洲和齐光本想将其拦下,却都未果。
颜瑾瑜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也拂袖而去了。
齐光和江凌洲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片刻间,还是想着颜卿寒的方向追去了。
这世间的规则向来如此,该是你的你躲都躲不掉,不是你的就算强求也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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