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下山了,看着山上的一草一木,竟还生出几分留恋。姐姐已经来了,在小店里打理她带上来的商品。李画桐溜出来想好好看看这几天她待过的黛山。
黛山的黄昏很美。落日的余晖使得西边半个山变成了一张精美的明信片。李画桐信步往后山走去。
记得小时候也曾跟着姐姐一起上山,春天的时候进山拾地软,夏天进山摘五味子。一群人一起在山里跑来跑去,恣意疯野的情景还深深地印在心里。地软带回家,母亲仔细摘干净,给全家人包最好吃的包子。五味子呢,要麻烦一些,除了吃掉一部分,大部分要晾干后拿去卖给收中药的人,换成钱交给母亲做家用。如果摘的多,母亲高兴了,偶尔也会给一点小小的奖励,返还几毛钱给她们。那就可以跑到集镇上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大饱一次口福。
李画桐一边回忆着,一边往后山走。忽然就发现不远处有几丛不知名的野花开的甚是鲜艳美丽。她走到近处,越看越觉得好看,就上去折了几枝,捧在手里,越看越喜欢,满心的欢喜。
山上的时光似乎过的更快一些,太阳下山了,天色变得暗淡,李画桐不能再往后山去了,她便顺着原路往回折返。朦胧夜色中,已经有人开始使用手电筒,李画桐借着光回到了小店。
刚好姐姐已经做好了饭,正要出门喊她。见李画桐进来就说:“你去哪里了?山里晚上不安宁,不要到处乱走。快来吃饭吧!”李画桐赶紧帮着姐姐端菜拿筷子,一看姐姐做的是李画桐最爱吃的醋溜土豆丝和凉拌黄瓜,就朝着姐姐笑笑,坐下来吃饭。
姐姐边吃边问:“小桐,在落川有没有谈恋爱?你也不小了,得抓紧点!”李画桐有点羞涩起来,夹一片黄瓜送进嘴里,说:“是有那么一个人!”姐姐高兴起来,笑着说:“真的啊,他家家境不错吧,姐姐是过来人,女人结婚是第二次投胎,可是要慎重呢!”李画桐不想多说,就截住话头说:“八字还没见一撇呢。再说吧!”尽管这样,姐姐还是嘱咐了她很多很多过来人的经验教训。
吃着饭,偶尔会有人来买东西,姐姐便去招呼,完事回来继续吃。就这样一顿饭就吃了半个多钟头。又有人进来,李画桐收拾碗筷,端出去就着门口昏暗的灯光洗刷碗筷。
也许山上的夜晚过于无聊,忍不住寂寞的人们会跑到小店里来买点小零食后聊会天,然后回去度过这漫长的黑夜。当然,也有采矿的人碰到富矿,会加班加点开采,尽早开采出来好矿石,尽早买了,好让钱落袋为安。也有趁着黑夜做工干活的,比如偷矿那帮人,黑夜会成为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夜深了,黛山变得格外的安静。顾客都已经离去,该歇息了。姐姐手里铺着被褥,嘴里念叨着刚才来买火腿肠的老张,说那家伙真的太抠门了。
李画桐只盼着赶紧上床睡觉,她觉得这一天闹哄哄的下来,真的有些累了。她有些心疼姐姐,她几乎天天过着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辛苦呢!
上床睡觉,熄了灯,也许太累了,姐姐很快进入了梦乡。李画桐虽然觉得疲乏,却无法入眠。睁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忽然,远处传来猫头鹰的诡异的叫声,李画桐赶紧闭上眼睛,把头藏进被子里去,又裹紧了些,慢慢地进入了梦境。
忽然,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惊醒了姐妹两个。李画桐小声说:“姐,有人敲门。”姐姐回到:“听到了,深更半夜的,不能开门!”
哐哐哐,又是一阵猛敲。有人在大喊:“老板娘,快开门哪!有人受伤了!有人受伤了!快开门哪!”瞬间,姐姐拉了灯绳,灯亮了。姐姐说:“快起吧,有人受伤了!”姐妹两个快速的穿衣起床,穿了鞋子赶紧往前面的柜台。
姐姐麻利地打开了店门,侧身让开路,让他们赶紧进来。只见四五个壮汉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了。那个受伤的人耷拉着脑袋,头上流着血,头发杂乱不堪,遮住了半边脸,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大概是昏迷了吧,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们按照姐姐的指示把人放在一个破旧的沙发上,姐姐焦急的问:“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有一个似乎是工头的人急急地回答:“头,胳臂,大概还有右腿吧,几块矿石掉下来,把他砸趴下了!”李画桐旁边听的心惊肉跳的,姐姐却冷静地说:“我只能作简单处理,你们最好连夜送他下山去医院,可别出了人命!”工头连连点头:“好,我去找车。”又扭过头对其他几个人叮嘱:“你们在这里招呼着,看有啥需要。”说完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姐姐很熟练用碘酒搽去伤者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寻找受害的准确部位。也许是受到了疼痛的刺激,那个伤者忽然清醒过来,张开嘴,扭曲着脸,开始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那声音听的李画桐端盘子的手发起抖来,姐姐轻声说:“别抖,小桐。”姐姐又安慰伤者说:“你没有多大事的,放心吧,一会儿把你送去医院,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她接着站起来,对身后的几个人说:“我看了,头部和胳膊问题不大,腿部的伤口比较大,流的血也比较多。”那几个人嗯嗯嗯地频频点头。其中有一个略微机灵的说:“老板娘,腿部伤口大,能不能先给他缝几针?我们会尽快送他下山去医院。”姐姐说:“我不是医生,曾在医院实习过半年,不知道能不能行?看他流血这么多,唉,算了,我试试看吧”。姐姐寻她的医用缝针和线,用酒精消毒备用。
这时候,工头回来了,说是车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姐姐加快了速度。
那是李画桐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血腥的场面。几个大汉牢牢的按住受伤的人,那个人却挣扎着自是一声一声的嚎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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