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师弟是女郎

    
    顾意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心中总是一股说不清道明的危机感。看了眼同样疑惑的尚辞和云纤纤，她默默闭紧了嘴巴，然后挥手表示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光芒愈来愈盛，在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的那一瞬，黎池忽然主动握紧了顾意的手腕，神色却仍旧是禁欲的淡然，“安分些。”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是不容置喙的绝对口吻。
    顾意本来想挠一挠额头上的呆毛，这会儿被黎池这么一说，当即便僵着身子不再胡乱动作了。这些仙术屏障她真的搞不太懂，因此也不晓得自己随意动上一动会不会触犯什么机制。
    黎池阖上了眼睛，免得这光芒灼伤了自己。随着一股极为奇怪气味涌进鼻腔，他睫毛狠狠一抖，接着便奇异地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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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度，似乎大了些。”立在旁边的小僧弥看了一眼观虚镜中的场景，不由得喃喃出声。而后他又意识到不妥，便抿唇向旁侧退了几步。
    五长老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腰际的弑魔剑，透过观虚镜看见这些个小辈弟子一个个地失去了意识，心里也只是轻轻地抖了抖，然后便再无他话。
    难度？试炼若是不难，何必设置这么一关。
    五长老自幼便是被这么训练过来的，因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况且这是他们云梦泽的事情，如今虽是借了长明寺的地盘，但具体如何运作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甚关系。
    他细微地盯紧了黎池那一处，准备着重关注他们这边的动静。
    此次试炼，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拼出个高低，而是为了锻炼心性。若是能够突破自我，闯出心中的困境，便基本上能够过关。但每个人所遇之事、所困之境都是大不相同的，因此难度亦会程度不均。
    ***
    穆归篱手掌翻飞，将对手击落下台的时候，神情依旧是没有什么波动。
    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赢，从始至终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台下的人看他的眼神几乎是狂热而难以自持的。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强大，至今还未遭逢敌手。
    黎池远远地望着穆归篱，心里隐隐有股火焰在燃烧。他其实是很渴望这种战斗的，就算现在的他并不算太强大，但仍旧有着与别人斗争的小期冀。
    顾意自然是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比试已结束，黎池就领着他去了四长老那里，把他老人家高兴惨了。
    “你们两个真的是过分！”四长老眼泪汪汪，觉得自己这一天天担惊受怕的，有几条命都不够被小崽子们这样搞。
    云纤纤站在旁边，对黎池微微一笑。
    这一日很快便结束了。
    按照流程，只要明日看完决赛便是他们这些小辈弟子的试炼了。
    顾意回到长明镇上后就一直很是忧心，她撑着下巴默默看着在房间里看书的黎池，心里想的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
    白年糕说试炼的时候会帮自己，真的假的？他要怎么帮？
    “你在想什么？”黎池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地把书放下来，然后好整以暇地看向小少年。
    她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没完没了，让黎池觉得自己的书都要被这人看穿了。
    “我在想，你要是帮了我让我过了试炼，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就能变成正式弟子了？”顾意听四长老讲了这试炼的规则，因此便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口。
    “不好吗？”黎池反问她，视线在顾意身上扫了好几遍，最后停在她微微弯曲的断腿上。“你这腿感觉怎么样了？”
    最多半日，明日正午佛典宴的结果就会出来。
    而后整整一个下午，便是试炼的时间。
    顾意本就没什么基础，如今又断了一条腿，明日怕是悬的很。就算有自己在旁边......
    “我觉得还好，已经不疼了。”顾意嘴上是这么说着，神色却是惨兮兮的。她拿过一旁的拐杖晃了晃，然后皱着小脸，“就是得用这拐杖，太不方便了。”
    一想到试炼的时候那些同修都是白衣飘飘、仙气凛凛，而自己却拄着根拐杖，她心里就不爽。
    “我向五长老提出跟你一组，他同意了。”
    “哦。”顾意呆呆地回了句，而后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耳朵“嗡嗡”的，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黎池觉得自己方才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因此便垂下脑袋翻开了书页，根本不想再重复一遍。
    “黎，黎，黎师兄！”顾意当即拄着拐杖急匆匆怼到他身侧，“你什么时候提的啊？”
    从禁地回来之后，他们几乎一直待在一起，她咋没注意到这人什么时候去找了五长老呢？
    黎池云淡风轻，“提便提了，什么时候重要吗？”
    “哦。”顾意想了想，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可你不是跟云纤纤和尚辞一组吗？”
    黎池挑眉看她——原来每次叫别人“咸咸师姐”都是故意的，现在口齿不是清楚伶俐得很吗？他噙着抹极淡的笑意，缓缓开口，“我们四人一组。”
    ***
    第二日，是佛典宴最后的决赛。
    最为顶尖的十名修士会通过抽签的方式选择对手，最后胜出的人无疑会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四长老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心中已经下了定义，“我觉得万剑宗的那位真的不错。”
    穆归篱并非一直胜得很轻松，他也曾被人逼到险境，也曾差点跌落比试台。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心态。能够在比试中一直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才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有的人或许赢了，但他却一直惊疑不定，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中。这次能够侥幸，那下次呢？
    所以这些个修士里，四长老觉得自己最为欣赏的还是万剑宗的这个大公子。
    黎池、顾意、云纤纤、尚辞四个人坐在一排，全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这氛围实在是太过诡异。
    说实在的，当云纤纤和尚辞知道顾意这个断了腿的小家伙最后跟他们一组时，心态是崩溃的。
    试炼不是游戏啊，要是一人没过，整组四人的成绩就都不作数了。。
    而看顾意这个样子，像是个靠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