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网

    
    一番历练，唐小白和阿七确定了一件事：能力低的人，脑子想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及能力高的人稍稍动手做一点事情。很多的事情，弱者苦思而不得答案。但，这些事情在强者眼中只视如平常。
    很久之前，唐风和龙先生等人认为：力量不及，探索也无用。
    实际。
    他们的领悟没错，事实本来就需要‘力所能及’才有实际作用。
    力不及，想法再多也妄然。
    当然，反过来也没错。如果单纯只有力量，没有想法，那就等于位面或者虚空本身，力量再大也没用。物化生灵，实际就是一种‘变’。只有不断的‘变’，才能更适合环境，也才能超越环境的限制。如果不懂‘变’，原物永远都是原物，一切只像静止的启始。
    唐小白和阿七明悟了这么多，接下来就是努力成长的时间。
    想要一棵自己的‘树’，需要付出多少汗水谁都不知道。不过留下那个‘能量团’的成长，唐小白和阿七已经看到了希望。他们都相信，只要这团能量再‘成长’下去，总有一天它会变成这里的一本书。
    到时候，自己的目标就达到了。
    第二次进入另一本书，他们的目标也变了。
    不是修行。
    不是学习。
    这是再一次的超越自己……唐小白和阿七都给自己订了一个目标：不超越原来的自己就绝不回来。
    然而。
    “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顺利的，小家伙们。”稻草人没有阻止，只在两人离开之后才轻叹。因为‘工作’的原因，它见识过无数天才人物。可是，真正能够成功的很少。或者说，可以一直保持进步的都很少。
    “而且，光是力量成长还不足以成功。”此时，又一个陌生声音响起。
    “喔，真不错呢……居然可以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边。”稻草人微微讶异，却没有太大反应。
    “还不算进入你的工作领域。”陌生声音又响。
    “不用谦虚，真要是怕我，你也不敢来到距离我这么近的地方。还未请教客人的姓名？”
    “无色。”
    “嗯？抱歉，未曾听闻。”稻草人听过也见过无色这种力量，却没有想到有‘无色’这号人物。此时也不需要多想，眼前的‘无色’肯定是最原始的原型，活化之后的特殊存在。
    “不奇怪，因为你也不是稻草人。”
    “喔……有意思，那我是谁？”
    “混沌。”
    “……”
    “我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至少，已经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存在’了。在尘外天，在门之墙，在这里，他们一切‘存在’都是‘痕迹’而不是真实。也有可能，他们选择了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生活，只把‘力量’留下继续培育后人。而他们本身，则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悠闲生活。”无色说话之前，施法隔开了周围，只剩下它与稻草人对话。
    这种做法，不仅仅是不想被打扰。
    还有其它用意。
    “你这种水平也不知道吗？”稻草人反问道。
    “我跟你一样。”
    “是吗？”
    “是，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能办到的，我也能办到。在你的理解中，零界的第三种本源就是……无限种植的未来，对吧？”
    “……”稻草人一时默然。
    “我也这样理解，虽然怀疑这不太对，但自己知道和做到的只有这么多。”无色淡淡道。
    “有疑问吗？无限种植的未来，这是一种必然了吧。”
    “我跟一样是这种程度。”
    “但你怀疑。”
    “我连自己都怀疑，何况是第三种本源。”无色又一句怪话。
    “那么……”稻草人忽然觉得，这个‘无色’不会跟自己开玩笑。也许，自己并不是稻草人，其它论外空间的稻草人也不一定是自己的额外转生。
    因为，它理解‘无限种植的未来’是什么意思。
    想要打破幻想壁，必须拥有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力量。这个力量还包括了‘智慧，知识，技艺’等等，正常情况下，它不可能被实现。可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办到，那就是：种植……这个种植并不是正常意义的种植，而是更复杂的东西。
    如果非要简单地说。
    那么，方法就是‘把自己一切力量，知识，技艺，资源，能量’融合蜕变成一枚混沌种子。更具体一点，那就是自己‘已知’的一切物质和能量，一切力量和法则，一切智慧和技艺通通打包，演化它，升格它，最终蜕变成一枚种子。
    然后，让这枚种子自由成长，以自己‘已知’为基础，成长为连自己都无法预计的‘未知’果实。
    “复制自己已知的一切，创造自己幻想的一切。然后揉和它，融合它，蜕变成为一枚混沌种子。再然后，把这枚混沌种子送入零界，让它自由成长。在这个过程中，它将诞生无法想象的生命与力量，而且它还是必定超越自己的存在。能够成功做到这一步，就算拥有打破幻想壁的力量了。我说得对吗，混沌。”
    “……”稻草人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无色’真的知道答案。
    “更简单一点，实际就是把‘自己’变成一颗种子。自己越强大，这颗种子就越强大，成长出来的‘大树’也越强大。从某方面说，这也算是献祭自己。只不过，零界并不贪取你的东西，是你的，它始终还关联着你，或者还属于你。”
    “混沌种子成长了，还能作为本尊的后盾。”稻草人对知情者也不需要隐瞒，正常谈话就行。
    “没错，所以这种献祭不算吃亏。不过，如果蜕变混沌种子失败了，你可能一无所有。因为这种原因，有很多人都无法成功。一味获取力量，并不是‘进步’的正常模式。回馈，有时候比索取更大收获。”
    “无色，你的来意？”稻草人知道‘无色’与自己力量相当，但也不客气。
    这是它的工作。
    自己是稻草人也好，是混沌也罢，这都是自己的工作。
    “因为唐小白。”
    “你想要指导它吗？”稻草人笑了。
    “不，只是想看看他的成长。无论你相不相信，在另一个地方，我做着跟你一样的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工作，但，我一直都在帮助这些人，让他们有一个稳定的平台。同时，压制那些‘混沌种子’种出的不良事物。”
    “原来如此。”稻草人忽然理解了，因为对方的‘工作’跟自己一样。
    “你不奇怪吗？”
    “不，我也投射了一个分身，进入尘外天看看另一个我。我没有见过它，但很好奇那个‘我’是怎么样的。”
    “现在呢？”
    “现在我知道……不，我相信了，我只是混沌。真正的稻草人，它大概也在我去不到的地方。”
    “未必。”无色听到最后却忽然摇头。
    “喔？”
    “我很确定，我是主人留下的力量。但，主人是否生活在另一个力量更高层次的地方，这一点我不知道，连猜都没法猜。唐小白是主人的儿子，这个我可以肯定。你看他，他现在就是一个很弱小的修士。”无色指着一本书，那正是唐小白去的地方。
    稻草人懂。
    这本书就是‘混沌种子’的具像体，它内部是另一个慢慢成长中的大混沌。唐小白二次放弃了所有力量，他在这个大混沌中是‘弱者’转生的模式。虽然他还拥有原来的知识，但，修行还需要时间。而且，修练的力量也完全不同品种，他现在还强大不了。
    用‘弱小的修士’形容现在的唐小白，很适合。
    然而。
    唐小白真的弱小吗？
    也不弱小。
    因为他遗留的能量团非常强大，几乎接近幻想壁外的强者们。只能说，唐小白选择了一个弱小修士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无色的原主人，唐士道，他现在是一个弱小角色，还是一个无色和混沌都望尘莫及的强者，这一点无人能确定。
    实力没到那一步，你根本不知道头顶上还没有天。
    “也许到这里就是最终循环。”稻草人轻喃。
    “也许在这个循环圈外还有另一个大圈。”无色补充说道，两人的意思都是‘也许’而不是‘一定’。
    只能说。
    它们的层次，理解到‘无限种植的未来’就到头了。也许只能循环转生，也许还有更高，它们无法确定真正的答案。更大的答案它们看不到，也没有听说过。
    走到这一步，他们并没有发现‘更强’存在。
    不过。
    没有发现……不等于没有。
    如果把星球视为一个圈，在星球这个圈外还有星河星云星系，还有宇宙。如果把宇宙视为一个圈，在宇宙这个圈外还有小虚空和大虚空。把虚空视为一个圈，圈外还有完全不同性质的论外空间。然而，论外空间也不是最大圈，还有它们理解的‘大小混沌’。
    这个混沌圈外，还有吗？
    不知道！
    “你有什么心得吗？”稻草人主动问话，毕竟遇到跟自己一样的‘人’不容易……不，无色是第一个。
    “有。”
    “我也一点，能谈谈吗？”
    “当然。就以我自己为例吧，我是无色，但，我不是‘无’。零界的‘零’是真的零，它也是无定义的无和一切空无的无。我不是，我是无色，我还算是一种状态，有定义。原则上我可以把一切‘归无’，可是，归无不等于原本的无。所以，我还无法理解零界的存在。”
    “一样。我擅长混沌力量……算了，你说的，我就是混沌。我就是某种原初状态，但，混沌不是无，跟零界的零意义不同。”
    “混沌不等于‘有’，介于零和一之间。”无色能够理解。
    “嗯，归无也无限接近无。”稻草人这时候也明白对方跟自己是相若的存在，真心交流起来。
    “如果没有原主人，我不会怀疑自己的高度。”
    “有主人不代表他们更高，但……”稻草人下意识接话。
    “有可能比我们高。”
    “嗯。”
    简单交流，稻草人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因为无色已经‘坦白’用意。
    冲着唐小白来的。
    为什么？
    因为唐小白是原主人的孩子，无色想知道……这孩子能否走到比自己更高的位置。
    它需要一个实证。
    证明……头顶还有更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