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发现浩然有些不对劲,目光迷离而且呆滞,来不及深究,她必须先打发了门外那几个好事之徒。
与此同时,浩然体内一有股暴走的灵力在乱窜,窜进了七筋八脉。如此这般熟悉而又难以驾驭的能量相冲,一个不留神,轻则瘫痪,重则七孔流血而亡。
在那个血月之夜,他因为实在好奇,在狐仙庙里不小心碰了-圣杯,那个长得很普通的盛着鸡血的银杯子。没想到那竟是唤醒体内兽性的狐族的圣物。那圣杯因为稀释过太多的灵魂,而有了魔性,擅于挑拨人心,及极会激发出被封印的**。
那一夜,他不停地听到有人跟他对话,告诉他人心太险恶,他的母亲死得太惨。甚至他能听到母亲对他的哭诉,为殷府生儿育女,辛劳这么多年,他的父亲却因为听信谗言,对自己的袖手旁观。她恨...恨不得杀光那些人。
"儿子啊,你要为母亲报仇,杀光他们..."这就是最后一句留在浩然脑海里反复回荡的话。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仿佛身体被撕裂了。他的整个世界也变成了血红色,面容因为意识度的侵蚀而变得丑陋而可怖!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硬生生拧开一般,手掌炸开,长出黑色的利爪,从光滑的皮肤里挤出了粗硬的刚毛,布满全身。背部高高隆起,那是便是力量的源泉,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随即这夜也在他的眼中变得明亮,他不受任何黑暗的束缚。
他弓起身,不自主的朝着血月朝拜,仿佛那才是他真正的信仰。随即长吼一声,终于他解放了躯体,长长的獠牙,还滴着惨人的口水,脸上布满细毛,他已经半兽化,半狐半人,能够直立行走,却不受自己的意识支配。
他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是一个杀人机器一样,只要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浩然的心中会涌起嗜杀的念头。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兄长在死前眼中的恐惧,大夫人临死前的祈求,父亲绝然的眼神。他一边眼中流着血色的泪,听着脑海里的控制的声音,用锋利的爪子,血洗了殷府。杀完最后一个人,终于体力与精神双透支的倒在血泊之中,因为那里已经血流成河。
现在的他陷入思绪,沉入浴桶深处,让水漫过他的头顶,却也阻止不了飞奔而来的回忆。原来是他自己杀了自己的父亲...内心的痛苦,翻江倒海般地把他淹没,他心中有无限的懊悔和羞愧,枉为人子,亲手弑父。
另一边在浴桶中的小影赶紧探出水叫道,“不要进来,我在洗澡,”他们几人中只相隔了一道绣花的屏风。
斩东一进来就听到一阵出水的声音,自然而然联想到那里去了,急忙转身面向门外。可是纤云却是不同,仍旧探头探脑的想要越过屏风看向里面。还有,趁机直接踏入房门的厉红。
“纤云姑娘,你是在这里找人吗?”
“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纤云边看边回答道。一眼能望得到头的房子,看不到任何踪迹,她明明跟着浩然来到这个屋子前面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我只是路过。”厉红边说边看了一下四周,并无任何人的痕迹。而浴桶中只有小影一人而已。
“还不给我出去。”小影下了逐客令。
斩东赶紧退了出去,厉红则慢慢吞吞地磨蹭个半天。眼看水底下的支撑不住了,浩然的脸已经浮起在水平面上,他的双眼变得血红,犹如那晚一样。这...是入魔的前兆。小影深吸一口气,口对了上去,慢慢地把这口新鲜空气给他渡过去。
小影光是想到那一晚,都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到处是残破的尸体,周围很安静。做为一位修行人她却能看到更多,那些哀嚎的鬼魂,百余号人,排着队链着链条被地府的黑白无常勾着走。事情发生的太快,有些新鬼还在满地寻找自己的手和脚,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那一日与白鳞的对话中可看出,她后悔自己发现的太晚,没有及时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悲悯之心,从来都在她的心底,无论转世多少个回合。
“你也无需内疚,这一切都是黑狐的阴谋,逝者已去,下辈子希望他们会投个好胎。”白鳞说道,“就怕浩然自己醒来后没有办法面对亲手弑父这个事实,轻者疯魔,重者心竭而亡。”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一命。”本是看惯了生死的人,却有一颗不忍之心。
“让我封住他这段记忆吧,可是,他会连你也会一起忘记。”白鳞看着小影说道。
“忘记就忘记吧,我本来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小影心中无限惆怅,这些原本就不属于她吧。
如今,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当初隐瞒的好意是否白费了?他仍旧走上疯魔之路。
浩然先是在水下抱紧了小影的双腿,他的头正好到她的前胸的高度,不一会儿,她感到前胸一阵**。那忍不住从嘴角溢出的低吟,好在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
水面上又开始冒泡泡了,纤云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小影一边用手抵挡住胸前的骚扰,一边怒斥他们无理的擅闯。
终于,这个世界恢复了安静,可水下却波涛汹涌,热浪翻滚。她感到有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到了发情期。
他说:“小影,我怕是要失控了。”他的语气里是强力的忍耐。
她说:“不要怕,我陪你。”她害怕他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为他点亮那一盏明灯。
她把他拉出水面,亲吻上这个野兽般的男人,想用自己的热情稳住他的理智,看着他如此痛苦,她的心碎了...
正在兽化的浩然愣住了,眼里出现了温柔的星星,他想起了自己对这份爱的执着,以及在水里的那次亲密接触。一只手已经开始兽化,他死死地压制这份暴走,不愿意在心爱的人面前失去理智。水与火的冲击,一滴泪从他的脸颊滑落。她的心里终究给他留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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