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讹死你
那一晚,史同会见识了大哥二哥的不同凡响,他们算的帐是,船厂是兄弟仨人的,爸爸当时让他们拿的钱,攒着给他当的本钱,不然,你史同会一个光棍蛋子,指那几个工资,凭什么办厂?
无论史同会怎么解释,哥俩抱着自己的想法,对任何解释不信!整整一夜,谁也说服不了谁。史同会望向小解,小解倚着屋墙睡的正香,鼻涕流过嘴唇,快到下巴。
史同丽拽醒了他。
“什么事?”他麻利地把鼻涕吸回去,茫然地问。
“小解,你是警察,你来说,我创建的船厂,怎么在娘死后,就变成哥仨的了?”史同会的肚子,像加了煤块的炉子,到天明,火已经燃的旺起来!
揉揉眼睛,小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三个全是亲亲的小孩舅舅,他可不愿偏向哪一个,私下与史同会好也不行。关系到老婆的面子问题,没面子时,想回趟家都不行。
他在所里学了许多合稀泥的招式,把脸上营造出非常认真的态度说:“同会哥,我认为大哥二哥不是硬想分你的船厂,就是想让你赔点钱?”
“嗯一一”大哥拖长音说:“小解说的对,你不想让我们进船厂,就把我们三分之二的船厂买回去!”
“要船厂也没有,要钱也没有,娘办丧事的一千两百块是我拿的,收的礼又被您哥俩分了,凭什么要让老小吃亏,小举,起来咱走!”史同会心里也知道不拿点钱出来,过不了哥俩的坎,他了解两个哥贪婪的性格,越容易爬的坡越爬的快,因此,把态度摆硬,才能达到少掏钱的目的。
看他们俩人真走,也没有人拦他们,两辆自行车出了大门,史同会心想,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家了!
到船厂的第二天,史同会安排好工人干活,他回来吃早饭,小举煮了米粥,蒸的新馒头,切两个咸鸭蛋,一碟黑咸菜浇了浓浓的香油,满院子都是油香。
史同会端着碗喝几口,又拿起一个馒头,听大门“哗啦”响过,大哥两人,二哥两人,已推自行车进来,使劲的嗅嗅鼻子,二哥说:“死文菊,你闻闻船厂食堂的香油,你在家切咸菜,放香油掺水了,屁点闻头也没有,凭这香油味,我也得吃五个大馒头,不然没劲干活。”
吴小举蒸的是一家人一天的饭,硬是被大哥二哥两家人一顿吃光,装咸菜的碟子还被大嫂撕一片馒头,擦的透干净,不需要再用水洗。
史同会与小举吃惊地打量着他们,儿子没吃饱,委屈地喊声:“妈一一”
史同会手里的馒头还没有吃,随手塞给儿子,问道:“大哥,你们这是玩的哪出?”
“从今后,我们就在我们的船厂干活了。”大哥理直气壮的说。
“……”史同会知道今天不出血不行了,要是让他们知道船厂能挣多少钱,给钱也撵不走他们了。他一屁股坐下去,无奈地说:“要多少钱?”
二哥看到史同会认输,高兴地说:“早这个态度多好,我们也不多要,每家三千就行!”
“三千?”吴小举愤怒了,她正把碟子碗收拾的叮当乱响,忽然停手,目光扫过他们四人一圈,夹枪带棒的说:“我们一年也不知道挣多少,两家六千块,差不多两年白给你们干!”
大嫂也不服气地哼一声,用手朝河边一指说:“你们看,六艘大船的底子,光干活的工人有二三十个,说一年才挣几千块钱,糊弄谁呢,我们反悔了,三千不行,最少五千。”
“三千块钱可以在县城买一套三间屋带小院的房子了,大哥二哥,家不分给我,还上我身上割肉?”史同会已决定给他们三千,不给也过不去,他尽量拖着,本地规矩,漫天要价,可以抹地还钱。
“少废话,给钱还是让我们在这里干活?一句话!”大哥看出了史同会的犹豫,直接给他两个选择。
“我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要发工资,买原材料,左手进右手出,真没存下几个钱!”史同会哭穷。
“那行,一人给两千,剩下一千写欠条!”大哥说。
争来吵去,最后,史同会每人给了一千块钱,又每家写两千块钱的欠条。
“讹死人了,你是拾来的吧?”吴小举看着四人走远的背影,不满地说。
史同会摇头,否认说:“看不见,我们兄妹长像相似,没有拾来的可能。”
“但我看你与他们不一样,他们的脸向里面凹,你的脸却没有那个特点!”吴小举观察的仔细,她真的不甘心,辛苦挣来的钱就被人讹走。
“算了,讹点小钱,伤不了筋骨!他们那个德性,我实在没办法阻挡。”史同会一直被人打压,习惯了受气,涵养功夫倒增加。他忽然觉得,被人欺负的原因,是没有靠山,如果自己是警察或者是领导,别说两个哥,就是王胡子,厂里的一干同事,谁敢朝他呲呲牙?
一瞬间,他想找个靠山的想法,如提上闸门的洪水,滔滔不绝的奔腾,怎么也搂不住。他把认识的人捋了一遍,只有陈计兵当了镇委书记,是最大的官。传言马上要升到县长,不知真假,史同会想,管他真假呢,能抱上乡镇书记的大腿,谅屑小们也不会对他太过份。
说干就干,史同会知道陈计兵住在酒厂不远处的别墅里,那几间别墅在城西很是耀眼,市民们心底都渴望能住里边。小解也是市民心里,借警察的名头,曾去查过户口,见到了陈计兵的名字。
陈计兵不抽烟,但喝酒。他做过酒厂厂长,平县出的酒,家里肯定多的喝不了,便灵机一动,在烟酒公司买了一箱茅台,绑在自行车后,晚饭时,守在陈计兵家门口。
陈计兵的赖闫王工业园名气特响,引的不少地方前来参观取经,他招待完客人回家,见到史同会,很意外,邀史同会屋里坐。
两人在工作中没有过冲突,相处的不是很好,一直停留在工友位置。他当过厂长,乡镇书记,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层次也高,但也没忘记曾经的同事,客气地给泡了茶,拿香蕉苹果让他吃。
史同会被屋里的装修吓一跳,他的船厂办公室抹的水泥地平,给吴小举家买的一套房子,也是水泥地平,陈计兵屋里已铺上地砖,电视机也是日本夏普的二十一寸,其他地方不用说了,整洁的超过想象。
“没有什么事吧?”两人客套半天,还是陈计兵单刀直入。江波和孩子都在省城,屋里只有陈计兵一人,没有什么不方便。
“没有没有,就是想来看看老领导!”史同会赶紧摇摇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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