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长廊传来丫鬟太监行礼的声音,萧如烟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北堂谨瑜朝这里走来,她将那发簪簪好,提起茶壶为太皇太后倒茶,温柔笑道:“太皇太后,这茶极好喝呢,温温的正适合饮用。”
太皇太后淡淡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临时做出来的戏也没有拆穿,却也没有伸手触碰那茶杯,北堂谨瑜走进凉亭萧如烟连忙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来了。”太皇太后目光看向他,一直未有笑意的脸终于露出些笑容,道:“皇上快坐吧,来了这避暑山庄都不好好歇歇,还要去忙。”
“皇祖母你歇着便好,孙儿身为一国之君,该忙就的忙。”北堂谨瑜说,太皇太后点头道:“是这样的,先帝在时,也曾这样说过。”
“皇上,喝杯茶吧。”萧如烟连忙为皇上倒了茶,太皇太后缓缓说道:“方才与贵妃闲谈,哀家发觉贵妃真是越来越端庄贤淑了,这些时日不仅将皇宫打理的好,服侍皇上的规矩也是一点没忘。”
萧如烟可不会傻到以为太皇太后这是要夸自己,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得表现的受宠若惊,道:“太皇太后过奖了,这些都是嫔妾该尽的本分,应当做的。”
“皇上,后位空悬多日,这样下去也不行,是该选个贤淑得体的人,我瞧着萧……”太皇太后话还未说完,北堂谨瑜便打断道:“皇祖母,立后一事朕心中有打算,不急于一时。”
萧如烟心中冷哼,就知道太皇太后不会单纯的夸自己,她这么一说,这不是误导皇上觉得自己是有心争夺后位了吗?皇上定然会觉得自己别有图谋,而去废后高洺湖的事情风浪犹在,现在提后位不是特意让皇上想起那些事情么?
萧如烟垂眸笑了下,笑容娇媚可人:“皇上这说的什么话,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要温柔用心了。”
北堂谨瑜眼中冷了几分,神色不改问道:“依照贵妃所见,比起废后你胜了几分?”
萧贵妃似乎是没有想到北堂谨瑜会这样问,愣了几秒后道:“皇上,臣妾怎么能……”她一时竟想不到好的回答,虽然心中十分不屑与高洺湖相比,但是皇上问起又是何意思呢?
她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带着几分犹豫,北堂谨瑜却是很认真的等回答一般,注视着她的视线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臣妾认为,废后虽然任意妄为了些,待皇上也是很用心的,臣妾……臣妾一直仰慕皇上,从未变心,日后定然越发温柔端庄。”萧如烟悬着心说完这些,视线有些不安的看向北堂谨瑜,他脸上并没有半分怒意,反而露出了笑容,萧如烟心中松了口气,自己没有惹怒皇上。
“从未变心?”北堂谨瑜重复了这四个字,忽然想到从前那些关于高洺湖的流言,她与柳映江的私情,眸色暗沉了几分,北堂谨瑜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竟然没有问过高洺湖与柳映江的事情,一想到高洺湖与他一同过了数月的生活,北堂谨瑜心中的醋意与怒意一并涌来。
“皇上……臣妾方才说的话句句真心可鉴。”萧如烟以为皇上是在怀疑自己,惊的连忙跪下来道,她方才说这句话就是特意想提醒皇上关于废后不贞之事,看皇上这模样,却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朕知道了。”北堂谨瑜抬手示意她起身,心中却暗暗记下了,回到江南后要好好问问这件事情。
北堂谨瑜站起身,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萧如烟虽然心中不甘,但是还是俯身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萧如烟看着北堂谨瑜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愤怒的拍了下桌子,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这次回宫后就越来越冷漠了,无论是对后宫妃嫔还是对她,她以为皇上让自己陪同来游园觉得,皇上还是独独宠爱自己的,没想到就算来了这里,也是备受冷漠。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丫鬟连忙安抚道,萧如烟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晚些时辰,让小厨房熬些冰镇梅子汤,本宫给皇上送去。”
北堂谨瑜回到书房,沐辰已经在房中等他,恭敬行礼道:“皇上。”
“什么事情?”北堂谨瑜说道,沐辰回答:“皇上,楚国二皇子暗中笼络大臣,也收买了不少兵马,动作越发大,大皇子已经有所察觉了。”
北堂谨瑜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吩咐道:“继续盯着,切莫打草惊蛇。”
沐辰退下去后,书房里只剩北堂谨瑜一人,唤了桂喜进来研磨,一边批阅着奏折,他忽而道:“高洺湖,给朕倒杯茶。”
“皇上……”桂喜惊了一下,险些将墨台打翻,北堂谨瑜后知后觉也愣了一下,桂喜连忙为北堂谨瑜倒了茶水道:“皇上,歇息下吧。”
北堂谨瑜端起那茶水饮了一口,问道:“桂喜,朕回宫多少日了?”
“十日。”桂喜认真回答道,却不清楚北堂谨瑜的想法。
北堂谨瑜突然觉得饮入口中的茶水都无味了,心中暗自思量着还有多少日子能见到她,他从来没有觉得十日很漫长。
江南城中,一切依然是安然模样。
陆府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令狐蓝渐渐冷淡的态度,起初是惊讶,后来变为不满,最后又觉得并无不妥。
令狐蓝有一身好医术,翩翩公子,日后在江南城安身并不难,陆雪虽是知府小姐却退过婚,令狐蓝不像是个贪图权势之人,所以众人觉得令狐蓝当真是心中没有陆雪,才渐渐不来陆府了。
陆瑶几次想去找令狐蓝问清楚,却总是在他苑中寻不到他的身影,小书童也时常不在,碰了几次壁,陆瑶索性不去了,只是对令狐蓝的怨气越发重,一直寻思着如何惩罚他。
“瑶瑶,你这日都极少来将军府,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高洺湖问道,看到陆瑶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嘟囔着道:“我已经找了三天了,愣是没有看到令狐蓝,他是不是特意藏起来了?”
“你姐姐近来可还好?”高洺湖为她倒了杯茶,陆瑶轻轻摇头道:“听丫鬟说姐姐每日都是后半夜入睡,早早便起身,也不出门就一个人在房中坐着。”
在萧楚的践行宴前一日,琉玉在茶水中下了药,那茶水送去了北堂谨瑜的书房,他知晓却未当场拆穿,待践行宴结束后悄无声息让人给她下了毒,日日折磨她。
高洺湖觉得,北堂谨瑜对琉玉有些过了,她日夜痛不欲生的惨叫,高洺湖听着都觉得悚然。
“高姑娘,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丫鬟问道,看着高洺湖有些神色恍惚,高洺湖收回思绪轻笑摇头道:“无事,对了琉玉如今怎么样了?”
“大夫这几日来的勤,日日换着不同的方子熬药,情绪稳定了些。”丫鬟回答道,高洺湖点头叹息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走走。”
那丫鬟退下去,高洺湖起身朝将军府外走去,此刻正是暮色苍然,没有正午那么炙热,被凉风吹的消散了下,街上的行人却不少,大抵都是这个时候出来散散步的。
高洺湖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陆府,府中的家丁连忙去通报,很快就领着高洺湖朝陆雪的苑走去。
“高姑娘,你来了。”陆雪眸中有些欣喜,她坐在苑中荡秋千,见到高洺湖进来,连忙让丫鬟给高洺湖倒茶。
“我也是闲来无事走着,不觉便到你这里来了。”高洺湖说道,端起那茶水饮了一口,唇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总觉得你们府中的茶,比将军府的好喝。”
“你若是喜欢的话,一会儿多带着回去,这些茶叶都是江南当地茶园新叶泡的茶,确实清幽新鲜。”陆雪说道,突然咳起来,一旁的丫鬟连忙过来拍拍她的背道:“小姐……巧儿,快去拿小姐的披风。”
陆雪的咳嗽突然剧烈起来,高洺湖伸手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身子不舒服。”
那丫鬟立马拿了披肩给陆雪披上,扶着她在一旁的凉亭中坐下,陆雪端起茶水饮一口,静坐了会这才缓过来,她深呼吸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着高洺湖道:“不好意思高姑娘,我失态了。”
“无须跟我如此见外,你的身子可是受凉了?”高洺湖从前牵着她的手那一刻就觉得她的手异常的冰凉,在这夏季披个披风竟还有些冷。
“前几日着了点风寒,也不是很严重。”陆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洺湖又为她添了些茶,说道:“你染了风寒怎么不好好请大夫来瞧瞧,若是拖下去越发严重怎么办。”她的语气里有着担忧,陆雪笑了下轻拍拍她的手道:“无须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垂下眼眸,目光里有着几分黯然,高洺湖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轻微叹息了一声道:“这听闻你这几日都睡的不大安稳,怎么了?”
“定然又是瑶瑶与你说的吧,她日日都是往将军府跑去,一日都没有多少时间来陪我闲谈。”陆雪笑着说,不动声色想要将话题岔开,高洺湖却继续问道:“你可是在等令狐公子?”
“我……”陆雪神情愣了下,抬眸缓缓看向高洺湖道:“高姑娘,在你眼中,我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可笑。”
“怎会?”高洺湖目光看着她道:“真要说起来,你今日这情形不及我当日十之一二,情感之中都是冷暖自知。”
陆雪点头,低声道:“高姑娘,都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大婚之日出丑却也是万幸没有嫁与许长平,大病一场却与令狐公子结识,当真是我的福气,可是如今……这福气怕是到这里也就尽了。”
高洺湖唇边露出笑容,俯身在陆雪耳边道:“陆大小姐,你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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