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子,你就在府中好好养伤,虽然只是外伤,却也不轻。”高洺湖目光看着一旁的丫鬟道:“大夫开的药方可收好了?熬药不可马虎,都上心些。”
那些丫鬟点头道:“是。”
再与高青云说了几句,高洺湖与萧楚便出门去了,才走到将军府门口,便有陆府的家丁匆匆跑来:“萧将军,高姑娘,大小姐突然病重,二小姐请你们过去一趟。”
高洺湖与萧楚对视一眼,连忙朝陆府而去。
陆府内,此刻一团糟,陆大人心急将江南城大半的大夫都请了过来为陆雪医治,可是看了半日也无人能查出病症,那陆雪依然昏迷不醒。
“陆瑶,你姐姐现在情况如何?”高洺湖走进后苑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陆瑶,满目着急模样,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高姐姐,姐姐今早在苑中看书,忽然就咳起来,然后就晕过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未好,那些大夫个个都说看不出病症。”陆瑶伸手紧紧握着高洺湖的手,强忍着泪意,高洺湖伸手拍拍她的手道:“你先别担心,我进去看看。”
她的目光看向萧楚道:“萧将军,你照看一下陆瑶。”
高洺湖走进房中,有着几个大夫在低声交谈着,看起来也是一脸着急与无奈。
珠帘后床榻上陆雪正昏迷着,脸色苍白的几乎要透明,原本就纤瘦的她此刻看起来更加虚弱,高洺湖问那些大夫:“陆大小姐的病情怎么样……”
“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萧楚安抚道,陆瑶又道:“那令狐蓝知晓姐姐病了竟不来,姐姐又不许我们去唤他,当真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母亲都吓的晕过去了。”
萧楚坐在她身边,正思虑着如何安抚她的情绪,陆瑶却一把扑倒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去。
见她情绪如此不好,萧楚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的眼泪沾湿衣袍。
夜色渐渐暗下来,高洺湖一直在房中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高洺湖将茶杯放下,看向陆雪道:“陆大小姐,应是他来了。”
“陆二小姐,听闻你姐姐病了,现在情况如何?”果然是令狐蓝的声音,他应是跑来的,话语里还带着喘息。
陆瑶忍住眼中的泪意,怒道:“令狐蓝,你来做什么?你现在来做什么?”
“我来替你姐姐诊治。”令狐蓝说着便要朝房中走去,陆瑶却拦住了他道:“站住,我姐姐现在不愿意见你,你回去吧。”
“如今不是玩笑时候,你姐姐性命重要。”令狐蓝道,眼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惊慌,陆瑶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道:“你现在知道来看我姐姐了?这么多日你都在做什么?没时间来陆府为她看诊,却有闲心陪那个莫烟……”
“陆二小姐,这些事情我稍后再与你们解释,如今我须得尽快为你姐姐看病。”他说着便踏入房中,高洺湖拨开珠帘挡住,道:“令狐公子,莫急。”
“高姑娘,你……”令狐蓝隔着那帘子隐约能看到床榻上陆雪的身影,心都紧紧的揪起来,高洺湖道:“令狐公子,陆大小姐现在并不想见你……”
“不可能,她为何不想见我?”令狐蓝提着药箱的手格外用力,手指关节都泛着白色,脸上神情急切惊讶。
陆雪眼睫轻颤了下,低声道:“令狐公子,你走吧。”
令狐蓝身形踉跄了下险些站不稳,他连忙问道:“雪儿,发生了何时?你为何不想见我?”
珠帘后却没有声音了,令狐蓝抬步想走过去看,高洺湖却伸手拦住了他道:“令狐蓝,莫要再惹她心烦。”
“可是她病了,若是不医治会有大碍的……”令狐蓝道,陆瑶走进房中,恨恨说道:“令狐蓝,我方才便说了姐姐不愿意见你,我一定会为姐姐寻到更好的大夫,也不稀罕你来治。”
“陆二小姐,人命关天可耽误不得……”令狐蓝还想说什么,陆瑶却逼近他问道:“令狐蓝,你若无情便无情到底,如今还装出什么情深义重的模样给谁看?”
令狐蓝疑惑的目光看着陆瑶道:“这是何意?”
陆瑶冷哼一笑:“令狐蓝,在你心中,我姐姐到底算什么?”
“瑶瑶。”陆雪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要从床榻上做起来,高洺湖连忙去扶她道:“你起来做什么,不好好歇着做什么。”
“令狐公子。”陆雪拨开那珠帘,缓缓走到他面前,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笑容:“瑶瑶说话太冲了些,你莫要在意。”
令狐蓝伸手握住她的手,关切道:“雪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伸手便要为她把脉,陆雪却将手缩回来,垂眸笑道:“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说完这话她突然便咳起来,连忙取了帕子掩住唇齿,待再拿开时,上面赫然有着刺目的鲜红,令狐蓝脸色一白,他一把将陆雪抱起放在床榻上,为她把脉。
陆雪原本还想说什么,他却态度强硬道:“无论你要与我说什么,待我看完病。”
令狐蓝把着脉,眉头轻轻皱了皱,这脉相分明正常,可是她的脸色又十分不好,竟还咳出血来。
“这些时日你可有按时服药?”令狐蓝问道,陆雪沉吟下点点头道:“有。”
“何时开始咳血的?”令狐蓝认真问道,陆雪不假思索道:“前几日开始的,我以为只是虚火旺盛导致,并未在意。”
“你怎可如此糊涂?”令狐蓝有几分生气,他从未对陆雪生过气,但是这次却忍不住了,他皱眉道:“自己的身子怎么如此不在意?若非今日晕倒,你还打算拖到何时?”
令狐蓝不满她如此不会照顾自己,却也气恼自己这些时日没能好好过来照看她,看着她面容如此苍白,心中又泛起一阵阵的心疼。
陆雪看着他脸色不悦,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道:“向来温润如玉的令狐公子竟也也有如此气急时候。”
令狐蓝原本还要气说什么,抬眸看到她满含着笑意那怒火一下子灭了,可是他又隐隐觉得不对。
“你……”令狐蓝忽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将那染血的帕子拿过来仔细瞧了下,那血迹已经干涸,若是方才吐的血怎么可能就干了。
“信?”陆雪皱眉,疑惑道:“我从未见过什么信。”
令狐蓝惊疑思虑了下,陆雪没想到他竟有给自己写信,可是那信去了何处?
“我并非存心不来寻你,实在是难以抽身。”令狐蓝伸手握着陆雪的手,道:“你以为我不见你,便想了个这样法子?”
陆雪忽而觉得有几分羞愧,她低声道:“我等了你许多日都未见你身影,连瑶瑶去寻你,你竟也失约,彻底让他对你失了信心,也叫我心寒。”
令狐蓝认真回想起来,道:“那日陆二小姐寻我说将军府中她们有事与我说,我原本是要过去的,可是走到路上突然听闻有人受伤,情况十分危急我便去救人了,让莫姑娘给她们传了口信的。”
“莫烟?”陆瑶听到这个名字,忽而明白起来,她轻笑着摇摇头道:“瑶瑶与高姑娘等了一下午,从未收到任何口信。”
门突然打开来,陆瑶与高洺湖踉跄着险些摔进来,两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偷听竟被发现了。
陆瑶清咳几声,走到令狐蓝面前问道:“那我问你,为何你那么忙,却有时间去陪莫烟?”
“我并非是陪她,她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药铺掌柜,我时常要与他商议事情,有时候莫掌柜忙不过来,有些事情交代给莫姑娘了。”令狐蓝一五一十说。
陆瑶冷哼一声道:“不好好唱曲竟还学做生意,竟还觉得自己多优越,那日寺庙竟还辱骂姐姐。”
“此事当真?”令狐蓝目光看着陆雪,她连忙摆摆手道:“并没有这般严重,瑶瑶,我还有事与令狐公子说,你快出去。”
陆瑶知道是自己一向误会了令狐蓝,他给的解释让她无法再挑剔,想到两人定然是要互诉情意,她从袖中掏出手帕在陆雪脸上擦了擦,道:“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便无须再顶着这吓人的妆容了。”
陆瑶从陆雪脸色擦拭下一层粉末,她的脸看起来不苍白了,是正常的红润,陆瑶见令狐蓝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掩嘴笑了下转身离开。
房外高洺湖等着她,问道:“如何了?”
“原是这样一场大的误会,险些便错怪令狐公子了。”陆瑶拍拍胸脯一脸庆幸,高洺湖目光瞥了她一眼道:“你当真没有错怪他?”
陆瑶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欢腾道:“我去寻萧将军了,他就在前厅。”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苑中。
高洺湖不由得摇头失笑,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两姐妹如今可都比她幸福呢,所念所想之人就在身边。
她看着天色暗沉下来,寻思着还是早些回将军府吧,今晚几人演这出戏还颇有些费神,不得不说陆瑶那演技真是无可比拟,眼泪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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